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5章 隻因是你才妥協
他低咳一聲,轉開了視線,蹩腳地找話題想要岔開,“你餓了嗎?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吧!”
話剛落,陶陶就張開手抱住了他,将臉埋在他的懷裡。
他的手還撐在牆上,兩人距離那麼近,這個擁抱,讓他措手不及。
女子嬌軟的身子貼在他剛硬的兇膛上,獨有的芳香讓他渾身僵硬住了。
陶陶用力抱住他,這是這麼多次偷襲,唯一成功的一次。
“東庭望玉,你太壞了,你一直欺負人!”她哼聲抱怨,聲音從懷裡傳開,甕聲甕氣的。
東庭望玉完全已經愣住了,心裡想着要推開她,掰開她,還是提着她的衣領弄開,聽到她這話,想也沒想就順口而出,“本少怎麼欺負你?”
他男子漢大丈夫,最不屑的就是欺負女孩子。
“誰讓你不回答我!”她指的是在街道上的時候。
東庭望玉想了半天才明白她的意思,“本少當時在想事情,哪裡顧得上你在那裡七想八想。”
“我不管我不管,剛才你還兇我!”陶陶蹭着他兇前的衣裳,不依不饒着。
他真的是拿她沒辦法,雙手僵在兩邊,推開她不是,不推開她也不是。
“你先松開手,我們有話好好說。”
陶陶哼了一聲,“我和你沒話說!你不要說話!我正氣在頭上!”
東庭望玉被她這一番話氣樂了,幸好他們這個地方夠偏僻,不然真的要引起圍觀了。
算了,他大人大量,不和她計較了,被抱一下,有不會少塊肉。
然而當他真的靜默了,她又不滿意了。
“你還要我怎麼努力,你才能看我一眼?”
陶陶式的理直氣壯質問,但是隐隐中又帶着難以察覺地落寞。
這話一出,他再次怔愣住了。
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
“為什麼你不說話!”懷裡的人沒有耐性地追問。
他歎了口氣,“你剛才不是不許本少說話?這麼霸道,以後看誰受得了你!”
懷裡的人不安分了,“我就賴着你賴着你!”
為了防止接下來她又說出什麼話來,他故意威脅道,“不好好抱着,我就走了!”
這下終于安分了,世界也清淨了。
隻是,她拽着他的衣裳,像是在發洩不滿似的,一下一下地扯着,像是個要不到糖吃的孩子,在表達着自己的委屈。
他在心裡幽幽歎了口氣,鳳眼裡劃過淡淡的亮光,随後像是妥協了般,慢慢伸出手,回抱住她,“好了,别鬧了,待會本少帶你去吃烤鴨。”
陶陶愣了愣,然後嘴角微翹,真是意外的收獲。
“我要吃兩隻!”
“不怕吃胖,随你。”
“……”
夕陽将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交纏在一起,仿佛一輩子都不分離般。
有時候,妥協,就是淪陷的開始。
隻是能不能走到一起,能不能走到最後,一切又不得而知了。
另一邊,謹信獨自走到了一棵大樹下,整個人沉浸在濃濃的矛盾中。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謹信沒有回頭,問道,“希甯,我是不是很像個懦夫?”
擔心着他一直尾随過來的希甯,冷不丁聽他這麼一問,愣了下,随即立即搖頭,意識到他看不到,又堅定道,“沒有,你不是個懦夫,在我的心裡,你一直都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
“是嗎?可是我覺得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我逃避責任,讓一切都在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
剛才自己所見的那一幕幕,就像是浮光流水,一直在他面前閃現,他擡起手狠狠砸向樹幹,葉子落了他一身,手背上的疼痛根本就無法消減他内心的負罪感。
希甯驚叫一聲,快跑到他身邊,看到他的手背流血了,連忙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幫他包住傷口,一邊包紮一邊埋怨他,“就算你心裡不舒坦,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撒氣。”
謹信木然地看着希甯包紮傷口,“因為除了這個辦法,我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希甯包紮好後擡起頭,目光定定地看着他,“謹信,很多大事我不懂,但是我知道,冤有頭債有主,日族百姓現在過的這些生活,不是你釀成的,你不需要為别人而承擔責任。”
“可是我身體裡流的是慕容家族的血液,我是日族的一員,我的娘親從小教育我,以後長大了,要承擔起保衛百姓的職責,要善待他們,愛護他們,可是――”
謹信握緊了自己的雙手,痛恨道,“可是我因為家仇,不願回歸,放任月族肆意欺壓子民,就算是現在回來了,我也隻顧着報仇,不願意承擔起原本屬于我的責任,我這不是懦弱自私是什麼?”
希甯立即拉過他的手,看到傷口再次裂開,染紅了帕子,她的眼睛漸漸也染紅了,“謹信,自責有用嗎?自我傷害有用嗎?這些能夠将月族趕出去,讓百姓重新過起安居樂業的生活嗎?”
謹信抿唇看她,漸漸冷靜下來。
“如果不能,那就想辦法,怎麼樣才能将傷害減到最低,怎麼樣才能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我比較笨,我不像主子那樣聰明,幫你解決問題,我隻能告訴你,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站在你身邊,支持你,不會離開你。”
希甯握住他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情真意切地道。
謹信心中無比感動,他回握住她的手,“謝謝你希甯,你不笨,比起我,你聰明多了。”
“可是我沒有幫到你什麼。”希甯有些不好意思。
“不,你已經幫了我,我現在知道怎麼做了。”謹信看着她的眼睛,鄭重地道。
“是嗎?”希甯有些雀躍,“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我們得回去找主子。”謹信沒有明說,牽着她的手往回走。
希甯點頭,“好,不過回去我要先找程姑娘要一些藥,先給你包紮一下,不然就會留疤了。”
謹信無所謂,“不打緊,我又不是你們姑娘家。”
希甯搖頭,絮絮叨叨地道,“不行,留疤的話你拿劍就不好看了。”
那些什麼家仇國恨,她不太明白,她一心一意隻擔心他的傷。
謹信本想說,男子身上的傷痕其實更像是功勳,但是看她這麼緊張,就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