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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飛魚号”和“福春号”曾停船修理的無名荒島,倭人小孩天草楓和他的侍從武士山田風太郎正站在海灘。
回首看看住了将近一年的荒島,天草楓面露不舍之色。
“山田叔叔,咱們真的要離開這裡嗎?那個明人舶主會不會收留咱們?”天草楓問道。
山田風太郎歎了口氣:“少主,你已經漸漸長大,總不能一直呆在這個荒島上吧,日本已無咱們立足之地,隻有找到那個明人舶主,祈求他收留咱們,跟着他去大明。”
“去大明啊,聽說大明是****上國,物寶天華,繁華的緊,咱們若是能真的在大明生活那該多好。”天草楓一雙清澈的大眼睛撲閃撲閃,滿臉的憧憬之色。
“不過山田叔叔,咱們要是在長崎被人認出來怎麼辦呢?”天草楓忽然問道,也許沒多少人認得天草楓,但是在日本有太多的人認識山田風太郎。
山田風太郎沉默良久,忽然一咬牙,從腰間拔出一柄短刀,抵在臉上狠狠劃去。在天草楓的驚叫之中,縱橫各兩道長長的刀口出現在他臉上,血肉翻飛,鮮血滴滴答答的滴在腳下沙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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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風太郎小心的越過一塊大石,從大石後面草叢中拖出一艘小舟,把小舟推入了海水中。
天草楓挽起褲腿,露出了雪白的腳脖,趟過海岸邊的淺水,爬上了小舟。
山田風太郎搖動着槳橹,小舟便向大海中劃去。一陣海浪卷來,小舟被卷到浪尖,複又落到浪底,山田風太郎牢牢的把着槳橹,小舟始終不改其前進方向---長崎。
任思齊最近忙碌的很,他要不停地拜訪各個船主,好取得可能的支持。可是幾天來連續拜訪了幾位,卻都被一一婉拒。鄭鴻逵已經明确表态不會幫忙,其他船主有的害怕得罪荷蘭人,也不敢對齊雲商行進行幫助。有的猜測鄭家不喜歡齊雲商行,雖然同情齊雲商行的遭遇,對荷蘭人海上橫行霸道的行為也都不滿,可是害怕惡了鄭家,就不敢提供幫助。
任思齊并不灰心,從大明來了這麼多船,他不相信找不到有血性的大明船主。為了安全期間,任思齊現在已經搬回船上居住。一早起來,吃過飯後他剛要下船,忽然有人報兩個倭人找上船來。
難道是應募的日本武士?不會啊,為了免得引起荷蘭人的注意,在招募武士的告示上并沒有标明是齊雲商行招人。而且有李行久負責招募,他們根本不可能找到船上。
雖然有些詫異,任思齊還是讓人把他們引上了船。
原來是他們啊,任思齊一眼就認出了是無名荒島那小孩天草楓,對這個漂亮的幾乎分辨不出性别的倭人小孩任思齊很喜歡,當初離開荒島時曾經對他說過自己目的地是長崎,沒想到他真的找到長崎來了。可是當看到山田風太郎縱橫的刀疤之時,任思齊很是震驚。
“是你們啊,你的病好了嗎?你這臉是怎麼回事?”任思齊親切的問道。
“病已經全好,山田拜謝舶主的救命之恩。臉雖然劃破,可我的刀還在,以後依然能給恩人效力!”山田風太郎撩起破爛的武士服前擺,恭敬的跪在地上向任思齊磕頭。既然決定以後托庇在任思齊之下,山田風太郎就以拜見主人的禮節對任思齊行禮。
“快快請起!”任思齊一把拉起了他,“看你模樣應該是武士出身,我這裡正好缺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對于山田風太郎劃破自己臉的原因,任思齊決定不再追問,左右不過是日本人之間的内讧,和自己無關。
“舶主是要招募武士嗎,我看到了長崎城中的告示。”山田風太郎微笑道,臉上疤痕處鮮紅的肌肉蠕動着使他的笑容是那麼可怖。
“你怎麼知道是我們招人?”任思齊驚訝的問道,随即恍然,肯定是看到負責招人的李行久了。李行久曾和自己上過荒島,沒想到病重中的山田風太郎竟然記住了他。
“這樣吧,你去找李行久,以後就和他一起負責招人之事。”任思齊想了想道,自己對山田風太郎有救命之恩,他應該值得信任。
“在下請求舶主先收留少主,至于我,我會去應募,接受行久君考驗,我要證明我的實力!”山田風太郎卻拒絕了任思齊的安排。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驕傲,山田既然堅持如此,任思齊也隻能聽之任之。
把天草楓放到船中,山田風太郎毅然離去了。
天草楓膽怯的看着任思齊,捏着自己的衣角不敢吭聲。
看着這個倭人小孩,任思齊若有所思。他叫天草楓,天草楓,天草?任思齊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你父親是不是天草四郎?”任思齊突然問道。
聽到任思齊說出天草四郎的名字,天草楓立刻驚慌跳了起來,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四下看着,尋找着逃跑的途徑。
“你不用怕,我是個明人,也足夠有錢,對抓住你送到幕府沒有興趣。”看到天草楓這個樣子,任思齊知道自己猜對了。天草楓就是那個在島原之亂中帶着數萬農民起義軍獨守孤城,對抗十多萬幕府軍隊的天草四郎的兒子。
“你,你會趕我走嗎?”天草楓怯怯的問道。
“不會!”任思齊搖頭道,“我會把你帶回大明,以後你再也不用擔心會被人追殺。”
天草楓頓時大喜,雀躍了起來:“我,我會做很多事的,不會白吃飯!”
“你以後不能再用天草楓這個名字了,以後就叫田楓吧。忘掉以往的過去,開始你的新生活吧。”任思齊取過紙筆來,寫下田楓兩個大字。
“田楓,田楓!”天草楓喃喃的念着,眼角湧出了淚花。
把田楓留在了船上,任思齊帶着熊二下了船,他要繼續拜訪從大明來的船主。
這次拜訪的從浙江來的船主曾某,也是任思齊的同鄉。
對任思齊的到來,曾船主很是熱情。都是浙江人,又是在異國他鄉,相見自然親切。
“任兄弟,咱們既然是同鄉,我又年長你幾歲,就托大稱你一聲兄弟了。”曾船主道:“我知道你的來意,荷蘭人搶劫咱們大明船隻已非一日了,咱們都痛恨的很。咱們幾個浙江同鄉商量過了,如果你非得跟荷蘭人幹上一場,大家肯定會支持你。”
曾船主的話讓任思齊大喜過望,還是同鄉好啊,早知道就應該先拜訪這些同鄉了。
“不過,”曾船主話鋒一轉,讓任思齊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不過,咱們這些人都是一些小商人,背後也都有自己的東家,很多事其實自己無法做主。明着幫你肯定不行。我們商量過了,可以賣給你一些舊的海船。”曾船主滿臉羞愧的對任思齊道。
海商們從大明來日本,帶來了生絲瓷器茶葉等特産,回程的時候很多時候無物産可帶,畢竟日本的特産除了白銀外,沒有多少在大明是很稀罕的東西。很多海船往往帶着銀子空船而回。海船每一次出海都要冒着極大的風險,與其冒着風險把舊的海船開回大明,倒不如就地賣掉,回到大明再買新的,既然如此何不把舊船賣給任思齊,也算盡了一點同鄉之力。
曾船主等人無法明着幫助任思齊,便想出了這樣的主意,任思齊有了海船,隻要再招募些水手,便可實力大增。
“曾兄,你,你讓我說什麼好呢?你可是幫了我的大忙!”任思齊感激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