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它的嘴巴永遠也沒有機會咬上去了。一支羽箭從王昊的手中飛了出去,穿透了它的左眼,頂住了顱骨,帶着它的身體朝後飛去。
棕狗的腦髓被王昊洞穿,絕無存活的可能。其餘的棕狗看着連續兩頭同伴不明不白的喪命,紛紛吓得停下了腳步,哪怕錢多就在它們的面前,也不敢沖上來。
王昊拿着弓箭,朝着錢多的方向走去。
一隻棕狗,看到錢多掙紮着想要爬起來,不忍心丢棄已經到手的食物,低吼了一聲,朝着她的身上撲去。
剛撲到半空中,一支羽箭便準确的命中了它的心髒。被箭上附着的力道撞回地面的棕狗,渾身抽搐了幾下,然後就不動了。
其餘的棕狗,看到這接連發生的詭異一幕,紛紛哀嚎着,夾着尾巴匆匆逃跑了。
等棕狗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時,王昊已經走到了錢多的身邊。
錢多的背上,破舊的獸皮被棕狗的利爪撕扯的支離破碎,并且在她身上留下了幾道抓痕。
将其扶了起來,檢查了一下她的傷勢,還好并不怎麼嚴重,不過留下傷疤是肯定的。
因為疼痛,錢多的一張小臉漲成了豬肝色,不過她的眼中,卻是滿滿的感激。
扶着錢多站了起來,王昊沖她問道:”能走麼?“
錢多點了點頭,掙紮着朝前走了兩步,卻再次摔倒在地上。剛才被棕狗撲到在地上的時候,她的腳踝也扭傷了。
看着她的樣子,王昊按住了她,然後轉頭對王霸說道:”你回去拿一些止血藥和化膿藥,還有包紮用的東西。順便打一盆水過來。對了,獸皮衣也拿一件過來,要那種最小号的。我們就在這等你。“
聽了王昊的話,錢多緊緊的捏着自己身上的獸皮衣,将頭低了下去。其實,她甯願此刻自己的傷勢更加嚴重一點,也不願意王昊看到她此時的窘迫。
不過,擡起頭偷偷的打量着王昊,錢多發現,他的身上真的是很幹淨,而且,好像還有一種好聞的味道。完全沒有别的大荒男人那種邋裡邋遢的樣子。
想到這,錢多又自卑了起了,看着自己髒兮兮的胳膊,别扭的将其扭到背後,卻不小心又觸動了傷口,疼得她皺起了眉頭。
”别亂動,以免傷口造成二次傷害。“王昊随口說道。
而錢多,聽了王昊的話,則保持着雙手後背的姿勢一動都不敢動。
王昊翻了翻白眼,懶得解釋了,這樣後夾着也好點,雖然有點疼,但至少傷口閉合了,可以少流點血。
王霸很快就出來了,因為東西太多,他把石力也喊過來幫忙了。
獸皮攤在地上,問了一下王霸,當得知水是放涼的開水後,王昊便将錢多後背的獸皮用小刀從中間劃開。然後用吸水草幫其清洗傷口附近的皮膚。
“怎麼那麼髒啊!還好昊讓我們經常洗澡,不然咱現在也跟她一樣髒!”石力小聲的對着王霸說道。不過看到王昊的眼睛掃過來後,連忙閉上了嘴巴。
錢多被囧的頭都擡不起來,咬着嘴唇将頭埋在獸皮裡面,她驚奇的發現,王村的獸皮衣一點也沒有自己村子裡的那種臭味,反而帶着點點熏香。
“能在他們村子生活,應該是最幸福的事情吧。”錢多在心裡想着。
石力在旁邊看王昊處理傷口,順便跟他說着那些部落找王龍換食鹽和調料的事情。
“絕大部分部落都先賒了一些食鹽,幾個比較富裕的部落還要了佐料。族長最後算了一下賬,這次光賣食鹽和佐料,便會多出三十多個人幹一個星期的活。”
王昊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錢多的傷口被敷上藥後,用葉子包了起來。兩條繩子垂在她腰部的兩側。
王昊站了起來,告訴錢多,這繩子他不方便幫她系,讓她自己系,系好了把獸皮衣換上再喊他。
說完,王昊便轉過身去,順便将王霸和石力的頭都轉了過來。
十五歲的小女孩,在地球,不過是剛到青春期,哪怕就是大荒的人身體發育的快些,看起來不過也十七八歲的模樣,這樣的小姑娘,王昊實在是沒有興趣看下去。
身後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奇的石力幾次想轉過頭去,卻都被王昊拍了回來。
一直小手拍了王昊的肩膀一下,回過頭,發現錢多已經換好了衣服。王昊便讓王霸扶着她朝城裡面走去。
不過是皮外傷,雖說看起來挺可怖的,但上過藥,要不了多久便可以結痂了。
進城之後,王昊徑直的朝着錢村的方向走去。
錢多并不是他們部落的人,王昊沒有義務照顧她,并且這次為錢多療傷所消耗的止血藥和化膿藥還有這件獸皮衣,都需要找錢村的人結算。
剛到錢村的營地,王昊他們便看見錢魚正從一塊草皮裡面翻出來一個陶碗。
錢多一看,那個陶碗正是她出去找食物的時候藏起來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被錢魚給發現了。
焦急的她掙脫了王霸的攙扶,想上前将陶碗搶回來,卻不妨,腳踝一疼,摔倒在了地上。
錢魚回過頭,看到了王昊和錢多,手中的陶碗連忙藏在了背後。
不過看到王昊不屑的眼神後,錢魚又悻悻的将其拿了出來,并開口說道:“昊,這可不是我搶她的,剛才你也看到了,這是我撿到的。大荒有大荒的規矩,誰撿到的就是誰的,現在這個陶碗可是我的了。”
王昊皺了皺眉頭,說實話,在大荒,他現在最厭惡的人就是錢魚了,這種厭惡就連劉村的族長都比不上。
王昊将眼神從錢魚身上挪開,懶得去看這個小人,淡淡的開口道:“這是你們部落的事,我管不着,我來是問你一件事的,你是錢多的十三叔?”
聽到王昊不管他們的事情,錢魚立刻喜笑顔開了,既然如此,那這個陶碗就已經算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是啊,這孩子從小就死了爹媽,又不會說話,這麼多年,如果不是我接濟她,恐怕她早已經餓死了。”錢多用獸皮衣将陶碗上的泥土擦拭幹淨,渾然不管摔倒在地上的錢多,謊話是張口就來。
“既然如此,那錢多就歸你管喽?”王昊繼續問道。
“是啊,現在村裡面也就是我關心一下她的死活,其餘人哪有功夫照顧她,一個啞巴,長得又這麼醜,有什麼用。”将陶碗塞進兇口,錢魚看着錢多,一臉厭惡的說道。剛說完話,他便發現,錢多的身上居然穿着一件新的獸皮衣。
眼睛一亮,錢魚立刻盤算着待會這幾個王村的人走後,他該如何将這件獸皮衣弄到手。
“如此甚好!”王昊點了點頭道:“既然她歸你管,那她的事情就該你負責,剛才她在城外找食物,被幾頭棕狗圍住了,是我救了她。而且,她的後背受了傷,也是我用藥物幫她治療的。外加上這件銷制後用香草熏了一整天的獸皮衣,我粗略的算了下,你總共需要支付我十五個男子連續一個月的勞動力才能償還得清。”
錢魚的身體頓住了,他眨巴眨巴眼睛,等反應過來後立刻跳了起來,不敢得罪王昊,便指着錢多破口大罵。
“你個死鬼女子,走到哪都是個麻煩坯子,現在你惹下這麼大的禍事,你怎麼不幹脆死掉算了呢,反正你留在世界上也是個多餘的禍害,我弄死你算球!”
說着,錢魚便抽出石斧,想要将錢多砍死在這。
錢多伏在地上,将腦袋埋在手臂裡面,眼淚控制不住的從她眼中滑落。當王昊第二次救她,并幫她療傷的時候,她的心都融化了,那個時候,王昊哪怕讓她立刻去死,她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但當聽到王昊帶着她來讨要回報的時候,她突然發現,整個世界都黑暗了下來。從現在開始,她感覺自己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