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了一路,秋津奈緒也沒追上,那個人拐了個彎,就轉進了城市的一個弄堂,消失的無影無蹤。
長沙對于秋津奈緒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他不可能像在SH一樣肆無忌憚地橫沖直撞。他閉着眼睛都能把SH的犄角旮旯摸個遍,而三湘之地,則是陌生而有後怕的地方。
他歎了口氣,彎腰,在弄堂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小子,你跟了我一路了,沒看出來體格這麼好。”突然間,身後有個人拍了拍秋津奈緒地肩膀。
秋津奈緒正貓着腰,壓根兒沒有注意身後的動靜。
這麼熟悉的聲音?秋津奈緒的腦子裡翻騰着。
“孫站長?”秋津奈緒壓抑不住内心的悸動,淚水似乎流了出來。
“沐楓,沒想到你還能便認出我來。”那個人淡淡地說道。
“你不是應該被東條英機囚禁着或者殺掉了嗎?”秋津奈緒疑惑不解。
“自從上次軍統夜闖牢營,沒多久我就被東條給放了出來。”孫墨琛娓娓而言。
秋津奈緒一臉狐疑。
“你不是自己越獄成功?我當時分明見着你受刑。”
“當時确實是我,然後我就被轉移到了另一個地方。東條說再關押我也無意,不如放我一馬,山高水長,總有相逢的一天。可是當我走出囚室,才發現孫墨琛這個人已經名義上死掉了。”孫墨琛不無怅惘道,“我如果繼續留在SH或者南京,沒有幾個人會信我能活着出來,肯定是和東條演雙簧。”
秋津奈緒對于他的一面之詞,根本不屑一顧。他混迹于RB人群中多年,整日同他們打交道,自然知道,倘若你供不出有價值的信息,隻有死路一條。
“然後呢?”
“我去找你們,可是都沒了蹤迹,然後我隻能回ZQ述職。”
“戴老闆沒有起疑心?”
“他說既然我在南京已經死掉了,不妨借機在兩湖之地大幹一番。”孫墨琛略微停頓了一會兒,“今天這個貨郎,明裡是具體武漢站的重要成員,實際上他還是RB特高科潛伏在軍統内的一個高手。前不久才被發現他的狐狸尾巴,戴老闆命我速速除掉此人。”
回想今日的所有遭際,似乎也頗為說的過去。但是,RB人會讓他大搖大擺地走出來?
“我們叙叙舊,小酌兩杯,今日我做東,很快我就要回到SH改頭換面繼續從事我們的事業了。”孫墨琛提議道。
“這個,暫時先不必了。”
“那我在SH等你。”孫墨琛微微一笑。
秋津奈緒道别後,匆匆而退。
他必須想辦法聯系上胡諾琪,搞清楚所有的真相。而胡諾琪似乎也石沉大海,沒有蹤迹可尋。
他心情久久難以平複。
萬不得已,他向ZQ方面發了一封秘電。
“局座,今見‘孤星’,言談甚歡,其言封上封命除去‘天煞’,卻不知其因何而逃脫魔爪。”
不久,戴笠回複道:“‘孤星’言有同志冒充替己而亡,其忠貞可鑒,勿疑。”
秋津奈緒頓時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此事,孫墨琛與他所說的原因,與戴笠所傳決然相反。次日,他匆匆忙忙趕至小弄堂的居所,敲門半天,無人應答,卻怎麼也不見了孫墨琛的蹤迹。
“怎麼辦?”秋津奈緒一臉茫然,他必須要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孫墨琛不是他以前的長官了,不是他撒謊,就是戴笠在刻意隐瞞,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第九戰區司令部,一切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川島芳子在侍從室混的如魚得水,程潛很信任她的辦事能力,而川島芳子也數次以自己的機敏博得程潛的好感,慢慢得到程潛的倚重。
“諸位,這是第九戰區最新的兵力配置,我打算在長沙城北面埋伏三條伏擊線,截住日軍南下,你看那幾個地方比較好?”程潛召開師以上軍事會議,商讨最新的戰前準備。
川島芳子擔任記錄員,伏案疾書。
“司令,湘潭是長沙的北大門,可在此處布置重兵把守,作為最後的狙擊處,顯示我軍的聲威。”
“浏陽也是一個軍事重鎮,可以在這裡分設疑兵,攪亂敵方的後防線,隻要日軍糧草一斷,定然軍心渙散,不戰而退。”
聽完各個屬下的彙報,程潛下令道:“42師分散在浏陽附近,避開日軍鋒芒,待敵人過境後,截住其後路。39軍和52軍給我死守湘潭,來個關門打狗。”
“遵命。”衆位将官齊聲應答。
“來人。”程潛咳嗽了一聲,外面進來了十幾名腳夫,擡了十大木箱進來。
“這裡是一百萬大洋,老子今天破例,全軍所有将士,打死一個RB兵,賞100塊大洋。”程潛聲若洪鐘。
“一定不辜負司令的厚望,斬将奪旗,驅逐倭寇。”
聲音久久回蕩在會議室。
“小張,你把整理的會議紀要,發往ZQ軍事委員會,請蔣委員長審度。”程潛對川島芳子說。
川島芳子素來以博聞強識著稱,況且這份紀要是由她整理。她迅速整理成電文,發往ZQZQ的回複是“允準”。
自從有了上次的教訓,川島芳子不敢私自離開司令部,她巧妙地把電文通過加密傳送了出去。
如此一來,日軍對于第九戰區****的動向了如指掌。一場鏖戰,眼看就要爆發,而程潛卻仍然蒙在鼓裡,不知道自己身邊已經埋伏了RB的眼線。
川島芳子新的電文密碼本,秋津奈緒并不知情,這是東條英機事前囑托過的,因為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風險。
秋津奈緒隻是在住所徘徊,久久不見川島芳子的到來。
戰局瞬息萬變,日軍的兵鋒已經駛過了湘潭,并未遇到任何阻力,正如電文傳送的一樣,岡村甯次卻悄悄溜了兩個師團的兵力斷後,一個留駐在嶽陽和湘潭之間,一個潛伏在湘潭城外的山麓。
程潛眼見岡村甯次把部隊開進了自己精心設置的牢籠,心中舒暢,他取出了自己珍藏二十年的老酒,乘着嶽麓山的斑駁夜色,對月獨酌。
“何夜無月,何處無竹柏,但少閑人如吾耳。”他對于自己的奇招妙計甚為得意。一直以來,程潛都被****高官視為軍事無才之輩,依仗自己是辛亥元勳,才得以成為一方諸侯,他這次要大幹一場,就是要故意演給那些小觑自己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