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這回大家是高興了,不過孝先卻有些發愁了,各地的官衙也苦了。”
雖然現在發展恢複都不錯,商業也活躍,南海方面源源不斷的補給錢糧過來。
但是現在管控的地盤大了。
開銷是天文數字。
本來各地還指望着收點稅,好更方便的施政。
現在免了稅,所以的花銷都要從上面調撥。
各地的官員們有的頭疼了。
事實證明爺爺有,老子有,兒子有,孫子有,也不如自己有。
“呵呵,沒事,這個我心裡有錢,明天不用打仗了,花銷不大,減輕老百姓的負擔才是大事,老百姓有錢了,才能進一步活躍商業,才能快速恢複經濟,繁榮地方。”許定道:
“這個冬季與明天開春之前沒浪費了,加緊地方修路,路好走了,方便了,上面的支援可以最短時間下放到地方,不會讓大家受委屈的。”
今年不光是冀州、幽州剛剛收下,還有徐州、泰州也是年前的,地盤一下子擴大這麼多,必須投入更大的資金物資,收稅并不利安穩。
相反免除了稅收,當地老百姓會更歡迎支持他許定。
以後換了誰打過來,都不會有百姓支持别人了。
因為許定給了他們實實在在的實惠。
沒有比免稅更大的誠意了。
如果有,那就是在免兩年。
而且許定估算了一下,明年可以除了會跟劉備有點摩擦,其它人都打不起來。
孫堅吃了點虧,孫策、周瑜、孫權、龐統這些人知道了鐵甲艦隊的厲害,短時之内不敢東望。
肯定要進一步發展戰船,沒有那個實力之前,給孫氏孫氏也不敢在接戰了。
所以明年的戰事規模會很有限,基本在許定預設之内。
“明白主公,我們一直在按排人手,不管是公路還是鐵路或是橋梁都在加緊建設之中,主要還是要串聯的地域有些大了,人手極缺。”從打冀州開始,工程隊就在跟進了,鐵路與公路都在冀州鋪開,幽州也在公孫瓒臣服後從遼西接了過去。
環渤海灣大動脈也在加緊建設。
戲志才等人現在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在做就好,也不用催得太緊,還是要重視工程質量。”許定也沒有在關注這個問題,任務傳達下去,由手下把控監督,他做一個指導性的意見就好了。
地盤大了,什麼事都多了,抓重點,講關鍵。
事情交給手下去做,沒必要事事親為,件件批複。
“對了,主公,年會還開嗎?”戲志才突然問道。
隻要有條件,許定都會每天召集齊文武開開會,總結過去,展望未來。
許定微微搖頭道:“今年不用了,戰事剛停,冀州、幽州還有揚州那邊都有很多事,大家都走不開,到時讓大家提交份年會報表跟意見書上來,我們到威遠島,整理完後在統一成冊,發回去。”
打了四郡之地,很多計劃肯定要變,很快上馬的項目也肯定很多。
預算跟項目落地都是大家要争的,到時少不了一番文字交鋒。
從黃縣離開,許定很快又回了威遠島。
真的有人歡喜有人愁。
袁術一夜之前白了頭。
天空的雪柳絮一樣的飄落下來,經過袁術痛哭的窗前,毫不留情的落地成堆聚攏成冰。
“耀兒!我的耀兒……”
房間内悲戚聲不斷傳來,袁術的謀士閻象、楊弘與大将張勳等人立于門庭之外。
無人上前勸撫,也無人出聲。
一切都太突然了,但是又在情理之中。
袁術的兒子袁耀本就體弱多病,呂布突然進攻豫州,打到汝陽,直接吓得袁耀沒了半條命。
在加上一路南逃,染上風寒勞累,到了汝陰之後,一病不起,每況愈下。
跟過來的醫者無力救治,請求去東萊求許定方面的專業的名醫。
不過袁術剛剛打過徐州,哪裡挪得開那個面子。
就這樣拖了十天,袁耀沒能熬過這個冬天,提前死了。
提起這事衆将與謀士文官們都是一面的唏噓。
這對袁術的打擊太大了。
袁術就這麼一個兒子。
從小當寶一樣的養着,本來給予大希望。
奈何跟董卓的兒子有得一拼,是一個病秧子。
終究成不了大事,也繼承不下家業。
現在提前走了,袁術更是悲憤。
豫州丢得差不多了,現在兒子也沒有了。
袁術也一下子蒼老了很多,半邊的發髻發花。
“老天爺,你為何對我袁家如此不公,不公啊……”袁術抱着袁耀的屍體,聲嘶力竭的朝天吼道。
閻象、楊弘、張勳、李豐等人面面相觑,心裡面也複雜無比。
老天不公嗎?
你是四世三公之後,大世族嫡系出身。
出身就高高在上,手掌他人生死,握他人富貴榮華。
…………
九江郡!
壽春!
自打戰事結束孫策就一直悶悶不樂。
聽到許定升大将軍,加微侯,食邑萬戶之後,更加的郁悶了。
人比人氣死人,許定這個混蛋,怎麼好事都是他的。
“什麼時候我也能這麼威風,什麼時候我才能讓許定仰望我,不敢在小瞧我。”孫策重重一歎。
東萊水軍的鐵甲艦,簡直像一座泰山一樣壓在上面。
根本無法突破與逾越。
回來這麼久了,讓工匠研究來研究去,誰也搞不懂鐵做的船怎麼可能浮在水面上。
更不要說怎麼提速運動了。
“伯符快快準備,有件好事來了。”
就在孫策郁悶的時候,周瑜闖了進來,要将坐在裡屋烤火的孫策拉起來。
孫策一臉茫然,問道:“公瑾什麼事?為何這麼急。”
這快要過年了,哪來的好事,一堆爛攤子,戰事後遺症才剛剛開始,有得折騰呢。
周瑜道:“袁術的公子死子!”
“誰?袁術的兒子死了。”孫策一愣,旋即笑道:“我還以為是袁術死了,他兒子死了算什麼好事?”
沒算,孫策也正在為袁術南移靠近壽春而苦惱。
這家夥跑哪裡不好,跑他旁邊來。
俗話說得好,一山不容二山,除非一公跟一母。
袁術這個敗家玩意非跑汝陰幹什麼,難不成還想趁機奪他的九江。
“要是袁術死了,那可不是什麼好事,隻能便宜了呂布跟許定。”周瑜拉起孫策,讓他穿好鞋,然後解釋道:
“袁術就這麼一個兒子,死了那袁家不就完了嗎?你覺得現在的袁術最想幹什麼?”
袁術就這麼一個兒子,有一個女兒早嫁人了,還有一個孫女算是親人。
其它的都是旁支。
袁術的家業誰來繼承,這是一個大問題。
而且也是不能回避的問題。
孫策批大衣的手突然停了下來,然後注視着周瑜:“公瑾,你不會是想讓我娶袁術的孫女吧!那我可不幹,太小子,我等不起。”
“噗!”周瑜瞬間噴了,然後一臉黑色。
這什麼跟什麼呀!
我什麼時候說讓你娶袁術的孫女了,這腦洞。
“難道不是嗎?”孫策更奇怪了。
周瑜扶額,有些心痛。
“走了走了,路上說!”周瑜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然後推着孫策出了門,二人很快帶着百十騎出了城,然後渡江前往汝陰。
路上孫策終于弄懂了周瑜的意思。
大意是袁術失了兒子,必會報複。
而對像隻有兩個,一個是呂布,一個是許定。
為什麼是二人,因為袁術隻在二人手裡吃過虧。
沒有了繼承者,沒有了未來,袁術絕對不會正常,會變得更瘋狂。
人一瘋狂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人一瘋狂,能爆發出什麼樣的能量也是不可預測的。
“所以此來,我們是來吊唁袁耀的,順便跟袁術達成各平共處的協議,甚至可以支援他。”孫策還是有些不明白道:
“打呂布也對我們沒什麼好處呀,要是惹惱了許定,他的戰船繼續西進,我們壽春也怕不保。”
孫策感覺這樣不劃算,最好的結果就是袁術跟許定呂布打,消耗完了,自己跳出來摘桃子,占了汝南郡南部。
這樣不用花力氣,也不用損失兵馬。
周瑜搖搖頭道:“呂布與許定都是兩頭老虎,如果他們吃掉了袁術,對我們的危害更大,到時許定與呂布不開戰,那我們跟呂布必開戰,所以我們跟呂布是避不開的,沒有什麼得罪不得罪的。
至于許定,他暫時還不會跟我們開戰,他沒有吃掉劉備之前,南方一定是以穩為主,不然早跟我們揚州開戰,現在也沒有九江郡了。
所以隻要不主動攻打他的地盤,不派兵,他也不會對我們動手,合理控制戰事範圍,不用我們的名義,那怎麼做都不算失理。”
孫策沒說話,默默趕路。
很快他們來到汝陰。
袁術的人有些詫異,孫策竟然跑這裡來了。
這小子來幹什麼?
不過聽到周瑜說是代表揚州過來吊唁的。
于是打開城門,迎了進去。
袁耀的葬禮辦得很華麗,袁術為他傾盡了最後的父愛。
三日之後,周瑜與孫策正式拜訪袁術。
袁術滿臉滄桑的接待了二人。
袁術不說話,一直盯着孫策看。
盯得孫策有些發毛。
渾身很不自在。
周瑜則半咪着眼,一直在思索着什麼。
氣氛很靜,也很尴尬。
外面的雪還在一直下,坐在有爐火的屋子裡能感受到四周襲來的寒意。
孫策如坐針氈,屁.股挪了又挪。
良久,袁術開口了。
“一直聽聞江東孫伯符與周公瑾是最年輕的俊傑,以前我不信,現在……挺好的!”
袁術突然來了這麼一名在,弄得孫策一頭霧水。
連周瑜也是一愣,挺好的?
孫策性格偏烈偏直,也不太懂袁術的意思,抱拳客氣回道:“袁公謬贊了,我們在江南隻是些小名聲,跟袁公比起來還差得遠,袁公當年才是真正的英豪!”
這一點孫策也沒有說假話。
袁術當年遊俠遊曆的時候,确實也闖了點名氣。
所以孫策還是挺喜歡袁術這方面的。
打打殺殺才是男人的最受,才是該幹的事。
風花雪月,愛哪哪去。
“哈哈哈,伯符果真是坦誠,甚得吾心。”提起遊俠之事,也一直是袁術最為得意的經曆,除了這事,其它的他好像還真的沒幹出啥名堂。
打天下,都快丢掉整個州了,連老家汝陽都給丢了。
所以孫策談這個,他心情一下子好了一些。
孫策道:“實不瞞袁公,我就是這樣的直性子,我看得出來,袁公也是一樣,愛憎分明,有事說事!”
“對對對,愛憎分明,有事說事,沒事少扯犢子!”袁術大加點頭,感覺孫策更順眼了,便對侍衛道:
“拿酒來,我要跟伯符公瑾好好喝酒。”
當下有侍衛下去準備酒,同時有侍衛上來将茶給撤了下去。
然後袁術與孫策越談越投機,二人像是忘年好友,好始說起自己幹過的那些偷雞摸狗之事。
周瑜不時附和幾聲,稱贊幾句,然後笑眯眯的看着二人對飲。
接連三天,孫策都受袁術邀請過府喝酒,二人相談甚歡,第七天因為是袁曜頭七,所以袁術沒空理會孫策,更不會沾酒吃肉。
頭七過完,翌日袁術又請孫策進府。
來的路上,周瑜道:“伯府,這七日在汝陰,你跟袁術也算是相熟了,可以道明我們的來意了。
孫策道:“明白公瑾,我自有分寸。”
這一次孫策與袁術喝完頭三杯酒,孫策正欲說話,這時袁術看向了周瑜,然後問道:“公瑾,你是不是有心事,我看你一直情緒不高。”
“呃……”周瑜與孫策對視一眼,周瑜稍作思量便道:“袁公明鑒,瑜确實是有心思,來汝陰之前瑜一直在想袁公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來汝陰之後瑜在想袁公的危機該如何化解?”
“哦!說來聽聽?”袁術一下子來的興趣。
周瑜站起來,朝袁術一拜道:“來之前,我想袁公一定是一個痛苦的人,袁公起兵南陽反卓,為大漢立下戎馬戰功,後領一州之地,佑一方平安,靖一方匪患,袁公為豫州嘔心瀝血,然現在大半州境被呂布與許定所奪,袁公應該很痛心。
來到之後,我發現袁公是一個坦誠的人,一個直率的人,一個不會被困難擊倒的人,一個讓我輩少年敬仰佩服的人。”
袁術聞言撫須而笑,誰都喜歡别人恭維,說些好聽的,袁術更不例外。
袁術示意周瑜繼續說下去。
周瑜沒有說,而是看向孫策,對他示意一下,孫策這才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