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峨義正詞嚴對張麻武說:“好人也她,孬人也好,不在乎穿什麼衣服,打什麼旗号,主要是信仰。誰到底是幹什麼的,心裡都有杆秤。”她遂把張麻武投降日本人的罪行,一五一十地說了起來。
同志們聽了,是恨得咬牙切齒。張麻武聽了,是吓得心驚肉跳,這麼機密的事情,怎麼他們什麼都知道呢,是從哪裡知道的這些消息呢!
張麻武死到臨頭了,還是問:“張書記、梁書記,我有一事不明,還想問一下?”
張霖之說:“你說吧!”
張麻武問:“你們是從哪裡得到這些消息的?”
張霖之嘿嘿一笑說:“這不能告訴你,我隻是想聽聽,王秀峨說得這些話,是不是冤枉你了。”
到了這個時候,張麻武已是無話可說。他們知道得這麼清楚,就是自己不承認,恐怕也早已經有了人證、物證。
張麻武恨恨地說:“别人不怨,還是怨我自己,謀事不密,被你們知道了消息。”
這個時候,别的村莊響起了激烈的槍聲,不用說,這是解決個别叛軍的戰鬥打響了。
張麻武恨恨地說:“你們也不用高興得太早了,會有人替我報仇的。”
張霖之也針鋒相對地說:“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們個别頑固分子會得到應有的懲罰的。好吧,再讓你等一會兒,看看誰輸誰赢吧!”
不一會兒,一個通訊員來報告說:“報告張書記、梁書記、張旅長,别的中隊順利解決。手槍隊個别人妄圖頑抗,吳風超和他的十幾個心腹被打死。六中隊企圖嘩變,但是被全部繳了械。”
張麻武知道這時候大勢已去,無力地低下了頭。但他還是要做最後的掙紮,倔強地說:“你們說我投降日本人,隻是道聽途說,有何證據?”
這時候,進屋搜查的戰士搜出了一份館陶縣山田司令官給張麻武的委任狀。張霖之、梁毅民、張維翰幾個人都互相看了看。張霖之拿着委任狀,在張麻武跟前晃着說:“誰說沒有證據,這是不是證據。”
到了這個時候,不但有了人證,也有了物證,張麻武就是想再不承認,那也不行了,隻好露出了虛弱的本質,對張霖之跪下說:“張書記呀,看在我抗日一場的份上,就饒了我這條狗命吧。我給你磕頭了――”
他說着,真是給張霖之跪下磕開了響頭。
張霖之威嚴地說:“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要不是今天破獲了你這個投敵的陰謀,整個館陶縣的保安大隊,八百多人,都毀在了你的手裡了。就是我能饒了你,館陶的人民也饒不了你。來人,執行紀律――”
處決了張麻武後,粉碎了日寇瓦解這支抗日隊伍的陰謀,鞏固了館陶縣的抗日武裝力量。後來,這支隊伍在王樂亭同志的帶領下,編入正規部隊,在抗日戰争中做出了重要的貢獻。
既然新8旅把情報部門的工作又加給了韓行,韓行就要搞好這方面的工作,過去這方面的工作,一直都是由潘小安在掌握着。這時候的潘小安,在新的形勢下,已成為聊城情報站的站長,負責起整個黨組織在聊城地區的情報工作。
聊城情報站,主要是負責冠縣、館陶、臨清、高唐,茌平、博平、聊城、堂邑八個縣的情報。主要的基地,就設在了聊城的北關。
韓行在館陶的辛莊對王秀峨說:“五妹啊,處決了張麻武後,咱們又有新的任務了。治安軍17團要進駐聊城了,張維翰司令要我們想辦法搞清楚這個17團的有關軍事情報,咱倆到潘小安那是轉一趟怎麼樣?”
聽說要去找二哥,王秀峨當然是十分的高興:“好久沒有見着他了,我也怪想他的。去就去呗,我們的工作就是到處轉悠,永遠沒有閑着的時候。不過啊四哥,治安軍是怎麼回事呀?”
“治安軍就是皇協軍,是日軍扶植起來的一支漢奸隊伍。”韓行就給她講起了治安軍的一些事情。
七七事變後,日本侵略者積極在華北地區扶植僞政權。
經多方策動,以王克敏為首的僞中華民國臨時政府,于1937年12月14日在北京成立。僞臨時政府成立時,對治安問題,王克敏沒有适當的人選。齊燮元受到日軍多田中将的”優遇”,由多田中将推薦,被任命為僞治安部總長,齊燮元就想建立一支完全聽命于自己的軍隊。
齊燮元認為,要編練軍隊不能用黨軍人員,而其它人才又缺乏,必須“先造就幹部将校”,訓練一批青年作自己的爪牙,方可從新改良。齊燮元向日軍抛出“先設學,後建軍”的方案。
為解決其兵力不足,鎮壓抗日力量,日軍便想利用齊燮元“作傀儡”,在華北建立一支正規僞軍,充當日軍侵華的炮灰。日軍認為,一支正規軍隊,它的基本幹部必須經過嚴格的軍事訓練。日軍想招收一批思想單純的青年,向其灌輸奴化思想,以便于驅使。
因此,齊燮元的方案一抛出便得到日軍的支持。
齊燮元于1938年8月在北平的通縣、清河建立了軍官學校、軍官訓練隊、軍士教導團、譯務訓練班,為建軍培養軍官。
軍官訓練隊,招募國民黨軍隊失散的舊軍官,培養連以上軍官。軍士教導團,招考具有小學文化程度的青年,培養中士班長。譯務訓練,招考懂點日語的青年,培養日語翻譯。
在軍官學校的基礎上,又建立了治安軍。
經過3次建軍,華北治安軍共組建了十三個集團司令部(不包括教導集團)、38個步兵團、一個炮兵隊,總兵力近10萬人。
1940年3月30日,日軍泡制的汪精衛南京國民政府成立,汪下令将北平的“中華民國臨時政府”改組為“華北政務委員會”,因此,華北治安軍随之也改名叫“華北綏靖軍”,名義上歸屬汪精衛政府管轄。
建軍後,治安軍把矛頭指向堅決抗日的共産黨八路軍和愛國民衆。同時,積極執行日本“華北方面軍”司令部關于“今後華北治安的對象是共軍”等指令,積極推行“治安強化運動”,不斷的“讨伐”、“掃蕩”、燒殺搶掠,大肆抓捕抗日軍民,罪惡滔天。
這回治安軍17團被治安軍總司令部派往聊城,又是對我抗日軍民的重大危害。搜集他的情報,必要的時候,予以堅決地打擊。
二人騎着自行車,很快地趕到了聊城北關。
聊城北關,還是相當的熱鬧,各種小吃攤,各種小飯鋪,賣雜貨的,開服裝店的,真是琳琅滿目,應有盡有。這就是農村繁榮的集市經濟,以後直到現在,農村人也不願意到大商店裡去,而對這種集市貿易還是非常的喜愛。
集市貿易也是一種傳統的文化,在這種文化氛圍中,人們在戰争的空暇中享受着快樂。
在這些各種招牌的小商店中,潘小安的雜貨鋪就藏在了裡面的一個小門頭中。
二人把自行車落了鎖,然後進了小雜貨鋪中,韓行一眼就看到了10朵金花中的五妹月英。她現在已經成了一名熟練的售貨員,正在客氣地給客人們介紹着她的商品。
韓行經過化裝,已經是穿着一件長袍,帶着禮帽,外加一副墨鏡的紳士了。而王秀峨呢,也是穿着一件淺色的旗袍,再套上一個緊身的馬甲,燙起的卷發,顯得有幾分的新潮。
月英已經認不出韓行了,看到進來了兩位尊貴的客人,笑臉相迎,并不搭話,隻是站在了客人的前邊,等待着客人挑選商品。
看來月英還是蠻有經驗的,客人在選擇商品的時候,千萬不要打擾,以免掃了客人的興。客人要買了,自然來問價。
韓行看了一圈,問月英說:“剃須刀,還有沒有好點的?”
月英看了韓行一眼,還是沒有認出韓行。韓行摘下了墨鏡,這下子月英認出韓行了,妩媚一笑:“好點兒的屋裡有,客人請――”順手指了指貨物中的過道兒。
韓行看了後面的王秀峨一眼。王秀峨會意,跟着韓行,穿過了這些雜貨,然後到了後面的一個小院兒。
小院裡有一個堂屋,東西各有一間偏屋。韓行進了堂屋,見到潘小安獨自一個人,正坐在屋裡喝着茶。
韓行嘲諷他說:“潘老闆好自在呀,還有閑心坐在這裡喝茶?”
潘小安一見韓行和王秀峨進來了,趕緊站起身來拱了拱手說:“四弟、五妹怎麼來了,事先怎麼也不打個招呼呀!”
韓行說道:“我怕給你打招呼,你早溜了。我們是猛一下子來了,你是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中午飯就在你這裡吃了。”
潘小安說:“上我這裡混飯吃,好意思嗎!好的沒有,窩窩頭、老鹹菜還是有的。”
韓行撇了撇嘴說:“窩窩頭老鹹菜,誰還上你這裡來。我們早就喝豆腐腦,吃燒餅去了。”
王秀峨也嘲諷着潘小安說:“我看二哥都成了資本家了,翹着二郎腿,坐在屋裡喝大茶,養尊處優的,肥肉都長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