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島芳子悻悻而出,她眼睜睜看着孫墨琛被帶走,卻不能橫加相問。
秋津奈緒“趴趴”拍了兩下,同川島芳子道别,川島芳子随意的擺了擺手,開着車離開了。
她絲毫已經辨認不出孫墨琛,畢竟孫墨琛已經遁世許久,很難再辨認。
且說顧逢霖回到上海後,載譽而歸,在軍統内更是聲勢日隆。
在車上,秋津奈緒道:“這次你總歸相信我了吧?”
孫墨琛道:“軍統的負責人是顧逢霖?這家夥怎麼爬上來得?”
秋津奈緒道:“聽說是電影皇後胡蝶的提攜,才有這等成就。不過他本人也挺會造勢,戴笠喜歡看排場。”
兩人在車裡交談着,商量着此後的應對計策。
數公裡外,顧逢霖在屋子裡醞釀着自己的計劃。
而顧逢霖這次回來,更是要将軍統大刀闊斧地進行革新。
孫墨琛突如其來的回到上海,他發誓要從顧逢霖手中奪回軍統。
他打算先去拜訪各位舊部屬,但是人員都已經遣散的遣散,被捕的被捕,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如今隻剩下的幾個,也都賦閑在家,顧逢霖一概不用,他的親信把持了各個要門。
經過多方打聽,孫墨琛查到了以前靜安分隊長洪邁的藏身之處。
洪邁是他一手提拔的少壯派,帶領靜安分隊氣勢如虹,曾經從日本人口中虎口拔牙,取日本一少将人頭。
“咚咚咚”,孫墨琛敲響了房門。
裡面開門的是一個三十左右光景的男子,見到孫墨琛後大惑不解:“孫站長,您?”
“洪邁,是我。”孫墨琛走了進來。
“您到哪裡去了?上海的軍統差不多被清掃一空了。”洪邁道。
“我已經多少有一些了解了,我這次來見你,也是為了奪回軍統,不能把我們這些年的成績付諸東流。”
“孫站長,談何容易,顧逢霖深受戴笠的喜愛,聽說他日前又和蔣公子搭上了線,可不是一件容易之事,我們需要從長計議。”洪邁道。
“我也深知此事,我們的做法完全出于天地公心。”孫墨琛正義凜然道。
“隻怕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搞不好便是屍骨無存。”洪邁說道。
“難道這麼忍氣吞聲,你覺得就合适嗎?犧牲被捕的同志的血就白流了嗎?如此憋屈的人生,活着同死了有何分别?”孫墨琛邊說邊不無傷感的道。
“孫站長。”洪邁拍案而起,“你說怎麼辦我都聽你的,就為了出盡兇中這口惡氣。”
孫墨琛上前一把拉住洪邁的手道:“謝謝你的支持。”
“孫站長,你可以起來,我也是為了我們大家好。”洪邁道。
兩個人互相約定,分頭去見其他的同志,然後上下一氣,共同對付顧逢霖。
孫墨琛回到上海的消息,絲毫未透露出去,他化名李三,以一副生意人的嘴臉露面。
顧逢霖的耳目也甚為聰明,他隐約地聽聞有人在上海鼓動舊人,要造他的反。
他怒不可遏道:“他們真是大了膽了。”他電告戴笠說上海有人鼓動暴亂,要大規模投共,戴笠要他全權負責此事,揪出幕後黑手。
有了戴笠的撐腰,顧逢霖就放心大膽的做了起來。
這一日,他的幾個手下來到了虹橋路38号的一處弄堂,來抓孫墨琛早已聯系好的陸豐。
陸豐也是深受顧逢霖的排擠,上次顧逢霖派他到76号搶諜報,他明知是死路一條,幸虧自己提前了一日進入,他出來後眼睜睜看着76号的特工安插在各處,才知道顧逢霖是想借他人之手除掉自己,還是自己聰明,懂得放人之心,否則必死無疑。
而這之後,陸豐就被取消了行動資格,因為他沒有按時行動。
陸豐把竊來的情報扔在桌上,大罵一聲:“老子還不伺候了。”揚長而去。
此後,顧逢霖就把陸豐晾在了一邊,然後并未曾理會他。
陸豐卻是過着東躲西藏的日子,他時刻怕被顧逢霖出賣,自己就喪生黃泉。
前幾日孫墨琛約談他見面,他猶豫再三,并不想再參與其中,他隻想置身事外。
然而看看自己的周圍,險象環生,陸豐最後還是經不起叨念,決計也參與其中。
這恰恰被顧逢霖的一個眼線瞧到了,他發現陸豐住處附近經常有陌生人出入,便斷定陸豐也與事其中。
顧逢霖于是決定先從這個之前對自己很不客氣的人入手,殺一儆百。
他密令手下的人,保衛陸豐的住處。
“咚咚咚”,陸豐約定好,要敲門三聲後,在敲三聲。
但是門卻是一連響個不停。
陸豐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他早就預料到了。
但是身邊卻是洪邁在側,他要讓他逃走,于是揭開了自己屋子裡櫥櫃下的橫闆,讓洪邁鑽了進去。
“死的事由我來做,生的事你來負責。我們就此訣别了。”陸豐悄悄把暗室掩上,他整理了一下衣冠,慢條斯理地把門推開了。
外面的一群人湧了進來。
“不要動,不要動。”他們大吼道。
“怎麼少了一個人?”為首的人觀瞧着,發現隻有陸豐一人在。
再一看後面,隻見窗子打開了,外面的風吹進來,吹得窗子“磕托磕托”直響。
“糟了,讓他跑了,快追。”頭目吩咐道。
陸豐被反手綁着,押上了車子,他并不辯白,現在軍統上下烏煙瘴氣,申辯也無處申辯。
“陸豐,你好大的膽子,我不去找你,你反倒找我的事,老實說,到底誰是主謀?”顧逢霖在審訊室裡質問道。
陸豐哼了一聲道:“并沒有什麼主謀,也并未有什麼行動,隻是為了挽救軍統,自發地做一些事情而已。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位高權重,倒是身子顫抖起來了。”
陸豐說完,哈哈大笑。
“給我死命地打。”顧逢霖抄起一根皮鞭,抽了起來。身後是燒紅的烙鐵在灼灼的火堆裡冒着青煙。
陸豐依舊笑聲不改,嘴角上留着血迹。
他越是這樣子,顧逢霖越是氣憤,他拿着烙鐵,燙向了陸豐的心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