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了華爾的門,陳蘋的心裡一直就和揣了個小老鼠似的,真是二十五個小老鼠,百爪撓心。[燃^文^書庫][]她擔心地對韓行說:“這麼大的事情,你和範專員商量了嗎?你和張司令商量了嗎?”
韓行自信地說:“要是大事小事都找範築先和張維翰商量,還要我這個副司令幹什麼。戰争是一切的工作之重,我給範築先一個坦克營,他能罵我,他能批評我?我給張維翰裝備了一個坦克營,他喜歡還喜歡不過來呢,還能怎麼着我?錢是什麼,錢就是一堆廢紙,一但打起仗來,有錢也買不到東西了。在這個時候,隻有抓到手裡的物資,抓到手裡的裝備,才是最實在的。”
陳蘋撇了撇嘴說:“我怎麼發現你現在越來越自負了,怎麼聽不進别人的一點兒意見呢?”
韓行鼻子哼了一下說:“這不叫自負,這叫自信。戰争就是一種智慧的角力,弱軍打敗強軍,這才是一種智慧的表現。可能明天就有戰事,如果這也請示,那也報告,黃瓜菜也涼了。”
盡管陳蘋對韓行是十二分的不滿意,但是對于這麼強勢的韓行,陳蘋也就隻好讓步了。
雷清對這些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笑着對陳蘋說:“陳姐,我看韓行還是蠻機智的,他就是這樣一步一步地把坦克營搞到手了。陳姐啊,你對他可得小心點兒,恐怕他就是這樣一步一步地把你搞到手了……”
陳蘋笑着對雷清眨了眨眼睛說:“你看你說的……他要是想搞我,恐怕沒這麼容易的。”
雷清卻認真地說:“還說沒有這麼容易。有人都看見了……說你兩個那個來……”
陳蘋認真地對雷清揮起了小拳頭:“他們說我什麼來,說我什麼來……”
雷清急忙招架着說:“他們說什麼我都不信。不過,真要是抱出一個小寶寶來,我還是挺高興的。”
“你看你……”陳蘋在後面笑着追,雷清在前面嘻嘻哈哈地跑,兩個人仿佛又回到了少女的時代。
“這兩個瘋妮子,一點兒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韓行笑着罵了一句。
這時候,專區的兵工廠副廠長王兵器正好從面前經過。韓行急忙叫住了他:“王廠長,過來一下。”
王兵器這時候見了韓行,還是相當尊重的。原來的時候,韓行是廠長,他是副廠長,算是同級的關系。這會兒不一樣了,韓行是聊城遊擊總隊的副司令了,級别不是差着一點兒半點兒。他雖然是個副廠長,可是正廠長沒有人,這個副廠長其實也就是聊城兵工廠的第一把手。
“報告韓司令,請問有什麼指示?”王兵器恭恭敬敬地說。
“什麼事也沒有,快,坐下,坐下。”韓行随便扒拉下一個土窩,讓王兵器坐下。這裡耩下的麥苗稀稀拉拉的,顯然石油是第一位的,至于糧食嗎,愛長不長,随便雇幾個人種種就不錯啦。
看着前面縱橫交錯的石油管線,化工廠正加班加點生産,不遠處,使用不了的天燃氣從一根通天的管道裡竄出來,冒着日夜不停的火苗。尤其在晚上,那才壯觀呢,幾十裡地以外都看到了。為此,方圓幾十裡地的老百姓都來觀看,以為是天火呢!
“有什麼感想沒有?”韓行問他。
“太偉大了,”王兵器激動地說,“真沒有想到,我們中國也有了石油,也有了勘探隊,也有了煉油廠。我都不想幹兵器了,直接到這裡來幹工人算了。”
“你說得都太遠,”韓行又繼續啟發他說,“你就真的沒有一點兒想法?”
“那想法真是太多了,”王兵器繼續激動地說,“我們中國以後再也不使用外國的石油了,我們以後也能自己造汽車了。開是本國的汽車,用上本國的汽油,那是一種什麼心情啊……”
“紮住!紮住!”韓行急忙打斷他的話,批評他說,“你不是一個詩人。開着中國造的汽車,使用着中國制造的石油,和你有關系嗎!?你是兵器廠的廠長,就要幹兵器的事情。你以為我把你們拉了來,幹什麼來了,遊山玩水啊!”
王兵器這才知道了,韓行領着這一大幫專家和工程師到這兒來的目的。王兵器說:“我錯了。可是我想了想,還是沒有想到和這個石油有關系的直接兵器?”
“你再想一想?”韓行繼續啟發他說。
王兵器搖了搖頭說:“真是沒有想出來。”
韓行這才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草圖,對王兵器說:“你看看這個行不行?”
王兵器拿過了草圖仔細觀看,上面畫着三個長方形圓形氣瓶和一個長管子,兩者相通。在這個長管子上有一個閥門和有一個點火的裝置。
王兵器看了好長時間,沒有看明白,問韓行道:“韓司令,難道說你畫得這些和汽油有關系?”
韓行啟發他說:“如果這兩個氣瓶裝的是汽油,而另一個氣瓶裝的是内含高壓的惰性推進氣體,如氮氣。如果它們同時從這個槍裡流出來,你想想,會是什麼樣子?”
王兵器突然想通了,一下子從地上蹦了起來,大叫道:“哎呀,我怎麼這麼笨呢!如果汽油再加上高壓推進氣體,那就會噴出好遠,再加上這個點火裝置,那就是一片大火呀!幾千度的高溫,什麼東西能受得了啊!明白了,明白了――”
韓行見他想通了,高興地說道:“主要的原料汽油有了,高壓的惰性氣體,你不會不會造吧?”
“我會我會。”王兵器大聲吼叫着說,“就連點火裝置我都想好了,明的也行,那直接就用火點燃。暗的也行,直接使用汽車上點火線圈的原理,高壓與低壓一搖,高壓火花就有了。”
“那麼,還用我再說廢話嗎?”韓行又說。
“不用了,不用了,”王兵器高興地說,“我怎麼這麼笨呢!資料上說1901年,德國就造出了火焰噴射器。我再看看資料,再根據我們目前的情況,也造一個火焰噴射器讓你們看看,如果通過了,就批量生産。”
韓行誇獎他說:“這才是一個兵工廠廠長的樣子嗎!我們就是要實惠的,能打鬼子的。至于感想啊,聯想啊,由詩人們去說去寫吧,我們沒有時間。”
一個星期後,王兵器就造出了火焰噴射器的樣品。經聊城遊擊司令部的最高部門檢驗批準後,火焰噴射器就由聊城兵工廠開始生産,先生産夠裝備一個連的。
韓行領着參觀的隊伍回到了聊城後,向範築先彙報了濮縣讨得了坦克的情況。範築先聽了非常高興,誇獎韓行說:“韓副司令呀,如果我們聊城真有了坦克營,再加上重炮團,那就真不怕小鬼子了。這些都有你的功勞呀!我代表聊城的黨政軍,真是謝謝你了。”
韓行有點兒謙虛,也有點兒谄媚地說:“我是你的副司令,也是你的助手,我不替你操心誰替你操心,這些都是我份内的事情呀!以後就是有刀山火海,你一聲令下,我往前沖就是了。”
範築先感慨地說:“看來,你這個副司令,真是當得稱職呀。要是别人,恐怕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心去幹好這些事情。當前,正有一件難事等着我哩,我思前想後,别的人真是辦不了這件事的。”
看來,範築先又要委派重任了。
韓行問:“範司令,你能不能說說是什麼難事?”
範築先歎了一口氣說:“是第四區呀,也就是臨清。唇亡齒寒,這個道理你是知道的。這個韓多峰呀,正處在了風口浪尖上,手裡又沒有一兵一卒,對了,現在有一百來個人了。我要是不管他,臨清失控,我們聊城也好不到哪裡去,要是管他,又有點兒手伸得太長是不是。真是想來想去,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韓行想到,這是範築先要派自己去處理這些棘手的事情,但他又不好意思直接委派,而是要自己主動請纓。韓行略微點了點頭說:“範司令呀,要不我去吧!反正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也沒有什麼牽挂頭。你的處理意見我也明白,拿準的,我處理,拿不準的,我還可以請示您是不是。”
範築先點了點頭說:“好吧,你就辛苦一趟吧!”
韓行辭别完範築先還不算完事,還得請教一下張維翰,因為張維翰是**的領導,不給他說聲怎麼能行。
張維翰聽完了韓行的話後,好半天沒有言語。心想,這個韓行啊,還挺能忙活的,濮縣轉了一圈,給搞了一個坦克營和一個火焰噴射器連,不知這會兒又有什麼鬼點子了。不行,得看緊着他點兒,把陳蘋也派過去,也好監視着他點兒。
要說四區臨清的韓多峰,也是和範築先一樣,是個同情**的可以依賴的朋友。自己早就想幫忙,可以上級沒有指示,再說自己去也不方便。想到了這裡,張維翰說:“去是好事兒,也幫幫韓多峰,隻是你要帶多少部隊。”
韓行說:“又不是去打仗,帶部隊幹什麼,單槍匹馬也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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