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飛顯然不解,張人傑卻急忙下令:“不要戀戰!殺出去!”随手抹了抹自己嘴角還殘留的血液,急忙朝着城中方向展開殺戮。
既然已經下令,孟飛也不必多做戀戰。急忙沖殺,孫冠華和楊靜明白張人傑的意圖,現如今對方騎兵過多,隻要沖殺直至郊外,伺機回長安是不現實的。隻有從城中巷道尋找突破。也急忙跟上,高達見孟飛一把方天畫戟,無人敢與之觸碰,擦着就傷,碰着就死,急忙呼喚路平:“路平,快給勞資過來,随我追擊敵人。”
渭城巷道十分窄,再加上到處都是兵士人流,根本不可能騎馬狂追,高達隻得下馬,提着大刀,朝着他們沖殺過去了。
城中百姓,聽着外面甲胄碰撞,聲音嘈雜,心裡也明白,城門已破,大家無一不緊閉大門,完全不敢出來,唯恐殃及池魚。
“狗剩子!你快,快拿桌子椅子把門堵住,快,誰叫都不要開!。”
“大哥,知道。這天殺的。整天打仗,沒完沒了。”
“唉,我們能有什麼辦法?糧食也不多了,這個冬天怎麼熬呀!”
基本上,渭城尋常百姓家裡全是對待戰争的抱怨聲音。可是這并不影響外面的厮殺……戰亂,是一個生命如同草芥的時代。
張人傑的虎口位置已經腫脹起來,握刀劍都有些抓不住。剛才的抵擋,兇口位置也遭遇到重擊,感覺心口位置總有什麼東西壓着,特别不舒服,血流不順暢。行動也有些不便。
可是高達帶着黑壓壓的一片人在後面窮追不舍,幾人手中兵刃已然染紅,楊靜那俏麗的臉蛋上也沾滿了血漬。孟飛沉默寡言,宛如一尊浴血魔神,手中的方天畫戟上好像還沾染着不少人體腎髒的碎塊,看着更是恐懼。
楊靜還是比較嬌小,沒跑出去二裡地,就已經是受不了,紅彤彤的臉蛋,鬓角汗水不住流淌,沖走不少血迹。
“不行,我們這麼跑不行。得出城……”楊靜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着,
張人傑實在是忍不住,腮幫子一鼓:“噗嗤!”一聲眼前的地面上又多了一攤黑紅的血迹,整個人的面容更是蒼白不少,身體似乎也是搖搖欲墜,感覺我眼皮子越來越重,天色好像變暗了,好困,好困。讓我休息一下。然後癱倒在地。剛才和高達那一戰,确實造成不少傷害。再加上又沖殺出包圍圈,急速奔波。現在早已經是強弩之末,根本撐不住了……
“快,快!路平!他們在那裡!追上去!”高達兇神惡煞,朝着不遠處的路平大吼。
“煮熟的鴨子還能讓你飛了!今天全部給我留下!兄弟們,給我追,抓活的~”
“好,好!知道了,高将軍,知道了!”
孟飛見後有追兵,張人傑和楊靜二人基本上都是花架子,隻能這麼辦了。一隻胳膊就像老鷹捉小雞一般,抓住張人傑的腰部,對着孫冠華說道:“你照顧好公主,走!”說完一溜煙的就朝着前方奔跑。
孫冠華整個人呆滞住了,眼睛中淨是不可思議嘴裡一直再說:“說話了。說話了。孟飛竟然主動和我說話了。”
“殺!殺啊~~~”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後面的追兵已然跟上,距離也就隻有十來丈遠的位置罷了。
緩過神,急忙拉着楊靜急速奔馳。渭城不大,出了城是一片樹林,這個季節,雖然渭城沒有長安秦塞那樣寒冷,不過也是落葉堆積,可以埋入腳踝位置,踩上去軟軟的總有些不踏實,樹幹和樹杈,光秃秃的。根本無處可以多藏隻能繼續前奔。找一些隻能容納這群人過去的小路前進,不然至平原之上。兩條腿的人能夠跑過四條腿的馬嗎?
群光特,見如此情況,擡頭望了望四周,心中生出計策來,很是肅穆的對着他們說:“你們先走,長安彙合!”說罷身形一轉,直接朝着另一個方向奔波而去。
楊靜看着他毅然決然離開的背影出神,他,他是要去引開追兵嗎?為什麼他的部下能夠舍生忘死,遵從軍令,在張人傑重傷昏迷的情況下選擇犧牲自己?而自己呢?會有如此忠心的部下嘛?
可是現在不是發出感慨,歎息之時。現在首要的問題就是,如何擺脫追兵,心一橫,直接跟着孟飛跑去。
長安城中,楊俊傑寝宮之内,台平,帶着長安軍的其他統領還有秦塞一衆将領共聚一堂。
台平首先行禮,介紹着身旁的一個個統領,基本上都是近期剛剛晉升上來的。他們能做到這個位子,恐怕最應該感謝的人就是孟飛了。十路人馬的統領讓他一人全部斬于當下,軍中位置空缺,這才有了他們。
“這位是趙統領,剛剛晉升,那邊是錢統領,還有嚴統領!”
“末将等叩見陛下。”
現如今王衛已死,長安城中又有皇帝,思前想後,也還不如歸順比較好。不然真動幹戈,弄個兩敗俱傷,可能對雙方都無益處。甚至還會導緻他人入侵。
楊俊傑身旁是左山先生,一代高人,右李浩岚,文人謀士。和顔悅色的說道:“快快平身。不必多禮。現如今戰事頗多,還有勞諸位将士開疆拓土,平定天下。”
台平等一衆統領一聽,心裡不免生處好感。急忙回答道:“此乃微臣本分。”
李浩岚,山先生不住點頭,表示欣慰。現如今,皇上總算有了自己的軍隊,自己的地盤,以後再也不用受他人眼色,東奔西走。真是嘲諷的一幕。
門外突然間出現一個個子不高,身材瘦弱的人物,這正是曉以扶蘇,手提一麻布包裹。隐隐約約有着一坨黑色的印記。
面無表情的走上人前,恭敬的行禮道:“啟奏陛下,王衛黨羽南山真人已經伏法。”說完把那包裹往地上一扔,竟然是那人的人頭。
死屍的味道立刻彌漫宮殿之中,衆人都忍不住緊捂口鼻,表示厭惡。唯有秦塞一衆人絲毫不在意。對他們來說,和死屍打交道就如同吃飯一般。因為不是自己的戰友被闼子殺掉,就是自己殺掉闼子。
楊俊傑眉頭微皺,看着台下的景象,不免對秦塞更重視幾分。不過臉色又轉,喜笑顔開的說道:“好,好!秦塞多出猛士!将此人頭顱帶下去!朕重重有賞,大家都有賞賜!”
“是呀!趕緊拿下去。這味道,太難聞了。太惡心了……”台平等人實在受不了這股味道,再說平白無故間多了一個頭顱,這誰看不慎得慌?不覺得自己脖子上一陣發涼?
楊俊傑看着衆人的表現,心裡明白。這秦塞将會是制衡王衛部下的一把利刃。就憑借殺王衛一事來說。能殺他,就不能殺在座的各位?震懾。同樣王衛部下,兵多将廣,也可以制衡秦塞。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
曉以扶蘇,依舊是面無表情,提着頭顱退出。他心裡對着君王确實也厭惡,因為這個位子本應該是自家公子所坐!而不是他!
“報~急報,急報~”急促的聲音随着曉以扶蘇離開,傳到各個耳中。
楊俊傑急忙開口:“快上前說話。”
“啟奏陛下,渭城城破,張公子和公主等人不知去向。”
“什麼!渭城破了?渭城破了?”這對于他們而言無疑是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