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韓行私自和王秀峨進了館陶城偵察敵情,不知這事怎麼叫張維翰知道了,可把張維翰氣得不輕。因為韓行雖然職位不高,但是他的影響力,他的能力,已在新8旅中舉足輕重。萬一他在虎穴中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可是新8旅的重大損失。
所以張維翰責令警衛連迅速到館陶城邊,務必要接應着韓行,安全地返回駐地辛莊。
警衛連在館陶城邊上聽到城裡響起了激烈的槍聲,知道城裡有了變故,但是又沒有接到韓行。警衛連連長吳小明内心也是十分的着急,就順着槍聲到處尋找韓行和王秀峨的下落。
張維翰聽到警衛連遲遲沒有消息,也怕韓行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再派張小三的特戰營出動,尋找韓行的下落。
兩支部隊在這附近碰在了一起,合兵一處。巧了,正好和逃跑出來的王秀娥撞上了。王秀娥見了張小三和吳小明,知道這些人都是韓行的老部下了,也算是韓行的心腹,急忙對張小三和吳小明說:
“韓行被張麻武的館陶保安大隊扣在陳莊了,你們趕緊去救他吧!”
不但張小三覺得事情蹊跷,吳小明更是覺得奇怪。張小三對王秀峨說:“張麻武是咱們的人,為什麼要扣住韓科長。”
王秀峨是幹特工的,因為事關機密,對任何人不能透露實情。隻能對張小三和吳小明說:“韓行就被關在保安大隊的西屋裡。你們去了,千萬不能打着救韓科長的旗号,那樣要壞事的。你們随便找個理由,把韓行救出來,趕緊送到辛莊。我還有重要情報,要向領導彙報,所以就麻煩你們了。”
張小三已是特戰營的營長,而吳小明是警衛連連長。他們知道,在這複雜的時代,什麼情況都可能發生。她不說,自己也不能再問,隻能是先去執行自己的任務。
張小三隻能說:“韓司令呀,我們是碰到了王秀峨了,她隻能說是先救你。别的情況她沒有告訴我們,我們也沒敢問她。”
韓行一但緩過勁來,又拿出了領導的架子,熊張小三說:“不問就對了,你這個事呀,幹得還算不錯的。自從當了特戰營的營長後,進步了,都是我過去細心培養的結果。”
吳小明心機好,透過這些事情判斷,半明半暗地對韓行說:“是不是張麻武那邊出了問題?”
對這個事,韓行也不能對他說實話。隻能說:“不該問的就不要問。幹好自己的事,管好自己的兵就行了。”
通過對這個事的試探,吳小明也覺得,弄不好,真是館陶縣保安大隊出現大問題了。
他們保護着韓行到了辛莊,韓行剛剛穩下,喝了一陣子水,休息了一會兒。通訊員就來叫韓行,速速去西莊固開會。
韓行到了西莊固,看到部隊的崗哨已在莊周圍布置好了。地方的領導同志,新8旅的一些領導,已經來了不少。王秀峨也在,韓行見到了她,急忙走過去,問:“領導已經知道了吧!”
王秀峨點了點頭說:“已經知道了,所以緊急開會,處理這個意外事件。”
韓行點了點頭,想到和自己的判斷一樣,這才一顆心放到了肚子裡。
韓行見了王秀峨,本來還要為自己在張麻武大隊部的行為,說一些道歉的話兒,他對王秀峨說道:“五妹啊,有些事情,也是迫不得已啊!我們要是不那樣,張麻武豈能放過了我們。”
可王秀峨的想法卻是另外一個樣子,她對韓行說:“四哥呀,韓科長啊,你要為自己的行動負責任的。”
“負什麼責任啊,我們不過是執行任務,逢場作戲。”
“哼!”可王秀峨卻不是這樣的想法,“人的貞潔隻有一次,人的感情千金能買來嗎?你為我想過嗎?潑出去的水,能再收回來嗎?你呀你,頭腦還是太簡單了……”
王秀峨說完這些話,扭扭頭就走了。
對王秀峨這麼深奧的話,韓行還是有些沒聽明白。難道說現代人和那時候的人真有那麼深的思想區别,現代人的浪漫和那個時代的保守,真是難以逾越。怎麼她的想法和我的想法老是糅合不到一塊兒啊!
女人的心啊,真是難以理解。
張維翰也來了,見了面就把韓行熊上了:“我說韓行啊,你怎麼搞得你,派了兩撥人去找你,差點兒就找不到了。以後遇到這種事情,你還是不要去的好,本事又不行,這不是給我們惹事嗎!這回要不是虧着王秀峨,你回來回不來,還兩說着呢!?”
韓行隻好一個勁地唯唯諾諾:“我錯了,我錯了,張司令批評得對。以後再也不犯這樣的錯誤了。”
張維翰這才說開了正題:“張麻武投敵的事情已經成了事實,情況很嚴重。特區黨委的領導同志還沒到,我們先等一等吧!這個事情,主要有地方同志處理,我們新8旅配合行動。”
借着這個時間,張維翰又和韓行談起了私人問題。張維翰說:“王秀峨在談起敵情的時候,好像對你有什麼看法。不是你對人家王秀峨做了什麼吧?”
韓行說:“哪能呢!隻是在張麻武的大隊部裡,為了叫張麻武麻痹,我和王秀峨演了一出情侶戲,是不是演得有點兒過了。王秀峨膩歪我了,我對不起王秀峨同志。”
張維翰對韓行是一聲冷笑:“我說韓行啊,你是真行啊!你和陳蘋那麼好,我好心好意地給你們當紅娘,你都薄了我這個面子。叫我說什麼好呢?我還以為是不是王小玲插了一杠子,沒想到,這裡還有一個王秀峨。韓行啊韓行,你到底是和哪個真好,哪個假好,也叫我心裡有個數呀。咱這是部隊,部隊有部隊的紀律,特别是當領導幹部的,更要給底下豎立一個好的典範。”
韓行嘟囔着說:“我算什麼領導幹部,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科長。”
張維翰聽到韓行不服氣,這下子真生氣了,說:“韓行啊韓行,你好好地想一想吧,你要是有這種思想。你就是再有才能,再有本事,我們也不能用。希望你好好想想,哪頭重哪頭輕,自己好好地惦量惦量。”
兩個人正說着話,特委書記張霖之來了。他穿着紫花粗布單褲單褂,頭上包着白毛巾,一雙粗布黑鞋,真像個十足的莊稼漢。
他給張維翰握完了手後,又跟韓行握手說:“韓行同志,你這回任務完成得很好。表現得很機智,王秀峨同志都給我說了。”
韓行隻好點了點頭謙虛地說:“應該的,都是領導指揮得好啊!”
張霖之半真半假地對韓行說:“你的功勞就是你的功勞,不要硬推到領導的頭上。好呀,韓行,不錯的。”
折騰了快一晚上了,馬上就要天明,黎明前的夜空顯得特别的黑暗。最早出現的啟明星,在這深藍色的天幕上閃爍起來。它是那麼大,那麼亮,整個廣漠的天幕上隻有它一個在那裡放射着令人注目的光輝,活象一盞懸挂在高空中的明燈。
由于事關機密,有關人員領着參加會議的各位領導走進一個長滿雜草的荒僻小院中。大家靠着小樹,在雜草中坐了下來。
周圍崗哨林立,無關人員一律不得靠近。
會議由館陶縣縣委書記梁毅民主持,他說:“今天,縣委根據特區黨委指示,召開緊急會議。現在請霖之同志做指示。”
特委書記張霖之說:“張麻武投敵叛變已經證實,目前他正在行動,說不定今天就要投敵,所以我們一定要趕在他的前面,粉碎敵人妄圖瓦解我抗日根據地的陰謀。現在,我們采取這樣幾項措施:
一、由館陶縣黨委以館陶縣抗日武裝總指揮的名義發布命令,馬上把保安大隊六個中隊全部從原駐地調開,調往新的地方。
二、我們的正規部隊新8旅已經調來,從今天開始進入了館陶各地。也就是今天,保安大隊政治處主任王樂亭同志要召開各中隊指導員會議。告訴他們,大部隊要在館陶路過,各中隊要和路過館陶的大部隊搞好關系。如果發生沖突一律不準動武,由縣委梁毅民出面解決。要注意,這是個策略,絕對不能把我們的整個意圖講出去。
三、今晚上采取行動,由王秀峨、韓行同志配合新8旅的同志負責處決張麻武。
四、改編縣保安大隊,由新8旅來管。就這樣,還有不清楚的地方沒有?”
大家都聽清楚了,紛紛點頭。
“好了,就這樣執行吧!”張霖之果斷地說。
會議隻開了半個小時就結束了。散會後,大家立即分頭布置執行去了。
天亮後,新8旅的部隊陸續進入到了館陶各地,造成了大兵壓境之勢,迫使張麻武不明就裡,不敢采取任何軍事行動。縣委梁毅民根據張霖之的指示,以館陶縣抗日武裝總指揮部的名義,命令各中隊離開原來的防地,進駐新的防地。
這樣,新8旅就直接控制住了各個中隊,使他們不能有任何的作為。
館陶保安大隊的政治部主任王樂亭又召開了各中隊的指導員會議,把上級的精神布置下去了,叫他們不要和新8旅發生任何的武裝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