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是太子搶先動了,趕快撒離!”
蘇抑揚驚得跳起來。
陳楚楚低笑一聲,俏面一扳,嬌聲道:“三少,請吧。”
兩個近衛不由分說,大步上前,一左一右夾住他,把他架起就往暗道裡拖。
陳楚楚曾與李錦、蘇抑揚等人研究過,萬一出現緊急情況的應對錯施,隻需按計劃執行便是,蘇抑揚是隻會動嘴使腦筋的标準文人,這種情況,暫時用不上他先行撒離為好。
家眷、下人都已經帶着收拾好的東東撒進暗道,往城外撒離,接下來,輪到家丁隊分批撒離。
這時,楊潇帶着他的兄弟奔來,把情況一說,所有人都明白了,太子真的搶先發動政變了。
随後不久,外出打探消息的人回來報告:二皇子皇甫納謙、穆王爺已經殺出城外逃命去了,大隊官兵正朝這方向湧來。
算算時間,官兵的行動還是晚了些,他們已經撒離了大半人員,剩下的是負責掩護的,後堂的廂房内都埋放了大量的炸藥,随時引爆。
他們預料得非常正确,太子會先對付對他構成最大威脅的二皇子與穆王爺,掃除最具威脅的對手之後,再回過頭來對付其他反對者,李府,屬于第二批黑名單的頭号大敵!
大隊官兵湧來,把李府圍了個水洩不通,守在圍牆上的家丁一聲不吭,朝着密集的官兵來上一個排射,射倒了一大片官兵,一枚枚的手雷抛扔出去,落到有些淩亂的士兵群中,劇烈的爆炸把官兵炸得人仰馬翻,血肉橫飛,慘呼聲不絕于耳。
突來其來的轟擊,把這些沒見識過火槍與手雷威力的官兵震懾得心棄陽顫,驚恐的後退。
乘着官兵混亂的當兒,守在圍牆上的家丁先後撒進大廳裡,井然有序的鑽進暗道,往城外撒退。
等官兵回過神,戰戰兢兢的把府門撞開,湧進來的時候,整個李府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一定有暗道,給我搜!”
帶隊的軍官大聲喝令,大搖大擺的在大廳的椅子坐下。
嗯,什麼味兒?
他用力嗅了嗅鼻子,“你們也聞到了?”
聚集在大廳内的軍官、近衛們也都面露古怪表情,他們确實也嗅到一臉怪怪的味道,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燃燒,味道還挺嗆人的。
一個軍官突然面色大變,驚道:“不好,這味道就像剛才爆炸時的那股嗆人味一樣……”
大廳内的所有人反應不慢,哄的一聲就往外跑,不過接連驚天動地的大爆炸把他們全都淹沒了。
整個李府一片火海,烈焰沖天,映紅了整個皇都,在大廳内的,進後内堂的所有官兵全被炸飛,在外堂搜索的官兵也被劇烈爆炸的沖擊波震倒,被倒塌的建築物砸死砸傷,被四處激射的碎石碎木射傷。
沒有被及波的官兵連滾帶爬的逃出外邊,惶恐不安的看着熊熊大火燃燒的李府。
聞訊趕來的步菁蓮呆望着沖天烈焰,俏面一片蒼白,秀眸隐現一絲擔憂,不安的神色。
“聖女,有人讓下官把這個轉給您。”
一名軍官匆匆趕來,雙手捧着四把連鞘長劍呈上,紅色的劍穗迎風飄搖,當中還有一封書信。
看到那四柄長劍,步菁蓮俏面微變。
清門弟子的排行,是以劍穗的顔色區别輩份,紅色,代表與她同一輩份的弟子。
江湖中人,一向視心愛的武器為第二生命,劍在人在,劍毀人亡,如今,劍在這裡,那四位執行任務的師姐隻怕已經遭遇不測。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冷如煙殺害了她們。
吸了一口冷氣,步菁蓮匆匆打開書信,借着沖天大火的亮光閱讀,俏面刹時一片蒼白無血。
信,是冷如煙寫的,在信中,她以戲谑的口吻嘲弄清門上下,并說自今日起清門的弟子最好不要落單,她見一個殺一個!
信末,冷如煙罵某人很小氣,隻送了她幾支火槍,兩枚手雷,一枚賞給了那些秃驢,一枚在攻擊東門時用上了,要是再多兩枚的話,肯定送給白剛英與她。
這些話,讓步菁蓮心中苦,隻能出一聲幽幽的歎息。
令她面色刹時變得慘白無血的是最後的一句話:“本姑娘上聖山看風景去了,有空再讨教你的玉女神功!”
傻子才會相信冷如煙真的是上聖山去看風景,她這是去報複,屠殺留守聖山的清門弟子。
“借馬一用。”
俏面慘白無血的步菁蓮猛然躍起,跳上一匹戰馬,急馳離去。
她策馬直沖南門,守門的軍官認得她,哪敢阻攔,連忙打開城門,步菁蓮催馬出城,直奔聖山。
此時,天空已經灰檬檬的開始亮,步菁蓮拼命的催動坐騎狂奔,看着遠處冒起滾滾濃煙,遮天蔽日,她不禁歎息一聲。
看到聖山時,整個聖山已經被沖天大火籠罩,奔至聖山下時,可看到山門外橫七豎八的倒着十幾具屍體,那些,都是聖山的弟子,己慘遭冷如煙的毒手。
聖山下沒有一個活人,留守山上的五十名弟子,隻怕已經全部葬身少海少中。
“冷如煙!”
義憤填膺的她忍不住出一聲震天長嘯,直裂雲霄。
天空放亮,皇都城内的大清洗這才真正的開始,但凡支持二皇子或忠于皇上的大臣,全部列入清洗的名單,如狼似虎的官兵沖進府内,不由分說,見人便砍,抄家滅族,查封财産,妻女充作官妓。
像三朝元老賈圖、沈萬年這樣的大臣,皇甫納順再瘋狂也不敢将其殺害,隻是将他軟禁起來。
軍隊中也進行大清洗,許多中下級軍官都被逮捕斬殺,特别是禦林軍與禁衛軍,當被砍頭的就達二千多人。
全城一片血雨腥風,籠罩在白色恐怖之中,家戶戶緊閉房門,往昔繁榮熱鬧的皇都一派死氣沉沉。
事發當晚,九公主閑着無聊,叫了被父皇賜襯為公主的昭穆與沈怡進宮玩耍,三人一時玩瘋了,夜已深,皇宮大門閉鎖,沒有皇上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昭穆郡主與沈怡無奈,隻好呆在宮裡頭。
瘋了一天的九公主已經累得躺在便睡着,沈怡與昭穆郡主卻難以入睡,心上人遠在大韓綿國征戰,生死未蔔,她們又怎麼睡得着。
兩人呆望着窗的夜色,不時相視苦笑。
雖然出征前的幾夜抵死纏綿,可是一分開,那牽腸挂肚的相思味兒實在太折磨人,令人茶飯不思,肝腸寸斷。
兩人相視,皆出一聲幽幽歎息,本來,二人的性子,與頑皮好動的九公主是完全的相反,根本不可能玩到一塊,可是今天卻偏偏瘋了一整天,連兩人事後想來,都覺是莫明奇妙。
也許,是因為倍受相思之苦,跟着九公主胡鬧瘋,是因為壓抑太久的一種宣洩吧!
正呆望着窗外的景物出神中,幾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聲把二人驚得直跳起,沉睡中的九公主也被驚醒。
“打雷了?”
天上繁星點點,銀月皎潔,根本沒有一點要下雨的迹象。
“儀兒,快去看看生了什麼事?”
好動的九公主連忙催促貼身侍女小儀出去打探情況。
小儀才出宮門,立刻被甲士阻擋,不允許出去。
若是平時,這些五大三粗的甲士儀兒姐長儀兒姐短的大拍馬屁,今夜的甲士大半是新面孔,一個個面含煞氣,一副兇神惡煞樣。
感覺事情不對頭,機靈的小儀急忙回來察報,一向任性刁蠻的九公主哪受得了這氣,氣勢洶洶的跑出來問罪。
那些甲士表面上對她恭敬,卻口口聲聲說是奉皇上之命,任何人都不準出宮走動,違者格殺匆論為由,不允許九公主出去。
在裡邊的昭穆郡主與沈怡己感覺今夜不比尋常,連忙出來勸解九公主。
被甲士阻攔在外邊的一個小太監乘亂跑進來,“哎喲,公主殿下,皇後娘娘讓奴才通知您,不要胡亂走動,在宮裡好好歇着吧。”
感覺手上多了一樣東西,沈怡心中一動,連忙對昭穆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連拉帶拖,硬是把吵鬧的九公主給拖進宮殿裡。
統領大人這才松了口氣,畢竟九公主是太子殿下的親妹子,萬金之軀,太子如何處理她,那是太子的事,在之前,九公主還是萬萬得罪不得,若九公主真的發起蠻性來,要硬闖出宮,他還真是頭痛呐。
“他丫的死太監,你竟敢闖進來?”
統領大人一腳把闖進來的小太監一腳喘倒,铮的拔出佩劍。
“大哥,犯不着跟一個小太監生氣。”
一個軍官連忙上前,拉住統領大人的手,“這小太監是服侍九公主殿下的,就讓他留在裡頭吧,省得九公主又吵鬧起來。”
他瞪着小太監,惡狠狠喝道:“再亂跑,宰了你喂狗!”
駭得面無人色的小太監連滾帶爬的跑進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