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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2章退水

亂入南宋 冷氏子興 2504 2024-01-31 01:11

  暴雨又下了兩日,這水都要漫到劉記的門檻了,慶幸的是,這十日連雨,終于是停了。水在慢慢的退去,僅僅半日,就退到了膝蓋位置。

  滞留在天上人間的諸多富賈,在被李伯言坑了不下十幾二十貫後,紛紛各回各家,查看災情。

  城中走動的人漸漸多起來。永州營的營衛以及駐守的廂軍,在街巷上維持着治安,這樣暴雨導緻的洪澇不可怕,可怕的是之後引起的騷亂,那才是最恐怖的。

  最先遭到圍堵的地方,一共兩大地方。一是各個米鋪,二是來柳子街李家商鋪取錢的百姓。這些存錢的百姓,李伯言也不去計較那一文兩文的利息,統一按照年利率都分發了下去,莊子上留下的二十萬貫,就是以備不時之需的。

  錢沒了可以,但信譽一旦倒了,李伯言的錢莊計劃,就再也起不來了。

  這些來取錢的人感恩戴德地拿着錢趕緊去城中買米買糧去了。離秋收還有三個月,這場水災,讓各地即将豐收的早稻都爛了根,顆粒無收是基本能預想得到。

  各家米鋪紛紛大門緊閉,敲都敲不開。這要是開門買米,那還不被哄搶一空,誰也沒這麼傻。

  等到了傍晚,城中的水差不多退盡了。

  李伯言将趙汝愚送回到别苑,就開始處理莊子上的事。李家的工匠,那都是幾乎沒有什麼存糧的,不過慶幸的事,釀造味精屯的糧食,還留下不少,足以撐到災糧運送回來。

  李伯言組織人手,開始度過這即将到來的艱難日子。

  晚間,趙秉辰派曹通判、韓啟山來過數次,最後親自出馬,到莊上來尋問災糧什麼時候能到。李伯言也不是神仙,他怎麼會知道李家的船何時能到。但是這來回行程,若是從蘇州購糧,算上買糧等等,少說得十日吧。趙秉辰隻能留了句災糧一到,立馬禀報的領導“口谕”,然後垂頭喪氣地走了。

  這悲催的,以為接手了個肥缺,誰成想才上任半年,就遇到這等倒黴事。若是搞砸了,他還有何等臉面跟韓相爺交差。

  永州各家的餘糧,都不會超過百斤,一戶五口人算,這勒緊褲腰帶,也就撐個半把月。眼下馬上又到了晚稻播種的時間,這人不吃飯,哪有力氣種地?若是災糧再過半月還不到,恐怕這個安穩的局面就把持不住了。

  李伯言預計,從江南西路來的糧船,大概五日的功夫就能到,隻不過不會太多罷了。大宋如今糧産豐饒之地,自然就是江南東路,蘇常熟,天下足的所在地了。那裡糧不僅多,而且便宜,自然是購糧首選之地。

  洪水退去,莊子上還需要休整。康帥博皺着眉頭進來,說道:“公子,少了幾個人。”

  “少了幾個?不是一道結隊去的西山麼?怎麼會少了幾個?”

  康帥博也不是很清楚,說道:“有三個隻是普通搬運的勞工,另外還少了倆燒琉璃的師傅以及五個釀造味精的工人。”

  “恩,我知道了。再去西山找找,若是沒下落再說。”

  康帥博皺眉道:“這幾個失蹤的人都是莊上的佃戶,方才我尋了尋,除了倆家人的家眷還在,其餘八家的家眷都失蹤了。”

  李伯言皺眉,盯着燭光喃喃道:“看來是有人搞事情啊。”

  “公子,會不會是何家?”

  李伯言坐在椅子上,閉目道:“問問莊上的人,看看知不知道内情的,不過也别太急。琉璃的制法,主要是原料的配比,這個除了三位老師傅沒有人知道,那幾個溜走的,應該不是作坊的心腹,不用怕什麼。至于味精,你就更不用擔心了。”

  這個世上,能明白微生物培育的,恐怕就他一個人了。混入雜菌、溫度濕度等因素,都會影響味精的釀造,所以更不需要擔心秘方被盜的事情。

  ……

  ……

  何家月波樓

  這幾月一直偃旗息鼓的老何家,因為這場大水,得到的稻種付之一炬,眼下當初那二十幾戶豪門,又圍坐在一起,一臉愁容地商讨着接下去的良策。

  “你們說,這李家還有沒有那稻種?”

  潘陸恭皺着眉頭,眼下長房跟李家關系有些交好,隻能他過來,“這有沒有還重要嗎?關鍵是我們手頭沒了!”

  他們這二十幾家輪番交流,手頭上是一顆都不剩了,沒辦法,如此誘人的神物,今年少種一顆,等于來年少一百顆,後年少一萬顆,這誰忍得了誘惑呢?

  “關鍵咱們都是給那些五等戶簽了契約的,當初想買死他們,現在好了,賠了夫人又折兵,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呐。”

  周林平眯縫着眼,說道:“依我看,趁着眼下永州時局動亂,直接遣散這些佃戶,反正咱們永州現在最不缺的就是客戶,大不了就落下點不好的名聲罷了。反正大難臨頭各自飛,流民再做流民,我們總不能自己不收糧,還要貼錢進去吧?”

  “沒錯,周兄說得對,我也贊成。不過這事情不能一家獨秀,容易招徕橫禍,咱們一起來,趁着時下都鬧災荒,這佃戶應該很容易招。”

  楚禮芳一直沉默不語。

  坐在一旁的何餘慶問道:“老叔有何良策?”

  “我在想,眼下李伯言既然想要提前赈災壓糧價,如果我等強行要回入股的錢,他們李家會如何抉擇?”

  周林平眉頭一挑,道:“可這李伯言不是說了,要退股得年底。”

  楚禮芳眯縫着眼,“我當初不是沒看那契約,強行退股,可回九成的銀錢。”

  “九成?那豈不是要虧一萬貫?你們楚家入股二十萬,這不是來回兩萬貫沒了?”

  楚禮芳眯縫着眼,說道:“東風物流既然已成氣候,今後就不可能不做我們幾家的生意,但是不能為我等所用,李伯言又油鹽不進,咱們就給他來一招狠的!釜底抽薪!看他是拿錢赈災,還是乖乖地讓出權柄來。”

  “那若是真的給退股了,咱們豈不是虧大了?”

  楚禮芳摩挲着手上的扳指,說道:“那就得看看他李伯言能不能承受得起更大的損失了。咱們的稻種泡了湯,眼下永州利益被他李家分割去太多,你們不覺得可恨嗎?就連老天爺都在幫他!”

  當中除了潘家、何家,其餘二十一家,都多多少少入了股。

  有悶聲不響的,也有蠢蠢欲動的。

  “咱們是虧點錢,可李伯言,是拿着他們整個李氏的身家,在賭命!我就不信了,這人就這麼好命,能夠次次死裡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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