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稻一個立整說:“司令官閣下,請再給我一些兵力,屬下願意殺個回馬槍,如不成功,願以死謝罪。”
劉一山一看小稻表态了,自己也得表示一下啊,也一個立整說:“我也願意帶領皇協軍,再戰八路。”
大本司令官點了點頭,說:“喲西,喲西,我再給你們一個日軍中隊,一個僞軍大隊,包括五個中隊,立刻殺回去,一定要支援堂邑。”
下午8點,聊城敵人又集合起一個中隊的日軍,五百多僞軍,有的坐着汽車,有的在汽車後面跑步前進,再次增援堂邑。聊城到堂邑不過二十公裡,在八路的襲擾下,于11日上午才沖破層層阻擊,到了堂邑。
當增援日軍和僞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沖到堂邑城的時候,八路軍各部隊已于11日淩晨3時撤出了戰鬥。
這一次攻打堂邑,有15o多名僞軍反正起義,擊斃僞軍5o多名,繳獲輕機槍一挺,步槍一百多支,戰馬1o餘匹,糧食1o萬多斤和一大批軍用物資,極大地震撼了敵人。
我軍撤出堂邑以後,趙建民再次做出決定,重新部署力量,要一舉解放堂邑。這次趙建民還是決定用老戰術,裡應外合,在城内利用關系,打開缺口,然後大部隊攻城。
由于敵工站長期工作,在堂邑還有一個内線,那就是僞縣警備大隊長副隊長張雙令。為什麼第一次和第二次打堂邑沒有動用他呢,也是他态度暧昧,不甚明朗。有棗沒棗打一竿子,敵工站派王秀峨再次出動,做張雙令的工作,韓行也非要跟着王秀峨一塊兒行動。
潘小安勸他說:“四弟呀,你就别添亂了好不好,有五妹去就行了,你跟着摻和什麼勁呢?”
韓行倔強地說:“話不能這樣說,小鬼子快完了,仗也快沒的打了,再不搶幾仗,什麼功勞也沒有我的了。”
潘小安搖了搖頭,笑着安慰韓行說:“四弟呀,你的功勞就夠多的了。希望你保持晚節,在這個時候,誰也不希望你挂了。”
韓行有點兒急了,對潘小安吼道:“光聽說幹活有累着的,沒聽說功勞多了還有壓着的。甭管怎麼說,這次堂邑我非得走一趟不行。”
潘小安拗不過他,隻好由他去了。
二人化裝了一番,裝扮成農村小夫妻的模樣。到了堂邑城下,韓行看到堂邑城經過兩次攻占,城防工事已大不如以前,護城壕裡這裡癱了一塊,那裡塌下一載。高高的城牆,也不再囫囵,多處坍塌,破爛不堪,就連四角的碉堡,也不像個樣了,支上了木頭架子,正在維修。
僞軍驅趕着上千人的民工,四處維修,但還是顧了這頭顧不了那頭。看那勁頭,不但幹活的不賣力,而且看管的僞軍也沒有以前那樣兇了,裝模作樣地端着槍,時不時地吼上幾句。
二人拿着良民證,混過了站崗的,到了僞警備大隊門口,找了一個茶館坐下,喝着茶,在等待着機會。對待張雙令這樣的人,切不可以深入虎穴,稍有不慎,就可能被老虎吃掉。
沒有多時,有一個三十多歲的軍官,搖頭晃腦地從警備大隊裡出來。王秀峨對韓行低聲說:“你不要上前,就在旁邊觀察着動靜,我上去和他聯系。”
王秀峨跟在他後面,走了一段路,看到旁邊沒人,悄悄對他說:“張隊長,近日可好?”
張雙令看到了王秀峨,顯得有些緊張,看了看左右沒有僞軍的人,才對王秀峨說:“你怎麼來了,有事吧?”
王秀峨對他說:“你到春來酒館去,我找你有話說。”
張雙令又看了看左右,沒有什麼尾巴,才跟在王秀峨後面,慢慢地向春來酒館走去。
進了酒館,王秀峨進入了一個包間,張雙令謹慎地看了看周圍,才跟了進去。韓行也跟了進去,張雙令一看進來一個生人,接着想掏槍。王秀峨一把按住他的手說:“自己人,沒事的。”
張雙令這才放下手來,心神不安地坐在椅子上。
為了掩飾,王秀峨叫跑堂的上來了灑菜,三人談話開始。
韓行對張雙令說:“我們很快就要進攻堂邑,張隊長能不能協助我們,解放堂邑?”
張雙令的眼睛一個勁地看着門口,說:“你們打了兩次,都沒有打下堂邑,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打下?”
韓行做工作說:“雖然兩次都沒有打下堂邑,你也看到了,就差這麼一點點。再說,目前的大形勢秃子頭上的虱子――明擺着,小鬼子早就走下坡路,撐不了幾時啦!”
張雙令又說道:“我看不這麼遠,隻能看當時,船不翻,我反正不能往河裡跳。”
韓行又勸導他說:“船雖然暫時沒翻,但是這條小船能扛過幾級浪,你心裡應該有數。十二級大浪馬上就要來了,等到浪來了再想出路,什麼都晚了。”
張雙令悶着頭不說話,看來還沒有做最後決斷。
韓行又對他說:“目前,堂邑城的防禦情況,能不能給我們說一下。”
“這可以。”張雙令仔細地把堂邑城的防禦情況說了一遍。
韓行用腦子仔細地記下了,最後勸導他說:“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這可能是你最後的機會了,過了這個村就可能沒有這個店了。”
韓行和王秀峨回去後,仔細地向趙建民和潘小安彙報了張雙令的情況和堂邑城的防禦部署。趙建民考慮了一番說:“看來這個張雙令啊,腳踩兩隻船,既不死心踏地為胡玉南賣命,也沒有真心投靠我們。”
潘小安也分析說:“對于張雙令這樣的人,既不能依靠他解放堂邑,但也不能放棄他,還是繼續做他的工作,最起碼可以讓他保持中立。”
趙建民點了點頭說:“說得對,原來我們以内應為主,強攻為輔,這次我們就翻過來,以強攻為主,内應為輔。仗打到他頭上,看他起義不起義?”
大方略就這樣定下了,7月2o日下午,冀南七分區在趙建民的指揮下,再次下達了解放堂邑的命令。這一次二十二團主攻堂邑城,聊堂支隊和堂邑縣大隊分工打外圍,總指揮部設在溫集,分區司令員趙建民擔任總指揮。
戰鬥的關鍵是張雙令防守的南城牆,按照事先約定,進攻從淩晨12點開始,張雙令放水,我軍從南城牆攻入,一舉殺入城裡。
晚上1o點多的時候,韓行、王秀峨随着趙建民進入了前線指揮部,從這裡可以看到整個堂邑城南城牆的情況。
月明星稀,今晚的天氣不錯,預示着有一個好的結局。深淵般的封鎖溝,黑乎乎殘缺不全的城牆,如鬼魅魍魉一樣展現在面前,把争取光明的和黑暗殘暴分成了兩個世界。
激戰前的心情是激動的,隻覺得心髒跳得厲害,似乎能聽到它在咚咚作響。這種情況,老戰士會有,更甭說新戰士了,隻有仗開打了,緊張情緒可能就緩解了。該說的話,早已經說了,這個時候,隻是在等待着時間慢慢地前移。
這時候的堂邑城下,也是安靜的,隻聽到了夏天的風聲,和風刮樹葉的聲音。偶爾,傳來了幾聲蛙鳴,還有夜鳥的叫聲,似乎還聽到了城牆上傳來了一些若有若無的響動。
突然,一個戰士領着一個僞軍過來,急匆匆地向趙建民彙報情況。“我們警備大隊突然從南城牆被調到了東城牆,張隊長叫我來給你說一下。”
趙建民對他點了點頭說:“好,謝謝你。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回去歇着吧!”
趙建民對韓行說:“敵人突然變動了部署,我們怎麼辦?”
韓行說:“事是死的,人是活的,敵變我變,我們是不是也調整一下,從南門主攻,變成從東門主攻。”
趙建民說:“我也是這個意思。咱們改成從東門進攻吧!”
趙建民一聲令下,二十二團立刻變動了主攻方向,從南門迅重新進入了東門一帶。部隊做好了戰鬥準備,已經接近了淩晨12點。
12點已到,趙建民對二十二團的曹丕堂團長說:“開始吧!”曹丕堂一聲令下,部隊開始行動,擔任主攻的三、四、六連的勇士們開始扛着梯子走下壕溝,準備豎梯子,過壕溝。
正在這個時候,東城牆上突然響起了槍聲,步槍和輕機槍同時響了起來。子彈一片片地飛到了壕溝邊上,直打得土串亂冒,有幾個戰士中彈倒下了。
趙建民罵了一聲:“這個張雙令,反動到底呀!對我們下手了。不要客氣。繼續進攻――”
韓行也罵道:“狗行千裡吃屎,狠行千裡吃肉,給他臉不要臉,這叫狗黑子坐轎子――不識擡舉。别客氣,狠狠地打。”
潘小安說了一句:“也可能有很多不可知的原因,目前我們還弄不清。”
虧着主攻連早就做好了強攻的準備,他們放下梯子下到護城壕,又豎上梯子往上爬。過了壕溝,有的掩護着,有的扛着梯子,繼續向城牆前進。到了城牆下,放下了梯子,有的從梯子上往上攀登,有的在下面扶着梯子,有的用槍朝城牆上射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