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第145章 膝下生花不放棄
羅雲有些擔憂地道,“娘娘,這……”
梁皇後擡了擡手,止住了羅雲接下去的話,看着那緊閉的宮門,臉上的神色有些隐忍。
楚傾顔也有些意外。
西軒帝方才才從那對母子那裡過來,如今卻對梁皇後閉門不見,這待遇,未免有些差異。
她之前聽說過一些傳言,當今這個西軒帝并非是第一順位繼承人,他的上頭還有皇兄,但是因為西軒帝作為皇子的時候,時常帶兵出征,政治抱負,雄途大略都勝過了那幾位皇兄,而且西軒帝取了一代英豪的梁相之女,根基深,外戚強大,所以擠掉了幾個皇兄,順利當上了帝王。
可以說當年梁家對于西軒帝登基有着功不可沒的功勞。
而那個月妃,聽說與西軒帝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而傅相當年還不是丞相,他之前隻是一個太傅,教習西軒帝而已,但是這個傅相很聰明,很早就讓自己的女兒成為了西軒帝的伴讀,郎才女貌,日久生情,所以兩人兩情相悅并不是難事。
可是為了皇位,西軒帝必須在心中所愛和權力中選擇一個。
所以西軒帝娶了粱媛,答應梁相,以着後宮之主位相聘,所以才得到了梁相的大力支持,順理成章拿下了太子之位,而負了佳人的西軒帝在登基之後,立即将傅悠月娶進皇宮,賜以妃位。
楚傾顔不禁低低冷呵着,所以梁皇後對于西軒帝來說隻是跳闆,而月妃才是他心中的摯愛?
不知該說西軒帝有情還是無情?
可是他對于大冰塊的種種做法,都是無情!
楚傾顔有些窩火,可是在這裡,每個人都帶着面具,不曾将自己的喜怒哀樂表現在臉上,所以她也逼着自己帶着微笑的面具。
隻見梁皇後對着羅雲吩咐了一聲,羅雲便讓人拿出一個類似于枕頭的東西擱在地上。
曹公公見此有些疑惑,“皇後娘娘,您這是?”
“曹公公,你跟陛下說,本宮就在這裡跪着,等什麼時候他要見本宮,本宮再起身。”
說着梁皇後便在那個跪枕上跪下,挺直着腰杆,一副堅定的模樣。
曹公公一連幾個“這這這……”都說不清楚,被皇後娘娘這一舉動給吓到了。
楚傾顔見此立即跪下,梁皇後都下跪了,她身為未來的兒媳婦哪有站着看的道理。
身後傳來的輕響,梁皇後的臉色才稍微緩了緩,看來這個小丫頭片子也不是那麼不上道。
曹公公一見一大一小跪在地上,哎呀了一聲,連忙進殿裡去通禀。
“陛下,皇後娘娘和楚家九小姐跪在殿外求見。”曹公公禀報道。
西軒帝聞言,翻閱着奏折的手指頓了頓後又繼續翻閱,“朕不見。”
“是。”曹公公低聲應下,出殿。
梁皇後一見到曹公公臉上的神色,便已經知道答案,手指絞着錦帕,心裡涼成一片,忽然覺得父親罵她是對的,當初在第一時間她應該出來主持大局,而不是在一旁看好戲,以至于讓緒兒陷入了這樣的困境中。
但是此時已經回不了頭了,她仍舊繼續跪着,希望陛下看着她長跪不起的份上,能夠網開一面見她一面。
楚傾顔心裡微微訝異,這個西軒帝對着後宮之主尚且這般冷漠,那對大冰塊不就更加……
她的雙眸中浸滿了憂慮。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了,膝蓋從刺痛到麻木,再到此時的疼痛不已。
她不敢去查看,擔心會被人看進眼裡,傳到西軒帝耳裡,說自己跪得一點都不虔誠。
她不由想起了,月圓之夜大冰塊跪在冰冷的夜裡是什麼樣的感覺。
是不是膝蓋很痛?是不是小腿麻得感覺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是不是背酸軟得受不了?
她才跪了一個時辰尚且如此,那跪了一夜的大冰塊呢?是否更為難受?
眼底酸澀,她閉了閉眼,心疼得無以複加,其實大冰塊更難受的是心吧?被自己的父皇不分青紅皂白罰跪,那才是最為鑽心地痛吧!
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而不是去在意膝蓋上的劇痛,楚傾顔努力想着其他事情。
比如大冰塊現在在做什麼,爹爹和娘親在楚家過得好嗎?這次刺殺事件,楚家會不會為難爹娘?水靈土靈他們有沒有找到這次案件的突破口?
能想的很多很多,好像真的因為這樣,時間便過得很快。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那扇殿門仍舊緊閉着。
所有人都有些絕望了。
這時候曹公公打開殿門走了出來,梁皇後用目光詢問他。
曹公公微微歎了口氣,“皇後娘娘,您請回吧,陛下說無論您在這裡跪多久,都不會見您的。”
梁皇後臉色微微一僵,随即很快就用淡淡的微笑掩蓋,“看來陛下真的很繁忙,那就有勞曹公公替本宮傳達一句話,國事要緊,陛下也要顧好自己的身子。”
說着她便讓羅雲扶她起身,其間還稍微踉跄了下。
楚傾顔在心裡微微歎氣,這就是帝王身邊的妃子,就算是受了苦,受了委屈,受了責難,也要笑着相迎,因為天子不管做什麼,都是恩賜。
梁皇後神色略帶着些疲倦看了眼仍舊跪着的楚傾顔,“你也回去吧,别做無用功了。”
楚傾顔搖了搖頭,“皇後娘娘,您先回去吧,傾顔再跪一會。”
梁皇後此時身心俱疲,也管不了太多,便讓羅雲攙扶着她回朝陽宮。
楚傾顔微微低頭,膝蓋已經被蹭破,刺刺麻麻地疼,而緊貼着膝上的白色裙擺,已經開起了點點梅花,在雪白的衣裙上紅得豔麗,卻也紅得刺眼。
可是楚傾顔已經顧不上什麼了,雖然此時頭腦發昏,雙眼發暈,可是她仍不想放棄。
她沒有優越的家世,沒有蓋世武功,沒有讓人畏懼或者可以利用的能力,但是她隻想要盡自己所能,為大冰塊做點事情。
就算陛下不想要見她,但是他總要出殿,總要吃飯,總要歇息,所以她不怕他不出來。
隻要他一出來,她便要問問,怎麼能忍心冤枉自己的兒子!
夕陽西下,漫天霞光,将天地染成了橘黃色,楚傾顔看着一地的暈黃色,無動于衷。
而就在這時候,曹公公走到她面前,彎身道,“楚九小姐,陛下傳您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