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韓行大叫一聲的時候,那個家夥突然停住了手,嘻嘻一笑說:“韓站長呀,怎麼不認識我了,我是洪武呀!”
“你是什麼……洪武,我怎麼不認識你呀!?”韓行仔細看了看,确實不認識這個人,不禁感到大為驚奇。
那人又繼續說道:“我是你的手下趙洪武呀,你怎麼不認識我了?走走走,到一邊說話去,這裡說話不方便。”說着,也不管韓行願意不願意,架着韓行就走。
韓行隻覺得他的力氣很大,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事到如今,掙紮也沒有用處,隻能被動地跟着他走,真有點兒被綁架的感覺。韓行心裡想到,這個趙洪武,還自稱是我的手下,真是的,我哪有這樣的手下啊……不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先看看再說吧,這個家夥到底是個什麼人,到時候自有分曉。
這個趙洪武就把自己架到了一個茶館裡,對跑堂的說了一聲:“來一壺上等的龍井茶。”說完了,就笑咪咪地看着韓行。
韓行這才仔細地觀察了眼前的這個人,生得真是頭大、眼大、耳朵大,鼻子大,似乎什麼都大上一号。韓行最善于觀察人的眼睛,看了看,這個趙洪武的眼睛裡似乎并沒有什麼惡意。
“你真的不認識我了?”趙洪武又繼續觀察着韓行。
韓行搖了搖頭說:“不認得。”
趙洪武對韓行小聲解釋說:“怨不得我聽他們說,這次南鎮戰鬥你受傷了,看來傷得真是不輕,什麼都不記得了。你是我們聊城工作站的站長,而我是你的隊長趙洪武呀。上次你還下達了刺殺姚第鴻的命令,我們執行了,隻是沒有成功,虧對黨國啊!還要不要繼續執行刺殺姚弟鴻的命令,請你明示……”
趙洪武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套。
韓行認真地聽着,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看來,那都是自己的前身幹的好事!可是前身已經死了,看來這個趙洪武還不知道,此時的韓行和原來的韓行已經不是一人。自己到底應該怎麼辦呢!是一走了之,從此再不和這個趙洪武聯系,還是繼續裝迷糊,苦于應付這個趙洪武呢?
想來想去,這兩條都并非明智之局。而真正的主動是……幹脆将計就計,把趙洪武的這支力量為已所用。可是這樣一來,自己又成了走鋼絲,玩不好,就把自己玩了進去……
不管怎麼說,先把趙洪武知道的情況了解一下再說吧!韓行說道:“南鎮一戰,确實我傷得不輕,尤其是腦子受了傷,好多事情都不記得了。你還是再給我說說情況吧!”
趙洪武見自己的站長,确實是腦子傷得不輕,什麼事情都不記得了,隻好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我們聊城工作站,你是站長,我是你的隊長,咱們複興社的主要任務是堅決服從委員長的領導,對黨政軍團進行絕對的控制。這不,電台又接到了上級的命令,說是複合興社發展過于龐大,而失去其以暗配明的作用,又加上抗日戰争要全面展開,所以要你到武漢去開會,可能要有新的任務和布置。你到底去不去呀?弟兄們實在關心着呢。”
韓行的腦子在飛快地旋轉着,确實是,要繼續冒充這個聊城工作站的站長是要冒很大的風險啊!可是自己要是丢棄這個站長的話,新的站長又要被派進來,那麼,趙洪武的這部分人就要被别人領導了,聊城的抗日工作又面臨着新的考驗。既然自己已經穿越了,早已是四面楚歌,危機重重,那麼不管前途是死是活,是刀山還是陷阱,那就試一試吧!
于是,韓行笑了,拍了拍趙洪武的肩膀說:“哎喲,都是這次受傷太重了,好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虧着你的提醒。當然,武漢開會我們得去人,我要去,你也去,幫着我點兒,要不,很多事情确實記不起來了。”
趙洪武受寵若驚,趕緊說:“為了黨國的事業,我趙洪武萬死不辭。”
韓行又對跑堂的喊:“夥計啊,來上一盤牛肉,一盤花生米,一瓶酒。”夥計喊了一聲是,抓緊上來了菜。韓行又對趙洪武說:“好久沒有喝二兩了,今天高興,這段日子,也算鬼門關裡闖了一遭,什麼是幸福啊,咱弟兄倆今天能活着喝上一杯酒就是幸福。”
趙洪武也說道:“自從跟了你,就是把命拴在了褲腰帶子上,為了黨國的事業,我們做出的犧牲都是應該的。我早就說過,你這個大哥,我算認了。”
盡管韓行比趙洪武小,但是趙洪武還是稱韓行為大哥,這也算對韓行的高看吧!
通過喝酒,韓行又了解了趙洪武的身世,看來,也夠凄慘的。
原來,趙洪武是黃浦四期的學生,老家在湖南,家庭經濟本來不錯,也算是一個小康之家,但是湖南鬧起了革命,被打了土豪分了田地,所以一家人變賣了家當,投靠到山東館陶親戚家,又重新創業。先上來,家庭還算不錯,置辦了幾十畝地,成了溫飽型小康之家,但是好景不長,館陶的王金祥家早就看上了趙洪武家的這些田産,找機會賭博,把趙洪武的父親請了去,先上來是輸,輸了最後就是赢,把趙洪武家的田産全部赢了去。
所以趙洪武恨恨地說:“我這輩子,一是恨**,分了我家的田,再就是恨王家祥,又騙了我家的田産,緻使我們成了一個窮光蛋。”
韓行聽到了趙洪武的話,心裡一驚,他的政治信仰,确實不敢恭維,但是聽到了他的私仇,又心裡暗暗高興,這個王金祥,看來沒少得罪了人,趙洪武可用!
趙洪武又說:“你的腦子受了傷,我剛才說的話,你也沒有回答。刺殺姚第鴻沒有成功,我們應該怎麼辦,是不是繼續刺殺?”
韓行搖了搖頭說:“此一時彼一時也,現在日本人就要打進來了,**是抗日的,那他們就替我們擋了日本人的子彈。唇亡齒寒,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趙洪武點了點頭說:“我聽你的,站長,從此以後,我們對**的暗殺,就停一陣子了。”
韓行又說:“你把咱們站上成員的名單,寫一份給我。自從受傷後,以後的事情幾乎都忘了,我還得把以前的記憶都恢複起來。”
趙洪武聽了韓行的命令,當即拿出了一張紙和筆,把站上人員的名單寫了一份,交給了韓行。韓行看了一眼後,掖在了口袋裡,然後又和趙洪武商量起具體的武漢之行。
到武漢開會,韓行怎麼向範築先請假呢?韓行就說是到南方考察一下,範築先也沒有說什麼,可能想到了韓行身份複雜,自己擋也擋不住,想了想,就準了假。
上武漢的交通還算順利,1912年修成了津浦線,1936年由連運港鋪軌至寶雞,1906年4月1日,中國京漢鐵路全線通車。韓行和趙洪武就從濟南上車,經過一路颠簸,倒了好幾次車,終于到了大武漢。
武漢确實非小小的聊城可比,這時候南京保衛戰剛剛結束不久,大批的國民黨軍隊駐紮在武漢附近,各種國民黨的機關也在武漢設立了辦事處。雖然1937年11月20日,國民黨發表宣言,正式宣布遷都重慶,但是實際上重慶并不方便行使政治權力,再加上武漢原來就将近有一千萬人口,橫跨長江南北,是華中地區最大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所以說現在的武漢是人頭攢動,商埠繁榮,各種人物紛紛登台表演。
韓行和趙洪武就住在長江賓館,當晚上,賓館裡就發現了各種親日的傳單,無非是說中國這也不行啦,那也不行啦,打不過日本人了。韓行對趙洪武說:“看來,武漢也和聊城一樣,也是不素淨,日本人的傳單怎麼撒到這裡來了。”
趙洪武嘿嘿一笑說:“聊城就是池淺王八多,廟小妖風大,更何況大武漢了,看來,這裡也是内憂外患,危機重重。”
會議在武漢的中心大禮堂裡舉行,來參加會議的足有幾百人,都是各城市各地區的複興社的站長和主要負責人。韓行和趙洪武順利登記完畢,登記的軍官也沒把小小的聊城站的人員放在眼裡。
兩個人找了座位就坐,韓行看了看台上,主席台上早早地坐好了一大溜人。趙洪武在悄悄地給韓行介紹着這些人物,說:“韓站長啊,可能有些人你想不起來了,我給你介紹介紹,這台上的人是複興社的十三太保,依次坐着的是劉健群、賀衷寒、鄧文儀、康澤、桂永清、酆悌、鄭介民、曾擴情、梁幹喬、肖贊育、滕傑、戴笠、胡宗南。”
這些複興社的堂堂人物,當然是長得各有特色,真是瘦得精神,胖得威武,沒有二壺酒錢的本事,也不會坐到這個位子上。韓行特别地觀察了一下戴笠這個中國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隻見他長得瘦削的臉膛,大大的眼睛,濃濃的眉毛,也算是五官端正,和一般人長得并沒有什麼區别,但是和一般人相區别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特别亮,特别深邃,在這深深的眼睛裡面,誰也不知道他想的什麼,他究竟要做什麼,這才是最可怕的。
會議由劉健群出持,他來了一陣開場白後,然後說:“現在就請,中**事委員會委員長蔣先生訓話。”
立刻,全場的人員全部起立,報以熱烈的掌聲。當然,韓行和趙洪武也随着衆人起立、鼓掌。
韓行想到,這個蔣介石啊,多少年來,一直飽受世人的各種議論,凡是飽受議論之人,必有特别之處,且聽聽蔣介石是怎樣發表講演的吧!
蔣介石一身戎裝,面目嚴肅,戴着雪白的手套,朝下揮了揮手,底下不說話了,然後慢慢地坐下。蔣介石铿锵有力地說道:“自從去年七七盧溝橋事變以來,中國已經岌岌可危,日軍已占領了我華北大部,淞滬會戰和南京保衛戰後,中國更是處在了危險的境地。為了保衛我中國的神聖國土,我國民革命軍已犧牲了幾十萬的英勇将士。中正身為統帥,使國家人民蒙此鉅大犧牲,責任所在,無可旁貸;中心痛苦,實十百倍於已死之將士與民眾,一息尚在,唯有捐糜頂踵,以期貫徹抗戰到底之主旨,求得國家民族最後之勝利,以報黨國,以慰同胞。
且中國持久抗戰,其最後決勝之中心,不但不在北平、上海、南京,抑且不在各大都市,而實寄于全國之鄉村與廣大強固之民心;我全國同胞誠能曉然于敵人鲸吞無可幸免,父告其子,兄勉其弟,人人敵忾,步步設防,則四千萬方裡國土以内到處皆可造成有形無形之堅強壁壘,以制敵之死命。故我全國同胞,在今日形勢之下,不能徒顧慮一時之勝負,而當澈底認識抗戰到底之意義與堅決抱定最後勝利之信心。
既明革命過程中之中國當以抗戰到底為本務,到目前形勢無論如何轉變,唯有向前邁進,萬無中途屈服之理。蓋抗戰雖不能必勝,而屈服即自促滅亡;與其屈服而亡,固毋甯抗戰而敗。所謂的抗戰必亡論,實乃漢奸之理論,實乃亡國亡黨亡種之理論。”
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故聲。
蔣介石擺了擺手,底下不鼓掌了,蔣介石又說:“如今形勢變了,我們複興社已不适合于當前的形勢,需要勵精圖治,變法圖強,改變策略,為中國的抗戰而做出我們精英們所應該做出的努力。”
開完大會後,然後複興社宣布解散,接着是分組讨論,大部分人員并入了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韓行還是被委任為軍統局聊城站站長,趙洪武為聊城站副站長兼特務隊隊長,戴笠也隻不過是個軍統局特務處的處長。
這時候的戴笠到了韓行所在的小組裡參加小組分組讨論,韓行看到戴笠來了,認為這是個機會,根據自己的曆史知識,要成全戴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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