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擡進來的家奴安樂公主氣的臉色鐵青,讓原本妖冶的臉顯得有些猙獰。
“母後,這狄風太張狂了,我們就不能除了此獠嗎?”安樂公主再問韋後。
韋後聽到狄風的名字不由想起了那個英武不凡身上有股藐視天下氣息的英雄,不由有些心猿意馬,那是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人,文成武就當世絕對找不出能與其并肩的人來,但韋後又恨他,自己是何等身份,有無數男人贊美自己的容貌,可那個狄風連正眼都沒自己一眼。
韋後有意讓狄風成為自己的入幕之賓,可狄風無情的拒絕了,為此韋後曾無數次的暗中陷害狄風,可李顯居然不敢動狄風分毫;最可氣的就是武三思,大話說了千萬,也手段狠辣,可他一聽到狄風的名字就蔫了,安全不像個男人。
這幫廢物,韋後從那時起就放棄了利用外人來對付狄風的想法,她要親自動手,不為别的隻為狄風不懂得欣賞自己,她想看到狄風在自己面前低頭,如果狄風能回心轉意,她也會欣喜的接受而且絕對不計前嫌。
韋後雖恨狄風但現在她不想别人去對付狄風,随着對狄風的了解,她更堅定的認為狄風隻能或是屈服自己或者死在自己手裡,這都能英雄别人不配去加害。
“你消停會吧!沒我的同意誰也不能動狄風分毫,你也不行……”韋後冷聲答道。
“為什麼?”安樂公主不解的問道。
韋後想着狄風的剛毅的面孔,幽幽的說道:“他是谪仙降世,征服他就能征服天下,當年高宗做不到,聖後武則天也沒做到,但我想試試。所以在我沒有死心之前誰也不能碰他……”說着韋後的神情突然轉冷,咬牙道:“太平那個賤人,憑什麼她就能得到狄風青睐?”
安樂公主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母後有這樣複雜的表情,也是第一次聽到她如此的誇贊一個人,這一刻安樂公主突然很想見見這個晉陽王狄風。
太液池旁邊有一個不起眼的宮殿,裡大明宮隻有幾步之遙,但這裡守衛森嚴,就連宮女和内侍都不能接近。
李顯無力的躺在榻上,他感覺自己快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了,昨晚李顯夢到了很多人,有自己的父皇,有那個讓他害怕的母後,還有上官婉兒和哥哥李賢,也有讓他心痛的韋後和自己的寶貝女兒,但夢到最多的是狄風、狄景晖。
小時候他就認識晖哥,晖哥這個稱呼代表着他唯一的朋友,李顯還記得跟着狄景晖一起去喝酒,一起去調戲小娘子,也記得他們策馬鄉裡,跟那些纨绔打架鬥毆,這時李顯感覺自己不是王爺,就是一個惹是生非的纨绔。
可現在狄風變了,變的讓人仰望,不知從何時起,李顯總感覺狄風陌生,狄風漲了能耐成了英雄,按理說李顯應該高興才對,但李顯不高興,他更希望看到那個曾經的纨绔。
李顯現在還在想,要是狄風還是那個纨绔,他願意把自己的江山分給狄風一半,因為他們是朋友,真正的朋友。可是狄風變了,自己呢?現在還有江山嗎?
李顯看着冷寂的宮殿,這裡就像是地牢,自己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害了,當他看到走進來的韋後還有韋後身後跟着的安樂公主和上官婉兒,李顯咧嘴笑了,笑的比哭還難看,這三個女人都是他最愛的女人,卻也就是這三個女人給自己下了毒。
“帝王的寶座真的那麼吸引人嗎?”李顯嘶啞着嗓子問道。
“你說呢?不吸引人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前仆後繼的想要得到它?你的祖輩為了這皇位可是沒少迫害自己的同胞兄弟啊!你的母親為了皇位可是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沒放過……”韋後面無表情的回答。
“我可沒那麼看重這個位子,如果不是怕祖宗基業毀在我的手裡,把這皇位給你也未嘗不可,隻是你太心急了,就不能等我死後在動手嗎?這樣我還不至于如此傷心。”李顯感到悲哀,是為自己悲哀。
他不等韋後回答,就對着韋後和安樂公主又道:“當年你們母女陪着我流放,我還記的你剛生了裹兒,因為身體虛弱,馬車颠簸,天氣又冷,你痛苦得難以入眠,因為沒有毯子禦寒,我就将所有的衣物包裹在你們母子身上,裹兒的名字也是那麼來的,當時雖苦,但我心裡感到踏實;我還記得到了房齡每次宮裡來人看咱們,我就怕的要死,生怕母後不放過咱們,是你在安慰、鼓勵我,一晃就是十多年的艱苦生活,我們一家人相依為命,雖然清苦但是何等的快樂;但是誰想到,可以共患難卻不能共富貴,有了權力你們母女變了,這些我早就知道,但我不在意,為了補償你們母女,我放任你們施為,還替你們遮擋。
可是……”。說道這裡李顯說不下去了,結果已經擺在這裡了,他還能說什麼呢?
韋後有些動心,安樂公主不忍的扭過頭去,隻有上官婉兒淡淡的道:“你還有什麼願望嗎?”
李顯知道自己已經在沒有活命的道理了,便苦笑着道:“我能見狄風一面嗎?”說完怕三女猜忌又解釋道:“我不會亂說,隻是想問狄風一個問題而已。”
一聽到狄風的名字,上官婉兒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她馬上否決“不行!”
“那就沒什麼願望了,我的心早已經死了。”李顯在這一刻突然變的兩眼無神,就像一個活死人一般直挺挺的看着屋脊。
韋後不忍的問道:“你想問狄風什麼?我可以幫你問他”。
李顯聽了又恢複了一絲活力,堅定的道:“你幫我問問他,他到底是不是從前的狄景晖!”
說完李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李顯最後的話韋後和安樂公主都不理解,但上官婉兒卻是若有所思,這個問題她也很想知道,她理解李顯的心情,因為上官婉兒也從小就認識李顯和狄風,上官婉兒就如同李顯一樣也發覺了狄風的變化之大,已經大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人怎麼可能突然就從一個不學無術的纨绔變成了肱骨重臣的呢?這已經有點鬼神的猜測在内了。
“好!我答應你會問狄風的!”韋後說完一咬牙去過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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