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民軍一路的火力也算是猛烈,但是忠孝團的人多,在倒下了一片一片的屍體以後,還是有人沖了上來。
沈蘭齋一看,忠孝團們沖上來了,順手摸起了一杆紅纓槍,胳膊一揮,大聲地吼道:“民軍一路的同志們,堅決把忠孝團們幹下去!殺呀――”
幾百個民軍一路的戰士,紛紛拿着刺刀步槍,大刀、紅纓槍,對着同樣是差不多兵器的忠孝團們沖了過去。
李大中是一馬當先,揮舞着他的這把大砍刀,朝着最近的一個團丁,揮手就是一刀,那刀是又快又狠,一下子就把他砍倒了,當時就玩完了。
李大中還喊叫着:“都是中國人,手下留情了,腦袋我就不要了。”
接着又沖過來三個忠孝團員,個個兇狠無比,三杆紅纓槍朝着李大中就紮了過來。李大中有一個單刀舉槍的絕招,但是他沒有用,知道這些顫長武術的中國人,其實比日本人還要難對付,弄不好碰到一個高手,自己的招術就會被破解了。
李大中往後退了一步,盡量地往一邊閃,逼住一個,閃開兩個,才為高招,要是叫他們三個都照着自己使勁,那就被動了。李大中用刀逼住這一個的紅纓槍,暗暗地把全身的重量都聚集到左腿上,騰出了右腿,然後右腿飛起,一腳朝着他有胯下飛去。
也巧了,這一腳正飛在他的命根子上,疼得他把紅纓槍一丢,往後便倒,這一倒不要緊,又碰着了後面的那個忠孝團員,把紅纓槍别在了一邊。
李大中一看是個機會,“刷刷”兩刀,就把兩人劈死在地上。
第三個一看,這是個大殺神,兩腿直發軟,紅纓槍一丢,往後就跑,一邊跑着一邊喊:“媽呀――”
七八個忠孝團員又逼了過來,這回他們是排成一排一齊上,既有紅纓槍也有大刀,一塊兒往前走,既不快也不慢。
李大中沒有看到他們明顯的破綻,隻能是慢慢地往後退。
這七八個忠孝團員還是繼續往前走,紅纓槍往前頂着,大刀在頭上舉着,隻要是逼近了李大中,那所有的兵器就要一塊兒舞起來。
李大中隻好還是一步一步地往後退。
再往後已經沒有退路了,再退,就退到一個半人高的土埂子上了。
中間的那個忠孝團員帶頭喊起了:“刀槍不入!刀槍不入!”在他的帶動下,這七八個人的氣勢是越來越高漲,真是氣勢如虹,喊聲震天,大有把李大中一口吞下去的威勢。
就在他們眼看就要逼近李大中的時候,“叭!叭!叭!”連續的三聲槍響,中間的那3個忠孝團員各自兇口上中了一槍,一下子就歪倒了。他們歪倒的姿勢也很整齊,就和舞蹈動作一樣。
要是一下子倒下了一個,倒也不算稀奇,可是一下子倒下了三下,還是這麼整齊,這就有些奇怪了。
剩下的五個忠孝團員驚奇地一愣,就在這一愣的功夫,又是“叭!叭!叭!”三聲槍響,又有三個忠孝團員倒下了,而且倒下的動作也是整齊劃一。
一眨眼的時間,進攻李大中的八個人倒下了六個,而且倒下的動作也是出奇地一緻,剩下的這兩個忠孝團員不禁大駭,大叫一聲:“媽呀――”向後退去。
李大中連頭也不回,大叫了一聲:“又是吳小明搗的鬼。吳小明啊,我好不容易才放倒了三個,而你一下子就幹挺了六個,成心充能的是不是?總想壓着我是不是?”
而後面也傳來吳小明一聲冷冷的笑聲,喝道:“都是中國人,我也就不給你們破相了,留個全屍吧!”
為什麼李大中能有恃無恐地在前面沖殺,全指望吳小明在後邊為他保護。李大中得勢的時候,是什麼事兒也沒有,可是李大中一但遇到了極度危險,總有從後面飛來的子彈為他解圍。
什麼叫搭檔,這就叫搭檔。好的搭檔,常是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小鬼子挺精的,根本就沒有露頭,就連皇協軍們也沒有出戰,隻有這些忠孝團員們在奮力沖殺。這一仗,忠孝團員們是越打越沒勁兒,打到最後,還是潰退了下去。鬼子的機關槍也不好使了,又打死了幾十個,還是沒有阻擋住忠孝團員們往後退卻。
戰場上暫時恢複了平靜,隻留下了遍地的屍體和還沒有死的重傷号,在有氣無力地**着,還有一些重傷号,在向自己的陣地上慢慢地竭盡全力地爬着。
看着這場還沒有結束的戰鬥,韓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皺緊了眉頭。
這場仗下來,民軍一路還剩下不到150個人,而且還有幾十個傷号。忠孝團的損失就更大了,足足有四五百人躺在了陣地上。也就是說,一比二的傷亡率,殺敵二個,我傷一個。這樣的打法,雖說是勝利了,但是耗不起啊!
沈蘭齋也走近了韓行,雖然沒有說話,那眼睛卻在詢問:“怎麼辦,敵人下一個沖鋒,這些官兵們可能就要全部犧牲在陣地上。”
一團的孫仰周副團長,二團的趙營州也走到了韓行的跟前,不用說,那是在向韓行請教個辦法。如果韓行再不說話,他們就要說了。
韓行是久經沙場了,豈不知道要是再戰的最後結局,那就是民軍一路全部戰死,而陣地呢,還是丢了。韓行看了看他幾個,說出了自己的意見:“我提議,再堅持半小時,我們撤退。”
對于這個意見,沈蘭齋是點了點頭,孫仰周和趙營州也同意了。韓行又說:“請沈司令速速給範司令通報這裡的情況,并對他說,叫他速速撤出聊城。半小時後,我們也要往後退。”
沈蘭齋點了點頭,迅速派出一個參謀,火速跑往聊城遊擊司令部,傳達韓行的告誡。
這個參謀跑出去很遠,韓行才對大家說:“準備一下吧,我們分成兩支部隊,一團和二團為一路,三團和警衛連為一路,半小時後,互相掩護着,往城裡撤退。”
再說城裡的遊擊司令部,李樹椿找範築先談什麼公事呢,談論的正是要把遊擊總隊改成原來的保安旅的事情。
範築先叫人給李樹椿沏上了一杯茶。一隻耳朵在聽着李海務方面的槍聲,一邊還得聽李樹椿的唠叨,也是勝其煩。他對李樹椿說:“李主任呀,遊擊司令部也好,保安旅也好,不都是打鬼子嗎?難道說,遊擊總隊和保安旅還有什麼區别嗎?”
李樹椿用茶壺蓋撥着茶葉梗子,喝了一小口說:“是這樣的,保安旅嗎,沒有政治部,而遊擊總隊呢,就添上了**的政治部,讓**控制了部隊。上面很不滿意,意思是我們**的部隊,為什麼非得讓**控制呢。還請範司令明白兄弟的難處,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啊!拿人薪水,就得為人辦事是不是。”
範築先又問他:“**有什麼不好嗎,難道**不抗日嗎?”
李樹椿耐心地說:“抗日不抗日我不管,上面是這樣指示的,我隻能是照辦。”
範築先本來還要問他,你所說的上面是誰呢?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問。李樹椿的上面肯定是沈鴻烈,沈鴻烈的上面那就更不用問了,那是國民黨的一層層的官僚機構。
兩人就這樣胡扯着,前面戰事激烈,槍炮聲一陣陣傳來,而兩人談得竟沒有一點兒比較實際的内容。
正在這個時候,沈蘭齋的一個參謀來到了司令部,他進門就要找範築先。王金祥當時就把他截住了,對他說:“你有什麼情況對我說吧!我是參謀長王金祥。”
這個參謀馬上說:“還是我親自給範司令彙報為好。”
王金祥馬上說:“範司令正忙着哩,正在和行轅主任李主任商量着要事。難道說你還不相信我嗎?”
這個參謀沒有辦法,就把李海務的情況和韓行捎來的話,原原本本地對王金祥說了。
王金祥聽完了這個參謀的話,心裡是暗暗高興,李海務潰退,好啊!還叫範築先撤退,撤退個屁,也叫這個範老頭嘗一嘗小鬼子的刺刀吧!
可是王金祥表面上卻平靜地對他說:“我知道了,馬上就給範司令彙報。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
這個參謀一聽王金祥說得信誓旦旦,也就不好意思再說什麼,立刻退出去了。
王金祥閉上了眼睛想了想措辭,就去給範築先彙報了。他進了門,對範築先說:“範司令,剛才王來賢的一個參謀來彙報說,李海務總的情況還算可以。民軍一路正在奮力阻擋小鬼子的進攻。”
範築先點了點頭,而李樹椿卻說:“300多小鬼子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民軍一路怎麼着也有三四千人,光這三四千人就是躺在地上,小鬼子也過不了李海務。”
而範築先聽着越來越近的槍聲,覺得真是有些不對勁了,對王金祥說:“不對吧,我怎麼聽着槍聲近了,絕不是李海務。剛才那個參謀呢,叫過來問問情況?”
王金祥說:“早走了。要不,我再去看看情況。”
“那你快去快回。”範築先囑咐他說。
王金祥迅速出門,“查看”情況去了。
王金祥走後,李樹椿對範築先說:“談了一上午的工作,肚子早餓了,範專員管不管飯吧,你真要不管飯,我另找飯門去了。”
範築先聽了這些話,心裡更是有些煩,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吃飯。但是李樹椿既然把話說到了這份上,也不好薄他的面子,于是急忙安排夥房給李樹椿做飯。
李樹椿吃着飯,範築先更不好意思走了,怎麼着也得等李樹椿吃完了飯再走呀!
李樹椿吃完了飯,還要喝茶,範築先又叫人給他沏上了一杯新茶。
正在這時候,聽得街上是一片混亂,有幾發炮彈落在了東關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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