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嶽是真不高興了,從韓行一下來飛機,左一個條件,又一個意見,倒好像是他成了領導,我成了被領導了,我薛嶽什麼時候被别人指揮得團團轉呀。但是不高興歸不高興,薛嶽還得耐住性子聽聽韓行說得到底是什麼請求。
薛嶽隻好歪着頭說:“那就請講吧?”
韓行說:“我們的築先南征軍,還是請求薛總司令不要直接指揮,由我們機動處理一切軍事事務。”
“那不行!”薛嶽變了臉,一口否決,“南昌會戰,必須有統一的指揮才行,你遊離于統一指揮之外,那算怎麼回事啊?”
薛嶽說這些話的時候是相當生氣的,我領着這麼些高級軍官來歡迎你,還誇獎你的裝備這麼好那麼好,為什麼呀?不就是讓你成為我手中的一張王牌,來對付日本人的嗎!你倒好,不願意服我管了,那我不是空咬尿泡空歡喜嗎!?
韓行隻好給他耐心解釋:“我們這次到南昌來,負有特殊的重大使命,是幫着打南昌會戰的。好鋼使在刀刃上,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要是被綁在南昌會戰這個大戰車上,就失去了我們的機動性了,也就失去了這次出師南昌的意義。請薛司令放心,我們絕對會給薛總司令一個驚喜,絕對大大地有助于南昌會戰。”
薛嶽見韓行說得神乎其神的,問:“你能不能透露一下你們大約的行動計劃。”
韓行隻好說:“日軍新組織了一個裝甲集團,我們的刀刃就是對付日軍的裝甲集團的。隻要對付了日軍的裝甲集團,敵人的步兵,我相信薛總司令會對付的。具體怎樣對付敵人的裝甲集團,目前還暫時不能對薛總司令說。”
薛嶽被韓行說得迷裡迷糊的,也不知道韓行說得是真是假,不過從過去的戰績來看,韓行的戰法一向是神出鬼沒,叫人琢磨不透。薛嶽想了想,說:“好吧,我答應你的請求。你的這個隊伍,我不想指揮了,也指揮不了!”
他說得指揮不了,顯然是一個氣話。
韓行高興了,這是在薛嶽手下争取到的必須的一個作戰原則。
薛嶽又說:“新聞記者都在小禮堂裡等着,你是不是去應付兩句啊!”
韓行說:“我就不用去了,有薛總司令應付就行了。”
薛嶽笑了,點着韓行的鼻子說:“真是個滑頭,弄得我倒是沒法處理了,你是一拍屁股走人了,叫我以後如何面對那些新聞記者。”
韓行笑着對薛嶽說:“為了戰争的勝利,大丈夫可不拘小節。薛長官這麼偉大,不會這點兒小事也在乎吧!”
征得薛嶽的同意後,南征軍就駐紮在飛機場附近,一方面是為了好接收飛機卸下的裝備,二是也好遠離戰場。倒不是南征軍怕死,韓行實在是不願意看着薛嶽打這個不劃算的陣地戰。
韓行是過來人,懂得曆史,查了查資料,得知日軍進攻南昌主要是有兩路,一路為佯攻,一路為主攻。
先說說佯攻的這一路。
3月12日,日軍“華中派遣軍”命令其直屬的第116師團派出石原支隊和村井支隊(由第119旅團5個大隊分編而成),在海軍支援下,由湖北乘船出發,對鄱陽湖東岸進行搜索,保障水陸交通和主力部隊左側安全。
搜索至15日,未遇到中**隊的抵抗,遂結束搜索行動,在各要點配備了必要兵力。
18日,村井支隊乘軍艦從星子出發,在永修東北約30公裡的吳城附近登陸,向中國守軍進攻,遭到中國第32軍等部的頑強抗擊。苦戰4天,仍未能突破守軍陣地。
23日晨,日軍在飛機和炮火掩護下,繼續發動猛攻,并不斷投射燃燒彈化學彈。守軍蒙受重大損失,于24日撤出吳城鎮,向後轉移。
村井支隊占領吳城後,繼續實施打通贛江及修水的作戰,排除中國方面鋪設的水雷。
再說主攻的這一路。
3月18日,日軍第101第106師團主力及其炮兵戰車隊等依次向修水北岸推進,分别占領進攻出發地虬津。
這個虬津屬于永休縣地界,就在永休縣城西北20公裡處。虬津有一條修水河,正好是一道天然的防守屏障。
修水又叫修河,發源于幕阜山東麓,上遊又稱渣津水,彙合司前水,大橋水,東港水,東津水,山口水,北岸水,杭口水,奉鄉水,安溪水,三都水等,蜿蜒曲折,呈樹枝狀分布,向中心河谷彙合。在曾家橋起稱修河,向東北出境,流經武甯永修,在吳城彙合贛江後注入鄱陽湖。西部汨羅水,發源于黃龍,經水源大橋和湖南平江,注入洞庭湖。
修水平時也就有三十多米寬,但是下雨豐水期就不好說了。
薛嶽和羅卓英正是憑借着修水,設置了一道長達百公裡的防線,想阻止日本人的進攻。
此後,炮兵即開始進行試射和火力偵察。3月20日16時30分,日軍第11軍命令炮兵第6旅團長指揮所有炮兵向修水南岸守軍第49軍第79軍陣地猛烈射擊。140門大炮的炮聲蓋住了修水河畔,實為驚天動地。進行總攻開始前的炮火急襲,長達3個多小時,其中雜有大量毒氣彈。
當時是陰天,有約3米/秒的風從北向南吹去,這是使用特種彈的絕好天氣。發射毒氣彈的時候,一股股濃濃的紅雲滲透至**的陣地。當時的**竟然對毒氣彈沒有絲毫的準備,水毛巾口罩什麼也沒有。
炮火結束後,鬼子的前沿步兵又放射了特種毒氣筒,對戰場上的各個死角又進行了一遍戰場灌毒。
19時30分,第106師團由虬津開始強渡修水。日106師團,韓行是再熟悉不過了,在萬家嶺戰役中,他幾乎被薛嶽強大的攻擊集團全部殲滅。以後修整補充兵員,才又勉強恢複了建制。
這個106師團,如果沒有空中支援,炮火支援,再加上毒氣。他什麼都不是……
鬼子的炮兵按計劃延伸射擊後,步兵一齊進攻,突入中國陣地。這時的中國守軍陣地上,是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一個中國士兵能站起來戰鬥了,日軍如入無人之境……
日軍突入中國陣地後,對躺在地上還沒有死亡的中國士兵全部刺殺,希圖滅口。這是根據他們上級軍官的指示必須做的,他們也怕毒氣事件被新聞媒體披露,以便引起全世界所有人的聲讨。
韓行以一個過來人的思想,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日本人打仗就那麼三闆斧,空襲炮擊加毒氣。
空襲和炮擊是戰争的手段之一,它再厲害,也不能對戰場上的對方,全部殺傷。而毒氣彈就不一樣了,如果沒有防護裝備,幾乎能全部毒死或毒倒對方。
有兩件事是難以理解,一件事是**吃小日本的毒氣虧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再一次打仗,他們還是不做物質上的準備。
還有一件事是,小日本使用毒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下一次戰鬥,他們還是要使。完全不顧及國際公約的約束和戰争的遊戲規則。
隻能這樣解釋,日本鬼子不是人,也不能拿着人的法則來對待之。
韓行當即下了命令,防毒設備一人一套,就和武器一樣,這是必不可少的裝備之一。
20日晚,第101師團也由塗家埠以北開始渡河。
塗家埠就在永修縣城北,緊靠着永修縣城,中間也是有修水為屏障。
塗家埠的修水本來有30米,因連日陰雨,河水上漲了3米,雖給日軍渡河增加困難,但守軍陣地多處被淹,水上障礙物大部分被沖走,也使日軍渡過了修水。
日軍2個師團分别突破守軍前沿,乘夜連續突擊,到21日拂曉占領縱深2公裡的灘頭陣地,掩護其工兵架設浮橋。
8時許,日戰車集團通過浮橋,從第106師團正面向東山守軍進攻,爾後沿南浔路西側向南昌迂回。
韓行是一個過來人,就有這麼一個優勢,能“預測”到未來戰争的走向。今天已經是3月18号了,空運裝備也差不多了。韓行對侯大山和劉緻遠說:“走啊,我領着你們去看看,咱們南征軍第一次打戰的戰場?”
侯大山有點兒蒙,對韓行說:“要開戰了,你準備在哪兒打?”
劉緻遠也是心裡一點兒數也沒有,對韓行說:“你就在頭裡走呗,我們就在後面跟着。”
當時沒有吉普車,韓行就叫張小三準備了兩輛拉大炮的牽引車,前頭張小三領着吳小明的一個排開路,後面的車上裝着蓬布,裡面放上桌子椅子和給養,這就是一個簡陋的指揮車了。
汽車從南昌開出後,韓行就叫司機往奉新縣開去。
劉緻遠不明白啊,就問韓行:“我說韓司令呀,前線在北面呢,你領着我們往西邊轉悠什麼呀,我們不願意去逛風景。”
侯大山話巴接得怪快:“我說韓司令啊,有空就歇歇吧,好不容易把裝備運完了,正好省省心。你領着我們瞎轉個什麼勁呀,在家裡睡一覺多好。”
韓行覺得有些話給他們說不明白,隻能是笑着說:“指揮作戰要的是什麼,是鎮靜若定的心情。沒有一個平靜安定的心情,還怎麼指揮作戰呀!馬上就要打大仗了,安定一下心情是非常必要的。贛北你們來過嗎肯定是沒有來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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