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羅波夫同志,請問喀秋莎的工作表現怎麼樣?”
曼圖洛夫和安德羅波夫坐在了公園一張長椅上,開始說起他們的事來。
“伏羅希洛娃同志的工作表現不錯。做起事來也是挺用心,挺有效率的。而且,她還是莫斯科國立大學畢業的,在能力方面我根本不擔心。隻是……”
“隻是什麼?”曼圖洛夫迫不及待追問道。
“隻是她的人有點……叛逆、調皮,說好聽點是‘凡脫俗’。剛才您看見的,她愛用左手跟人家握手,又喜歡不吉利的黑色。還以改善工作環境為借口,堅持移走自己辦公室裡的斯大林像,有點……不知道怎麼說。”
曼圖洛夫扶了他的钛框眼鏡,微微地笑着說:“她人就是這樣,你習慣就沒事了。”
然而,無論是對下屬,還是對自己都有嚴格要求的安德羅波夫,并不能忍受卡蒂娅這樣“凡脫俗”的行為。對于曼圖洛夫這位州委書記的回答,他感到十分的詫異。
“曼圖洛夫同志,我認為黨的幹部,都不應該做出伸左手這種無禮的行為。更不應該像她那樣,随便移走斯大林的畫像,這樣并不符合我們的路線。您不覺得她這樣很有問題嗎?”
“放心吧,其實她本人的思想是符合大路線的。移走斯大林畫像并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隻要她心裡支持斯大林同志,那就行了。況且,斯大林同志本人也反對個人崇拜,也不喜歡人家到處挂他的畫像,立他的雕像,他在1937年1月已經表明了這個立場。
否則,卡蒂娅在莫斯科的時候早就被清洗了。那邊的清洗規模比這邊還要大得多,而且标準也嚴格得多。”
安德羅波夫沉思了一陣,最終點了點頭,說:“曼圖洛夫同志,您說得也有道理。”
“她是什麼人,我心裡清楚。如果她真的做錯了什麼,麻煩你第一時間通知我。我會幫忙處理。”
這時,安德羅波夫現有點不對勁。他現,曼圖洛夫對卡蒂娅的關心,已經出了一般朋友的水平。他們倆之間,一定有什麼特别的關系。“曼圖洛夫同志,請問您和伏羅希洛娃同志之間是不是有那種關系?”
這時,曼圖洛夫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一半。他這次和安德羅波夫談話的目的,并不是為了了解卡蒂娅的工作那麼簡單,而是要宣誓他的“主權”。
雖然安德羅波夫已經結了婚,還生了一個女兒,但這并不代表他不會打卡蒂娅的主意。在我們世界的曆史裡,安德羅波夫在二戰期間,和一個共青團女書記在了一起,和原本的妻子離婚。可見當時的安總書記,并不算是一個真正專一的好男人。
而卡蒂娅不但顔值爆表,還是安德羅波夫的下屬。他們幾乎每天都要見面,朝夕相處,安書記難免會對她産生感情。
盡管卡蒂娅和曼圖洛夫之間曾經有過一段深厚的感情,共同生活過一段日子,但經過二十多年的穿越生活後,卡蒂娅對維拉迪摩的愛難免會有所退化。
“曼圖洛夫同志,您怎麼了?”安德羅波夫的話把沉思中的曼圖洛夫喚了出來。
“沒什麼。對了,為什麼你會覺得我和她之間會有特殊關系呢?”
安德羅波夫仔細地想了一下,說:“我也不知道,隻是有這種感覺而已,總感覺您們倆之間有不一般的關系,也有特别的相處經曆,能說來聽聽嗎?”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秘密。如果你想知道的話,那你自己去問她吧。”
曼圖洛夫表面上并沒有透露什麼,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但從他的回答裡,聰明的安德羅波夫一聽就知道對方心裡的想法。
“放心吧,曼圖洛夫同志。我會好好看着她的,不會讓她受到任何的騷擾。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或者開始和哪些人走得太近,我都會在第一時間通知您。”
顯然,安德羅波夫已經知道了答案,曼圖洛夫的目的已經完全達到了。安書記不但承認了曼圖洛夫的“主權”,簽訂了“安曼互不侵犯條約”,還附上了一條“安曼共同防禦條約”。這正中維拉迪摩下懷。
曼圖洛夫伸出了右手,說:“尤裡,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對了,以後你叫我維拉迪摩就行了,不用叫‘曼圖洛夫同志’這麼生外。
其實,我真的挺欣賞你的,你這個人真心不錯,希望我們能成為好朋友。”
對蘇聯曆史有所研究的維拉迪摩,當然不會不知道安德羅波夫是誰。在他眼前的年輕人,正是“未來”的總書記,是後人評價最好的蘇聯領導人之一。
對曼圖洛夫來說,能和這樣的人成為朋友,簡直是三生有幸。而對尤裡來說,眼前這位年紀輕輕就當上一州之長的人必有過人之處,也是值得結交的人物。同時,曼圖洛夫也是自己的上級,還是州裡最有權力的任務,這人的大腿一定得抱。
尤裡握住曼圖洛夫的手,熱情地說:“維拉迪摩,很高興能認識你。”他把目光投到安娜的身上,又繼續問:“請問羅曼諾娃同志的工作表現怎麼樣?”
“為什麼這麼問?”
尤裡詭異地笑着,似乎有什麼特别的意思。“維拉迪摩,我們都一樣,也是個男人,你懂的。”
看到尤裡這樣的神情,曼圖洛夫不禁皺起了眉頭,又恢複了自己平時的正經模樣。“尤裡,你不是有妮娜了嗎?為什麼要打安娜主意?”
安德羅波夫歎了一口氣,說:“維拉迪摩,您誤會了。我和妮娜之間的感情好好的,為什麼要打安娜的主意?其實,打她主意的人并不是我,是我的一個朋友,我隻是想了解一下安娜這個人,看她是否适合我的朋友而已。”
然而,曼圖洛夫并不相信安德羅波夫的話。他覺得,安德羅波夫口中的這個朋友,其實就是尤裡自己。
這種把自己說成是朋友的語言藝術,他已經見得多了。這種把戲對他來說,既不光明,也不高明。但他想的這一切,都隻是猜測,怎樣也要試探一下對方。
維拉迪摩用眼睛注視着尤裡的神情,觀察着對方的一舉一動,試探性地問道:“你指的是哪位朋友?”
這是一個很有用的問題,能直接試探對方是否在玩語言藝術的把戲。如果對方答不出來,或者猶疑了很久才說出答案,那他的把戲自然就會被揭穿。
“我不能說。”尤裡堅決地回答道。
曼圖洛夫沒有放過機會,狠狠地追問道:“為什麼不能說?難道你口中的朋友就是你本人嗎?”
“那是我和他之間的秘密,我不能把他供出來。”尤裡見維拉迪摩臉上那懷疑的表情還沒有絲毫的轉變,馬上補充道:“如果您想知道的話,我說出來也無妨,但拜托您千萬别說出去。”
“沒問題。朋友之間應該要講信用,我一定不會把他喜歡安娜的事情說出去。那你能說了吧?”
安德羅波夫貼近曼圖洛夫的耳朵,輕聲地說:“是内務部的雅可夫同志。”
“哪個雅可夫?”
“雅可夫・雅科夫維奇・雅可夫少校。這個名字容易記吧?無論是姓、名和父稱都是一樣。”
記憶裡出衆的你,應該會對雅可夫這個人有點印象。沒錯,就是和曼圖洛夫一起吃早餐的那位仁兄。
“雅可夫?你認識這小子?”
“我們是在雷賓斯克認識的。後來,他被調來西伯利亞後,我們就沒再見面了,直到昨天。”
一提起雷賓斯克,曼圖洛夫又想到一些令他感到奇怪的事情。“尤裡,你在雅羅斯拉夫州幹得好好的,為什麼上級要把你調來苦寒的新西伯利亞呢?”
“是我自己申請過來的。聽雅可夫說,這裡遠離前線,而且物資供應穩定,生活環境又好,還需要大量的人手,所以就申請過來了。至于為什麼被安排頂替您之前的位置,那我就不知道了,這是黨組織的決定。”
其實,把安德羅波夫調來是曼圖洛夫的決定,在他擔任代理州委書記期間,就已經向上面寫信,要了安德羅波夫和契爾年科這兩人,并且得到中央批準。曼圖洛夫一坐正,這兩個人就被調了過來。
雖然曼圖洛夫知道不久之後就會生戰争,知道不久之後,整個西部都會被戰火波及,但還是假裝不知地問了一句:“什麼前線?”
“按照目前的形勢來看,不久之後肯定會有一場大的戰争。現在,日本已經占領了滿洲裡亞(中國東北),一向敵視蘇聯的德國已經吞并了奧地利。萬一德國能占領波蘭的話,他們可能會與日本一起進攻蘇聯。到時,遠東和西部都會受到戰場波及。”
對于安德羅波夫的分析,曼圖洛夫感到萬分的驚訝。難道他也是穿越過來的?
為了确定對方是否穿越者,曼圖洛夫又問了一道試探性的問題。“安德羅波夫同志,您是怎麼得出這些結論的?”
“這是雅可夫同志告訴我的。”
“哦,原來如此。其實,這些都是我跟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