蘇柔陽雙眼一凝:“你即喜歡段銘,為什麼不直接跟他說?”
她自然是猜到了,從她打處來這裡開始,便想到了這是一樁不同尋常的事件,她想到了可能是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太婆喜歡段銘,所以為了段銘而殺人。
也想到了可能是一位男子喜歡段銘,所以才一連殺死三段銘的三位新娘,為的就是自己能夠獨自一個愛他。
但是,眼前這位容貌絕色的田豐就在她眼前時,她的内心還是深深的被震憾到了。
田豐出身很低,身體殘疾,但卻擁有高強的武功,與絕世的容貌,這樣的男子,真不敢相信會存在于人世。
就算此時中毒以深,到了生命的盡頭,可他的目光仍然絕,眷戀的落在段銘的身上。
他的這種目光,讓蘇柔陽深深的感受到了他的愛……
“說?我确實跟他說過了……我讓他不要娶趙氏……我讓他不要娶張大人的千金……我說我可以陪着他……可是……他一次也沒有聽……咳咳……他為什麼總是聽不懂我的話……你,你叫蘇柔陽是嗎?你明白我的心情嗎?為什麼……隻有你一人明白……”
田豐望着蘇柔陽,從蘇柔陽的眼裡,不用語言,他便清楚蘇柔陽能明白他對段銘的這種愛。
其他人?哼!此時全都用那種鄙夷的目光盯着他,如他是一堆狗屎一般。
蘇柔陽沉默,是的,她是明白田豐對段銘的感情,她也可以接受男子之間的情愛,可是……
她搖了搖頭:“你喜歡段銘,我并不認為是錯,可是錯在你用錯了方法,當段銘要娶第一位妻子時,你便應該告訴他,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你喜歡他?如果你說了,事情就不會到今天這種地步?你錯在你亂殺無辜,你錯在你膽小懦弱!你的愛是如此卑微,卑微到自己都不敢說出口,即如此,你又還有什麼理由怪别人!”
蘇柔陽的一番話,深深的刺激到了田豐,他用力的瞪着眼,想要反駁,想要為自己的愛報不平,可是,他說不一句,因為蘇柔陽說得全都是對的。
他的愛是如此卑微,卑微到自己都開不了口,又如何能強求别人的認可?
“呵……呵呵……原來……上天對我真是不薄啊……我田豐臨到死時還能得一知已,我心足矣!”
他用力的伸出手,扯下勁間一條鐵鍊:“蘇柔陽……這個送給你!還有那個……我最珍愛的匣子也全都給你。”
嘴角湧出更多的黑血,田豐整個臉漲得黑紅,目光斜斜的望向醒來的段銘。
我走了……阿銘!
鐵鍊掉落地上,田豐永遠的閉上了眼!
一代絕世美男就此隕落!
“不是吧,這樣就死掉了?啊啊啊……好可怕的妖怪啊!”榮烈一陣大叫,急得抓耳撓腮,他還等着聽精彩的内容,怎麼能就這麼死掉了呢?
這可是十幾年的強大兇手,他還沒交待為什麼是為了段銘殺人?又是為什麼他的母親與妹妹會死在他屋子裡呢?
段銘怔怔的坐着,望着死去的田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原來……這麼多年的一切,都是因為田豐引起的。
不,不是因為田豐,而是因為田豐喜歡他才引起的?
對于一個威武的大将,段銘一時真的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榮媚也聽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雖然心中有些古怪,但更多的還是擔心段銘有沒有受傷,必須剛才段銘可是昏迷了許久才醒過來的。
“段大人,封鎖消息吧!”蘇柔陽站了起來。
“蘇大人放心,下官已經讓人封鎖了府外之路,除了我們幾人,沒有外人會知道今日發生的事。”
說話的是越和,他自然知道如果這件事情被傳開後,會對段銘帶來多大的影響。
“不用了!瞞是瞞不住的。”
段銘在榮媚的摻扶下也慢慢站了起來,現場這裡少說也有三十幾人,有官府的,也有榮媚帶來的,這麼多人想要封口,不是一般的麻煩,所以一切,還是順其自然吧,田豐以死,他并沒什麼不能被人言的。
他來到田豐的身前,仔細打量這個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人,以前的田豐并沒有如此出衆的外貌,頂多隻能算是清秀,加上長年卧床,臉色一直十分蒼白。
“快看看這是哪裡的鑰匙?”榮烈一把撿過地上的鐵鍊,到處張望。
田豐的屋子已經全被毀了,這把鐵鍊又能打開什麼地方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過來,盯在了這條小巧的鐵鍊上。
“應該是這裡面!”
蘇柔陽走進剛才破開的大洞裡,穿過黑暗的走道,來到密室的床邊,她掃了眼床頭放着的剛才裝有毒藥的錦盒,不動聲色的收進懷裡,然後抱着一旁的一個木匣子,走了出來。
咔嚓一聲輕響,鐵鍊上的鑰匙果然是打開木匣子的。
匣子裡裝着幾張信紙,蘇柔陽拿了起來。
“是寫給你的!”
蘇柔陽掃了一眼遞向段銘。
“我不需要……他最後交給了你!”段銘轉過頭,被一個男人喜歡着,已經讓他很不舒服,現在這個男子更因為他而殺了那麼多的人,還留信給他,他實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蘇柔陽挑挑眉,不知道該不該看這些信的内容。
一旁的榮烈早就等不及了,催促道:“快念啊,他是給你的,你自然有權利看這些信!”
他的話得到了在場人的贊同,說實在了,經過剛才之事,不管是官府之人,還是榮府裡的人,全都對田豐産生了很強的好奇心,他們實在是不明白,一個下人為什麼會如此深情的愛上自己的主子。
而且,你愛便也愛了,可是你是個男人,你知道嗎?
就算京城裡的斷袖之戀時不傳聞,但那些都是暗地裡的勾當,無人敢提到台面上來。哪像這個田豐,竟然一再的為段銘而殺人,最後還妄想與段銘同歸于盡,實在是太刺激了。
“咳,那我看了!”
在衆人的目光下,蘇柔陽輕咳一聲,慢慢念起了信中的内容:“阿銘,我一直想要這樣的喚你,在夢中,在遠處的青柳下……一聲聲,帶着我獨有的氣息。”
這一句開頭一落,段銘的臉色青了三分。
蘇柔陽看了他一眼:“咳……這裡灰太多,不如我們先回屋子裡再看信吧!”
說着,她大步向外走去,剛才她隻掃了兩眼,但信上的内容實在是愛意棉棉,如果真讓她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念出來,那段銘以後的名聲肯定會奇怪。
所以,她将信一收,趕緊離開,榮烈追在她身後,一邊叫一邊跑,生怕會聽不到下面的内容。
“段大哥,我扶你回去吧!”
榮媚眼裡盡是擔憂之色。
“嗯……好!”
段銘深深吸了口氣,吩咐越和收拾這裡後,與榮媚一起離開了這裡。
兇手雖然已經伏法,但這案子卻還有許多地方需要處理,必盡這府裡一下子死了好幾個,更是關系到十幾年前的兇案,所以越和與官府的人都不敢馬虎,雖然很想聽信裡面的内容,但沒有一個敢說跟過去。
于是,越和一招手,在場之人全都收拾起來,很快将破開的密室完全挖開。
原來,這間密室果然是連着田豐的床底下,密室的空間大約有十幾個平米,雖然不大,但裡面有着家俱與床鋪,就如一般的卧房一樣。
而且這間密室造工十分堅固,全是用厚重的石頭建成,難怪剛才越和幾人用腳全都沒有踹開,真不知道這間密室是田豐建的,還是原本就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