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殺!!!”
當聯軍和呂布軍殺的不可開交的時候,一陣陣喊殺聲,忽然在聯軍将士們的身後響起。
兩員大将各自揮舞着手中的武器,從聯軍身後的方向掩殺了過來,他們手中的武器上,赫然還帶着醒目的血迹!
“溫侯,末将曹性、魏續來也!”
率軍掩殺過來的這兩員大将,原來乃是呂布麾下八骁将中的曹性、魏續,他們兩人按照呂布的安排,率領五千人馬繞路到聯軍的身後,準備對聯軍将士進行合圍,不料在半路上卻遇到了退走的曹操,于是便和曹操所部展開了一場短暫的激戰,兩支人馬拼殺的異常激烈,在各自折損了數百人之後,方才擺脫了彼此的糾纏。
若不是曹操存心退走,曹性、魏續又急着來馳援呂布,怕是直到此刻,還在激戰不休呢。曹性和魏續兵刃上血迹,自然便是從曹操部下将士們的身上沾染來的了。
見到曹性和魏續按照戰前部署來援,呂布精神一震,方天畫戟猛地一揮,将一名聯軍偏将斬落馬下,任憑其兇腔中噴濺出來的大股熱血濺落到自己的身上,卻是視而不見,轉頭對曹性兩人大聲喝道:“堵截敵軍退路,待鄭公業(鄭泰的字)前來,圍而殲之!”
曹性兩人領命,率部牢牢地堵死了聯軍的退路,于聯軍的背後處,和聯軍将士展開了殊死的搏殺。
在呂布率領部下人馬和聯軍将士激戰,同時等待鄭泰率軍前來形成合圍之勢的時候,卻渾然不知鄭泰正慢悠悠的策馬徐徐而行,絲毫沒有着急的意思。
“大人,我們……就這樣緩慢的前行嗎?”一名鄭泰的貼身侍衛,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小聲問了出來。
鄭泰看了一眼身後的五千步騎,回頭笑道:“你懂什麼?董卓倒行逆施,暴政禍亂天下,我等身為朝廷命官,縱然無力殺賊,可暗中助一助各路讨董聯軍總還是能做到的。”
“可如此做,日後若是呂布責問起來,大人該如何應答?”那名侍衛有些擔心的說道,畢竟呂布的威名,那可是天下皆知的。
鄭泰的面色逐漸變的鄭重了起來,大聲說道:“董卓何人?國賊也!呂布為虎作伥,乃是自取滅亡,似此不忠不義認賊作父之輩,吾又有何懼于他?!”
“說的好!”
一個剛膽中略帶青澀的聲音,在不遠處毫無征兆的響起,令鄭泰大吃了一驚,急忙轉頭向聲音的來源處看去。
進入鄭泰視線中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将軍,面容如玉似錦,英俊異常,雙眼如同暗夜中的星辰,褶褶發光;額間倒豎着一道兩寸長的傷疤,好似一隻豎眼;身上披着瑰麗的獅盔蠻铠,一條粗大的白狼尾在腦後随風飄蕩;手中握着一杆沉重的紫金色重槍,槍刃龍舌虎牙,閃爍寒光;坐下一匹絲毫不遜色與赤兔馬的白色寶馬,通體雪白,無半分雜色,頗為神駿。
在這員少年将軍的身側,左邊一員紅臉大将倒提寶刀,端坐在一匹紅色戰馬上;右邊一員黑如鐵塔的高大壯漢,拄着一根恐怖的狼牙大棒站在地上。在他們的身後,數千精神抖擻的精銳騎兵依次排開,呈半月形将少年将軍拱衛在了中間,便如衆星捧月一般。
仔細的觀察了一番眼前少年将軍的樣貌,鄭泰忽然想起一人來,忍不住開口問道:“閣下可是勇冠三軍的冠軍侯?”
以眼前這個少年的年齡來推斷,各路諸侯中也就隻有馬超一人如此年輕了;更何況鄭泰也從未聽說過除了馬超之外,還有哪家的少年,能有如此照人的風采了,故此開口詢問。
“正是本侯,未知閣下何人?”馬超淡淡一笑,反問道。
鄭泰聞言,連忙翻身下馬,向着馬超的方向揖手施禮,口中說道:“尚書侍郎鄭泰,拜見冠軍侯。”
“噢?原來是鄭大人。”馬超對鄭泰的名字,頗有些陌生,隻是隐約記的,在曆史上,确有鄭泰這麼一位人物的。在馬超的印象中,鄭泰似乎頗有才學,可卻未能在曆史上留下鼎鼎大名,因反對董卓暴政,在四十多歲的時候,便因董卓的緣故而英年早逝了,也是典型的被曆史長河埋沒的人物。
“鄭大人此行,意欲何往?”馬超沒有在記憶中找到有關鄭泰的太多記憶,索性也就不再想了,開門見山的問向了鄭泰。
鄭泰直起腰來,正視着馬超,答道:“臣受命于董太師,與溫侯一起前來虎牢關,與冠軍侯為敵。”言罷,鄭泰的雙眼一瞬不瞬的盯在馬超的臉上,時刻注意着馬超臉上的神情變化。
“呵呵,鄭大人便不必再試探本侯了,自董卓亂政以來,本侯率領義兵,于西涼将董卓的老巢連根拔起,毀了他在西涼的基業,早已是勢如水火;更何況,本侯也絕不會置天下蒼生的安危于不顧,與董賊沆瀣一氣的。”馬超面帶笑容,不疾不徐的娓娓道來。
經過馬超的提醒,鄭泰才想起來,馬超現在已經是西涼刺史了,早已和董卓正式撕破面皮了,自己确實也沒有必要再顧忌什麼了,于是便也敞開了心扉,道:“冠軍侯,今日呂布暗藏了四路兵馬,然後獨自率領一小股騎兵前往汜水關挑戰,君侯難道沒有遇見他嗎?怎地來了這裡?”
馬超笑道:“遇見了,還稍微的較量了一下。”話鋒一轉,馬超直視鄭泰,接着說道:“想必鄭大人的兵馬,也是呂布事先布置好的一路伏兵吧?前面的戰事想必已是如火如荼了,怎地鄭大人還在此躊躇不前?”
鄭泰也笑道:“适才下官試探君侯,如今君侯卻試探起下官來了。實不相瞞,下官對董卓的暴政,早已是滿心憤懑了,隻恨力量有限,不能親手擊殺董賊,因此才隐忍至今!如今董賊令下官為随軍參謀,與呂布一起來攻打各位諸侯,可下官也是讀過詩書,知曉禮儀的,又怎能行此叛國背君之事?因此下官便想暗中放水,助各位諸侯一臂之力。”
結合鄭泰前後的言語和态度,馬超推測鄭泰所言不假,便縱馬來到了鄭泰的身前。
胡車兒連忙甩開兩條大長腿,寸步不離的跟在身後,一起跑下了山坡。
“鄭大人,如今國家危難,黎民百姓苦不堪言,正是需要我等挺身而出的時候,未知鄭大人可有膽量,與本侯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馬超在縱馬來到鄭泰的身前之後,壓低聲音但卻鄭重無比的說道。
鄭泰眉毛一揚,臉上的神色一肅,認真的說道:“君侯,下官并非貪生怕死之輩!隻要能拯救大漢江山,救出落入虎口的天子,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君侯旦有所命,下官無不遵從!”
“好!”馬超一拍大腿,擡頭望向洛陽的方向,口中對鄭泰說道:“鄭大人久居洛陽,想必對洛陽周邊的路徑十分熟悉吧?若是本侯想奇襲洛陽,未知鄭大人可否能指引出一條捷徑來?”
“什麼?!”鄭泰被馬超的話吓的着實不輕,甚至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奇襲洛陽?洛陽現在可是有董卓的大部隊在駐守着的,單以馬超身後的這數千人,便想要奇襲洛陽?再說,從虎牢關道洛陽雖然不遠,可沿途來來往往的,卻都是董卓的眼線,一旦被董卓的眼線探知馬超的動向,别說奇襲洛陽了,怕是還沒趕到洛陽,就要被董卓拍出來的人馬給包了餃子了!
“怎麼?不敢?”馬超低頭看向鄭泰,淡淡的問道。
鄭泰眉頭一橫,答道:“并非是下官不敢,不知下官可否鬥膽問問君侯,君侯打算如何靠近洛陽?”
馬超端坐在馬背上,向着鄭泰身後的一衆兵将虛空一指,道:“換上你部下将士的衣甲,以你的名義,返回洛陽,若何?”
聽聞馬超并沒有打算硬碰硬,而是要借用自己的名義進入洛陽,鄭泰這才暗中松了一口氣,在心中快速的盤算了起來。鄭泰是有心除掉董卓不假,可是馬超此舉,實在是太過冒險了一些,而且前提條件,是将鄭泰的全族老幼都押了進去,若是一旦失敗,鄭泰到不懼死,可是若因為他一人,而令董卓遷怒與他的全族,那必定是要株連九族的啊!
反複權衡了許久,鄭泰猛地一跺腳,大聲說道:“罷了!罷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下官雖是一屆文弱,可也願押上全族老少的性命,助君侯鋤奸!”
看着鄭泰這樣一個斯文的人,說出如此豪放的話語來,馬超心中感到有些好笑,可也為鄭泰耿直的心思和兇懷所感動,當即便說道:“鄭大人放心,本侯保你全族老幼不會有任何人受到絲毫的傷害!”
不久之後,馬超部下的數千精銳都已換上了鄭泰所部的衣甲、旗号,然後随着鄭泰兜轉馬頭,繞開虎牢關,從最近的道路,向洛陽的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