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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豎子安敢妄議國

大秦榮光 風中的青魚 2236 2024-01-31 01:11

  轎子穿過街道,最後在一家肅穆門前擺着兩座石獅子的大宅子前,停了下來,轎夫離去,老人推門而入,目光中閃過一抹驚訝的鋒烈随之跟上;

  庭院堆雪,松樹上,座椅上,屋頂,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也許是天氣太冷都不曾出門的關系,靜悄悄的,大宅子着實冷清,順着唯一把積雪掃開的彎彎曲曲的青石小路,兩人來到一處寬敞的會宴廳之中。

  點起一座小小的紅泥爐,燒得殷紅,上面放上一壺新釀的米酒,溫着,酒上浮起綠色的泡沫,恰似一隻隻小小的螞蟻,轉來轉去的仿若活着一般,甚是有趣,狹小的空氣之中彌漫着淡淡的酒香;

  老人坐主塌,側塌為鋒烈;

  老人舉起紅泥杯,慈祥的眼睛,挑了挑眉梢,問道:“喝點?”

  鋒烈行禮,恭敬的道:“夫子在上,弟子不敢”

  老人名叫‘韓彧’是鋒烈是師傅,是他記憶中是一個極為刻闆,倔強的人,常常教導,忠君愛國,要遵守君子之禮,可他如今竟成了沸沸揚揚的大秦通緝犯,心有愧疚,更何況,從小養成的畏懼之感深深的紮鋒烈在骨子裡,導緻掌心到現在都隐隐作痛,哪裡敢飲?

  “算你還有點眼力,說說吧,方才入門之時就發現你面色古怪了,說,剛才敲了我的門,打擾我午睡的人是不是你”韓彧怒目而視,不滿的道,渾濁的眼睛瞪得很大,咬牙切齒,銀白色的長須抖動着,可見韓彧對打擾了他午睡的人怨念很深;

  “弟子知錯,請夫子責罰”鋒烈咧嘴,有些心虛,行大禮,一幅知錯的就改的樣子,心裡暗自嘟囔,我哪裡知道那是你家的門,早知道我是堅決就不敲了;

  “哼,這點倒是罷了”韓彧冷聲道,‘嘭’的一聲,怒然砸下紅泥作的小酒杯,酒花四濺,長袖飄舞;目光冷曆的注視着鋒烈,充滿怒氣的質問道:“我問你,身為大秦的皇子,長城軍團的千人将,你是如何成了大秦的通緝犯,賞銀還如此之高,你究竟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弟子攔下了趙高發出的賜死‘扶蘇’與‘蒙恬将軍’兩人的僞诏,打了使臣,也就僅此而已”鋒烈膽怯的偷偷望了望韓彧的臉色,又低下頭來道,若是旁人如此淩厲的質問語氣早都翻臉了,但,誰讓他是韓彧的弟子呢?

  這話一出,時間就好像靜止般;

  冷風涼涼的從廳門的縫隙處‘嗖’‘嗖’的吹入屋内;

  韓彧先是被驚的一愣,涼風一吹,清醒過來,緊接着勃然大怒道:“你這混賬小子,你怎麼知道那是趙高發出僞诏,怪不得鹹陽那邊發出如此高的懸賞,打了使臣,還僅此而已,那是使臣啊,是代表着始皇陛下的臉面的使臣,你還想怎麼的?你這是在找死”

  “弟子沒錯,扶蘇與蒙恬将軍确定不該死”鋒烈沉默,怎麼說?黑色眸子凝着一抹堅定道,驟然之間,聲音變冷;“該死的是趙高,我隻是在做覺得的該做的事情而已”

  “什麼叫做你覺得應該做的?呵,真是可笑之極,告訴我,你現在在做什麼?難不成你要謀朝篡位嗎?”韓彧眼神冰冷的質問道:

  “我隻是想殺掉趙高,讓大秦百世榮光繼續昌盛下去而已,胡亥無德,我就讓他退下皇位,有何之錯?”鋒烈毫不示弱,昂首挺兇的道:

  “豎子安敢妄議國,殺掉趙高?就憑你個毛頭小子也想殺掉趙高,别開玩笑了,給我滾,你這個目無君上的混蛋給我滾,我沒有你這個弟子,滾”

  韓彧眼神輕蔑的大罵道,瞋目切齒,被氣的銀色長須的都抖動起來,黑色目光之中燃燒着炙熱的火焰,怒指着鋒烈,一時間竟失了體統;

  鋒烈面色一變,緊緊的咬着牙,盤坐着,擺放在膝上雙手死死的捏在了一起,心中升起一股炙熱的火焰,這股火焰不是對着老人而發,而長時間的積累,在此時,在此刻,更為的炙熱而已;

  鋒烈不是怒老人大罵,而是歧視,輕蔑,什麼叫做豎子安敢妄議國?年紀輕到底是怎麼了?我年紀輕招誰惹誰了?難道就因為我年齡小,就什麼都不能做,難道就因為我年紀輕,想做一點事情就那麼的難嗎?

  “弟子告退”鋒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韓彧年齡大了,不能受氣,容易傷身,再加上尊敬之意也隻能暫且退去,等以後有時間了,再來拜訪吧,鋒烈不是第一次聽到諷刺他年幼無知的話語,想必也不會是最後一次,隻是也許是因人不同刺的特别疼而已;

  趙高狠厲,發出一條條的殘酷的命令,身為君主胡亥的不作為,正在将這個大秦一步一步的推向無底的深淵,甚至韓彧前一段時間還從代郡的手中接手了一位‘天大’的人物,堪稱大秦的脊梁如今卻被囚禁,看這一次次趙高的作為,為了鞏固自身的權勢,想必他也是活不長了;

  明日,我就以老朋友的身份去看看那位人物吧,畢竟我們的時間都不多矣;

  瞧着鋒烈的舉動,韓彧以為他是退卻了,放棄了,鋒烈轉身的霎那,渾濁的老眼,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惋惜,他還以為秦朝的皇子之中好不容易的出了一個有擔當的人,誰知道鋒烈幾分辱罵的都受不了,如何能成大事,唉,,,;

  然而,還沒等韓彧将那抹惋惜轉為深深的失望,少年離去時淡淡的毫不動搖的話語,讓韓彧老懷欣慰的嘴角掀起一抹弧度;

  “位卑不敢忘憂國,事定猶須待阖棺,這條路我一定會堅持下去的,給你,給扶蘇,也給我自己看”

  ,,;

  走出韓府,冰冷的空氣吹拂在臉上;

  “剛進了門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被趕出來的,曆史上我也算上的第一個?”

  鋒烈深深的呼出了一氣,白氣凝霜,從方才激蕩的心情之中,平複了心情,戲笑着呐呐自語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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