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芝見是一個提着大刀的兵上來了,知道是真刀真槍幹的時候到了。他的嘴裡就嘟嘟囔囔:“玉皇大帝身邊的二郎神,二郎身邊的哮天犬,你們統統地來到我身邊,助我打敗身邊的敵人大刀魔。阿咪咪咪……佛特特特……”
姜玉芝嘟囔了一陣子,然後從身後摸起了一杆紅纓槍,就朝着李大:“啊,呀呀呀――”地撲上來了。
他以為這是唱戲呢,連京劇的一些語言也搬上來了。
而李大呢,卻是一句話也不說,聚集起百般的精神,注視着姜玉芝的一舉一動。
姜玉芝在搏擊,不是指望着技能,而是指望神仙的附體。他把紅纓槍,朝着李大就是一頓亂捅。
李大還以為他有什麼本事呢?是不是他會嶽飛的嶽家槍法呀,是不是會使楊家将的梨花槍法呀,這麼有恃無恐的,就和多大本事似的。所以就不斷地躲閃着,的事。
姜玉芝是哈巴狗咬月亮------不知天高地厚,又是井底之蛙――見過多大的天呀!李大一個勁地躲閃着,他還真以為是神仙附體了,自己的槍法天下無敵,李大害怕了呢!
李大見他本事使完了,心裡就想笑。我那老天爺呀,就憑你這樣的本事,還想和我幹,就是和日本人幹也不行啊,這是耍得哪一套呀?
李大煩了,待他一槍捅過來的時候,用刀逼住了長長的紅纓槍,控制住了他的套路,然後回頭一刀,朝着姜玉芝的脖子就“刷”地一下砍過來了。
姜玉芝哪有這些實戰經驗啊,再說,他的心思大部分用在了召喚神靈的精力上,眼是虛的,腿是實的,腦子在二郎神身上,紅纓槍也就是個擺設。腦袋一下子就沒了,也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一腔子狗血朝天上灑去,腦袋早就滾到了一邊。
姜玉芝也不能說沒有神仙附體,就是腦袋沒了,他的身子還站了一會兒。其實這根本就不是神仙附體,而是腦袋掉得太快了,以至于身子都沒有反應過來。
目睹這樣的結果,近處的紅槍會員們是吓得“呀――”地一陣驚呼,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遠處的沒有還在往前擠着這血腥的場面,也是一個個吓得目瞪口呆,張口結舌。
怎麼連紅槍會的法師都不行了,他不是神仙附體了嗎,他不是有二郎神保護吧?他不是有哮天犬嗎?
怎麼都不管事了呢?
陳玉懷就在跟前,吓得是膽戰心驚,三魂丢了兩魄。但是誰叫他是個**師呢,是個大頭目就得承擔起頭目的責任。要不,早就吓跑了。
他努力不去芝的屍體,而是又趕緊扮神作法,身子在地上一個勁地轉着,半閉着眼睛,手舉寶劍,嘴裡念念有詞:“天靈靈,地靈靈,神仙快快扶我行。天黑黑,地殺殺,殺盡妖魔快回家。二郎神大哥,哮天犬兄弟,兄弟我今天有難,望你們助我一臂之力,斬妖除魔,替天行道。”
陳玉懷根本就是胡言亂語,輩都弄錯了。哮天犬成了他兄弟了。
精神足了,神仙也附體了,陳玉懷來了精神,走在最前面,他的後面緊緊地跟着各個村的紅槍會頭子,然後是紅槍會的骨幹,再往後是紅槍會的衆會員。
成千上萬的紅槍會員挺着紅纓槍,舉着刀片子,那也真是槍林刀叢,明晃晃的一片,刹是吓人。再加上,紅槍會的旗幟也是一片鮮亮,“紅山大仙”“黑虎大仙”“斬魔大仙”“無敵大仙”,無數的錦旗組成了一個他們認為的神魔世界。
紅槍會員又一齊喊着口号:“刀槍不入!刀槍不入!”那真是喊聲入雲,氣沖霄漢。
面對如此宏大,如此恐怖的場面,特戰連的戰士們不禁也是有些緊張,這些畢竟是受蒙蔽的群衆啊!打是不打……但是一想到了被殺害的許青,想到了那些犧牲的無辜戰士,一個個又禁不住的握緊了鋼槍。
韓行不慌不忙地走到了白瑞玺的身邊,對他說:“你就把幾個村的紅槍會頭子,給吳連長說一下吧!”
白瑞玺就一一指正,哪個是哪個莊的紅槍會頭子,哪個是殺人不眨眼最環的骨幹分子。
韓行對吳小明鎮靜地說:“吳連長,就了。擒賊先擒王。”
吳小明是什麼人啊,陣場上的形勢,韓行的意思他早就明白了。他拿過了他的狙擊步槍,“叭!”地一聲,就把陳玉懷身邊的一個紅槍會頭子幹掉了,而且這顆子彈是從眉心打進去的。
這個壞蛋連哼的機會都沒有了,立刻玩完。
陳玉懷正在安心作法,率領着衆紅槍會員向大白村逼近。突然,身邊付莊的紅槍會頭子一下子就癱下去了,噴了陳玉懷是一身的鮮血。
這一下子,付莊的紅槍會員是亂了套啦,他們一齊圍在了這個壞頭子的身邊,“三叔哎,你怎麼就死了。不是身上有法嗎,是誰破了你身上的法器!”“三大爺呀,你怎麼這麼快就走了啊,剛才不還是好好的嗎!他們怎麼能破了你的金身呢。”
陳玉懷是吃了一驚,這是咋回事,怎麼他們的槍子認人,專打紅槍會的頭子呢。
正在陳玉懷吃驚的時候,又一顆子彈打來,一下子又把張八莊的紅槍會頭子打死了,他也是眉心彈死的。
這一下子,張八莊的紅槍會員們也不敢往前走了,一齊圍攏在張八莊這個紅槍會頭子的身邊。“四哥哎,你怎麼就死了!”“你死了,我們怎麼辦?”“不是刀槍不入嗎,怎麼一槍就完了呢!”
陳玉懷一樣下去不行啊,紅槍會頭子才有幾個?他們的槍子認人,要是這樣打下去的話,不用多少功夫,骨幹們就完了。骨幹們一完,自己說話誰還聽?
陳玉懷于是把寶劍一指,朝着特戰連的陣地喊道:“齊天大聖助我威,斬盡妖魔天下淨。随着我,沖啊――”他剛喊完這句話,隻聽得一聲槍響,“叭――”地一聲,他的胳膊彈了,寶劍從手滑落。
陳玉懷隻覺得一陣鑽心的疼痛,他這才知道,做了這麼些年的法,念了這麼些年的咒,原來不管事呀。子彈打到了身上,還是鑽透了皮肉,流出了鮮血,還是疼痛得難以忍受。
剛才陳玉懷是亂動彈,吳小明的子彈才打了胳膊,要不,他的眉心上早就彈了。
紅槍會員們一己的小頭目們是接連死了,連**師的金身都破了,自己的道業尚淺,根本不能和**師,小法師們相比。心裡先怵了。
要不怎麼說,陳玉懷是個死硬分子,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右手不行了,左手還在朝前伸着,大聲呼道:“紅槍會員們,徒弟們,我們自有二郎大仙,哮天大仙為我們保佑,沖啊――殺呀――為我們的師兄們報仇呀!”
一些死硬分子,骨幹們,又朝着特戰營的陣地,揮舞着紅纓槍,大刀片子沖了過來。
他們離着那條石灰畫得白杠杠是越來越近。
韓行指了指那條白杠杠,一句話也沒有說。
吳小明發出了命令:“輕機槍,封鎖住這條白線。”
12挺輕機槍,朝着那條白杠杠呼嘯着一條彈雨,就在那條白杠杠的一溜線,激起了一陣陣的塵土。
有些紅槍會員們,自認為是道業有成,神仙附體,沖到了白杠杠上,結果被擊了腿部,打得鮮血直流,疼得他們龇牙咧嘴,趕緊又退回去了。
直到這時候,絕大部分紅槍會員,終于是相信了,練了這些年的功夫是白練了,終于抵擋不住一粒小小的子彈。有的還認為,自己的道業尚淺,還是功夫沒有練到家,回去再去修煉吧。
甭管怎麼說,這一條白白的石灰線終于起到了作用,再也沒有人敢越雷池一步了!
陳玉懷又大聲地喊着:“沖啊,沖啊,殺盡這些**八路軍,沖啊――殺啊――”
盡管他喊破喉嚨,這些紅槍會員們又沖了幾次,但是一到了白線,又被機槍給打了回來。
這時候的陳玉懷,真是騎虎難下,自己的紅槍會頭子死了好幾個了,已經難以調動廣大會衆。攻吧,攻不過去,退吧,自己又不甘心。真是老牛大憋氣,呼哧呼哧的,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候的韓行出來講話了,當然講話也就管用得多了,他們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就是想沖的話,也沖不過來啊!
韓行對他們說:“鄉親們,紅槍會員們,我們都是國人。現在日本人已經占領了縣城,可能過不了多久,就要打到我們這裡來了。日本人到我們國來,燒殺搶掠,奸淫婦女,搶我們東西,什麼壞事做不出來呢。刀都架到我們脖子上了,我們應該怎麼辦呢?我們就得聯合起來,一塊兒打日本。打日本能指望國民黨嗎?三支隊齊子修是個什麼東西,大家還不清楚嗎!打日本就得指望**八路軍。我們切不可受别人的挑唆,再幹那些親人痛,仇者快的事情了。大家趕快回家吧,回家好好地想一想,到底怎樣抗日,怎樣保衛我們的家鄉吧!”手機請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