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管,”韓行發了脾氣,“你們要是生産不出航空炸彈的那些量,我就……我就……紀律處分。如果大事小事都找我,還不把我累死啊!累死了我,你們是不是就高興呀!真是的,動動腦筋,想想辦法嗎?甭管用什麼辦法,國統區裡,日統區裡,東北的那些工業基地,就是土辦法鑄鋼、鑄鐵代替,什麼辦法都行,隻要炸死鬼子就行。好了,沒有事情不要找我,自己想辦法就行。可是要是任務完不成,那不行!别人找到我的頭上,那我就找你王兵器的頭上,别大事小事都擠我,再擠我,我就活不了啦……”
不等他再說什麼,韓行就挂上了電話。
韓行再撥通工業局副局長陳蘋的電話,當然和陳蘋打電話的時候,韓行又換了另外一種腔調。電話接通了,韓行用酸溜溜的聲音說:“陳蘋啊,你猜猜我是誰?”
“想我了嗎?”。韓行繼續調戲道。
“我說韓局長啊,”陳蘋的腔調繼續強硬,“你如今也是老大不小的長官了,又是工業局長,又是10支隊的軍需部長,還是南征軍的參謀長,你看看你說的這些話,哪一句話和你的身份相符呀!想呀……想你什麼呀,想你給我找麻煩呀?你一來電話,不是這乎事就是那乎事,盡給我添些難辦的事兒。”
“你當真不想我?”
“不想!”
“你不想我,我可想你呀。在這裡壓力這麼大,也就給你說說話,能排解一下心裡的壓力。你再不給我這個機會,我這根弦就要繃斷了。”
陳蘋一聽,看韓行說得也怪可憐兮兮的,再想想韓行說他的後世,好像和自己還有什麼瓜葛,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也就原諒他了。
陳蘋也用軟和點兒的話說:“好了,韓局長,别鬧了,你就說吧,有什麼指示,我照辦就是。”
“陳蘋啊,你就不會說句好聽的話嗎。我說,我想你,你就說,我也想你啊,這不就完了嗎,我成天累得七死八活的,好歹也算給我的心裡安撫一下。”
陳蘋這才說:“好呀,韓局長,我也想你。”
“嗯,那還是咱倆近哪!”韓行心裡非常滿意地說,“好啦,咱就談談正事啦!這一段時間咱聊城的工業搞得看樣,還行吧?”
韓行問到了這些話,陳蘋非常高興地說:“還行吧!制藥、食品、紡織,各行各業,隻要是和戰争有關的行業,都是非常的興旺啊,特别是制藥業,簡直是供不應求啊,票子是嘩嘩地進啊!”
“還差得遠哩,”韓行批評他說,“就拿鋼鐵來說,沒有鋼鐵,打得什麼仗?王兵器告狀了,嫌鋼鐵供應不上。還有,夏天這麼熱,像豬肉啊,雞肉啊,根本就沒法儲存,還得建冷藏廠呀!叫你工業局的那些工程師,别成天憋在屋裡搞什麼設計,多看看市場上需要什麼東西,想辦法立項目,有的放矢,再搞設計呀。實在解決不了的技術難題,再找我。要不,大事小事都找我,我受不了呀!還有什麼事嗎?”。
“我知道,你隻要來電話,就是大事小事一大堆,盡給我出些難題。你就是光動嘴的,動完了嘴,還得我們解決。”
“那當然呀,”韓行有些傲氣地說,“領導,領導,領着搗呀!我就是光動嘴的,幹活還得指望你們呀!等你混到了我這個位置,也就成了光動嘴的了。還有一件事啊,你叫着幾個能說的人,見一見那個u國商人華爾,看看他的油田開始勘探了嗎。想辦法催着他動手就是了……
“他要是還是不動手怎麼辦?”
“這好辦呀,”韓行說,“他還是青黴素的代理商呢,負責海外的25%的青黴素代理,要是那個活不幹的話,這個活也别幹了。”
“我看你是越來越狡猾了,這叫什麼啊,這就叫做要挾啊?”
“對待這些唯利是圖的奸商們,就得有對付他們的殺手锏啊!再說開發油田的話,他還有30%的股份呢,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不會不動心的。還有鋼鐵的事兒,實在沒有辦法,找找華爾是很好解決的事情,就看你想不想辦法了……”
“我看,你這張嘴是越來越會說了。”陳蘋對韓行又是一陣子善意的揶揄“下回見了面,就得有點兒實際行動,别光動嘴了。”
“……”陳蘋一時沒有明白韓行話裡的意思。
“噢,是這樣的,你不是說你想我嗎,得拿出點兒實際行動來。”
陳蘋一聽這話,有點兒面紅耳赤,急忙對韓行說:“你看你,還是個領導來,說着說着,就走了下坡道了。”
韓行挂上了電話,要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韓行接着又撥通了雷清的電話,對雷清,韓行是絕對尊重的,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冒犯。“雷清,還沒有睡覺嗎,這麼晚了打攪你,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沒有什麼,是韓參謀長嗎!”雷清說,“你們南征軍接連打了幾個大勝仗,我們都知道了,向你們祝賀呀!”
“那也多虧了你們呀,”韓行接着對雷清進行了表揚,“你們家裡的同志們,又是給我們送肉,又是給我們送菜,還給我們送來了大量的白面,這些白面不容易呀!别忘了今年的秋播,一定要把優良的品種播下呀,明年能不能吃到優質高産的小麥,就全指望這些優良品種了。這些種子,都在徐大胡同的徐老爹那裡,我這裡實在是太忙,這些事就拜托了!”
“你就放心打你的仗吧!”雷清對韓行說,“你也真是操心太多了,又得盤算着打仗的事,又得想着家裡的事,真不容易呀!”
韓行說:“農業是一切的基礎呀,我不敢不操心呀!前方的将士們要是打着仗沒了吃的,那真是比什麼都可怕呀!秋種呀,養殖戶呀,蔬菜大棚呀,這些事情我就不用操心啦,因為有了你,我什麼事情也就放心啦!可是像化肥廠呀,冷藏廠呀,臨時的養殖戶缺錢啊,凡是一切和農業發展有關的問題,你就多找找你的好朋友陳蘋吧,那是她的事,多和她溝通溝通。”
“我明白了,韓局長,”雷清說,“你是讓我和陳局長多聯系,叫他多協助一下我們農業方面的工作。”
“對喽,就是這個事,你理解得真快。”韓行高興地說。
“還有一個私人問題,我能不能說句話?”雷清又說。
“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咱們也不是什麼外人。”韓行爽快地說。
雷清笑着說:“我看你和陳蘋倒是挺般配的,你要是有意思,我就和陳蘋談談,怎麼樣?”
韓行歎了一口氣,說:“我看,人家陳蘋對我是不感冒呀!我個人是沒有什麼意見。好了,這個話以後再說吧,我們還有緊急任務。”
給這三個人通完了電話後,韓行的心裡才稍微輕松了一些,要不,長途南征打起仗來,心裡還背着個沉重的後勤包袱。
當晚12點,韓行和殷兆立領着特戰隊的兩個連還有劉緻遠領着的部分一團的士兵共360人,全副裝備,登上了運8-運輸機。這些人是頭一批實行傘降的,隻有這些人打好了前站,後面的才能陸續執行傘降任務。
送行的有範司令和張維翰,範築先年紀大了,沒有學跳傘,當然是在家守老營了。張維翰呢,是負責率領着主力後續部隊,等前面平安無事後,才能繼續執行傘降任務。
範築先緊緊地握着韓行的手說:“我老了,打打殺殺的事,還有跳傘的事情,隻能指望你們年輕人了。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呀!”
韓行緊緊地握着範築先的手說:“在家裡守老營,負責整個聊城的軍事,時刻支援着大别山前線,這個活也不輕快呀!沒有你們在後面撐着,我們在前面的仗是沒法打呀。”
張維翰握了握韓行的手說:“我等待着你們的好消息?”
韓行說:“我們帶着電台來,有什麼消息,随時向張司令報告。”
運8-運輸機的後艙門敞開着,隊伍有條不率地進入了運8-運輸機的大肚子裡。
韓行穿着跳傘服,左有殷兆立,右有劉緻遠,一塊兒靜靜地坐在貨艙裡。
這個大貨艙長有13.5米,寬度有3.5米,高度有2.6米,這90個人,每個人隻有約0.5平方的空間。戰士們都是全副武裝,一個彈藥基數,身背跳傘服,簡直的被褥,還有三天的口糧,每個人足有四五十斤重的背包,擠在這有限的貨艙裡面确實有些太狹窄了。
韓行這些軍官就坐在旁邊的小椅子上,有相當多的戰士,就坐在地上。
徐大這時候過來問:“飛機是否起飛?”
韓行看了看殷兆立和劉緻遠,他倆都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于是韓行果斷地下了命令:“向着安徽的六安前進――”
于是,徐大也發出了命令,對領航員說:“向着安徽的六安,前進――”
領航員接到了命令,立刻跑回到了前頭駕駛艙,對着駕駛員說:“向着預定的目标,安徽的六安,開始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