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得知,當朝吏部尚書徐壽禮不日就會抵達臨州,屆時借着這個機會,屬下可以安排宗主隐藏身份做一方縣令,相信有了朝廷的身份做保障,即使是被某些有心之人識破了宗主的身份,也沒人敢再随随便便的找宗主麻煩。隻是要委屈宗主屈就于一個縣令之位。”
不管做縣令還是做太守,李錦對這倒是沒有感覺,隻是要離開這剛泡上手的柳大小姐實在是有點不舍啊。
李錦這點小心思早被陳楚楚看透,飛了他一記白眼。男子漢大丈夫,整天圍着女人動心思,有沒有出息?
“楊使者的這個主意我看行,就按你的意思來辦吧。隻是能不能把這縣令的位置定在臨州的沂水縣?”
楊潇一聽陳楚楚采納了他的意見,心中定然欣喜,至于定在哪個地方當縣令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别看錦衣衛指揮使的官級不算很大,這個職位的職權确實讓人眼紅得很。
錦衣衛屬于當今皇帝的直系親信,看你不順眼了,随便給你搜羅點證據往上一報就夠你喝一壺的。
“隻要宗主肯屈就,想去哪裡做官都不是問題,到時我再跟當地太守打個招呼,宗主依舊可以自由無慮。”
“好,就按照楊使者的意思來辦吧。”
此事已有定論,衆人為了不讓李錦引起别人注意,也就早早的離開了柳府。
四天之後,戶部尚書徐壽禮在一衆家将的護衛下抵達臨州,太守大人與楊潇出城十裡迎接,在太守府設宴款待。
論官職,楊潇隻是錦衣衛指揮使,級别形同軍中的都尉,比太守都差了好幾個級别,比尚書差得更遠。
但徐壽禮對楊潇卻非常客氣,他可以敢不給太守大人面子,卻不敢不給楊潇面子。
錦衣衛,那是幹什麼的?天下誰人不知?
錦衣衛是皇上親掌的,專門對内鎮壓的特務機關,握有生殺大權,完全可以先斬後奏,誰敢得罪錦衣衛的人?
最近,吏部尚書徐壽禮頂着皇帝親封的欽差大臣的名号審查地方官員,這油水自然是沒少撈。
來到臨州,剛巧遇上楊潇,說是奉皇上之命在臨州公幹,誰又知道是不是皇上是不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派我來調查地方官員,再讓楊潇暗中調查自己。
不管怎樣,還是把這楊潇拉到自己船上安穩些。
把自己拿到的油水分給楊潇一點,讓他對自己收受賄賂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是最穩妥的辦法。
徐壽禮出手很大方,一出手便是百萬兩銀票。
太守大人看在眼裡,苦在心裡,别看尚書大人出手這麼大方,到頭來,這錢還不得算到他頭上?
一百萬兩呐,令他肉疼的緊。
送走尚書大人時,他至少要奉上一百二十萬兩銀票才行,這還不算上古玩字畫得價格不菲的東東,總不能讓尚書大人空手而回吧?頭上這烏紗帽還得靠着尚書大人才戴得牢呐。
一百萬兩銀票,楊潇不客氣的收入懷中。
逍遙宗這麼多兄弟,開銷很大,他無時無刻不想着如何弄到錢,一百萬兩銀子,可以解決不少困難了。
三人彼此心神領會的笑了,不過太守大人臉上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楊大人,你看······在皇上面前……”
楊潇微微一笑,“尚書大人放心,皇帝陛下對您定會是非常信任的。”
“多謝楊大人。”
徐壽禮松了口氣,他本來還擔心皇上派楊潇來調查自己,看來,楊潇很給他面子嘛。
見楊潇瞅了一眼臨州太守,對他使了個眼色,他心神領會,閉口不再提此事,頻頻舉杯敬酒。
酒足飯飽,楊潇又借機邀請徐壽禮來到他的臨時指揮所,四周都有神情威猛的紅衣漢子把守。
雖然明知無事,徐壽禮仍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錦衣衛,光聽這名字就讓人心驚肉跳,進了錦衣衛的死牢,基本可以從人世間消失了,既便是你有後台,破費了一大筆銀子把人保出來,但所受的恐怖酷刑,天天令人做惡夢。
進了營帳,楊潇拿出一疊書信遞給徐壽禮。
“徐大人,你我相交一場,既然徐大人這麼大方,我也不能不夠意思。”
“這是?”
“你收受賄賂的舉報信,全都在這了,你自己看着處理吧。”
果然是來調查我的,幸虧我夠機敏,提前塞上了錢。
徐壽禮一陣後怕,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拿着書信的那隻手一直瑟瑟發抖。
其實,楊潇這次來臨州真的隻是公幹,跟調查徐壽禮毫無關系,隻是他想讓徐壽禮幫他安排個官位,自然要拿點把柄出來,而這對錦衣衛來說小菜一碟。
“多······多謝楊大人。”
“徐大人先别着急謝,我還有一個條件。”
“楊大人請說······”
徐壽禮早就被吓破了膽,現在别說是一個條件,就算是是個條件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開玩笑,丢官事小,被送到錦衣衛大牢裡那可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我有個遠房表哥最近想在臨州某個差事做,你看······”
“可以可以,正好臨州有個州府缺個知府,要不······”
“哎,徐大人不必太過客氣,我這個表哥初進官場,需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先給他個縣令做做就行,地段也不用太好,我看沂水縣就不錯。”
這楊潇給他個知府不要,非得要個縣令,還是臨州最窮最亂的沂水縣,他這到底怎麼想的。
算了,怎麼想的就不管我的事了,不要知府更好,省下我好多麻煩······
徐壽禮沒想到條件這麼簡單,非常爽快的答應下來。
這年頭,官場本來就黑暗,買官賣官就象吃飯拉屎一樣平常,任命一個小小的九品縣令,在他的職權之内,根本不必湊報皇上。
這筆生意,雙方都非常滿意的成交。
既然吏部尚書都點頭應允了,李錦這個縣令可以說是坐穩了。
太守大人就充當了這次送官的使者。
雖然柳府的主人官拜刑部尚書,比太守高了一級,但作為家眷可沒有那麼高的地位。
當地太守駕臨本府,還是要出來迎接一下的。
柳夫人、柳家小姐少爺連忙出迎,李錦身為柳家外務總管,少不得要陪侍在一旁。
太守大人道明來意後,柳府上下一陣錯愕,都疑惑的看着李錦。
李總管怎麼突然成了縣令了?
當太守大人看見李錦本人後,也是一陣錯愕,怎麼會是他?這不是在蘇抑揚那場書會上不歡而散的那位嗎?果然非同一般,幸虧那天沒有跟他起沖突······
這太守大人畢竟久經官場,臉上的錯愕也是一瞬即逝。
“柳夫人,本官今天來是來傳達吏部尚書徐大人大人的安排,恭喜貴府的李錦李公子喜任沂水縣縣令。至于尚書大人,因公務繁忙,脫不開身,已于昨日趕回皇都,不能親自登門拜訪,還請見諒。”
啥?還真讓小爺我去做縣令啊?
當官,多少人的夢想,李錦卻不感興趣。
當了官,上頭一大堆頂頭上司,肯定要受約束,習慣了無拘無束的他感覺不爽。
最重要的是,要是真做了縣令,就會有一段時間見不到柳大小姐了。
不過聽說是到湛水縣任職,這心頭又多少有點喜滋滋的。
沂水縣,就是飛鷹大本營的所在地,那豈不是又可以天天看到布珂小美女了?
至于柳大美女嘛,閑暇時候還可以回來看看的嘛!
不管他願不願意,柳夫人已經替他一口應承下來,一番感謝,銀子自然不能少,太守大人收下銀子,笑眯眯離開。
一千兩銀子,雖說是柳夫人給的,這可不是白給,李錦要還滴,而且是雙倍償還。
未來丈母娘的獅子口可真是不小。
送走太守大人,柳夫人便以丈母娘的口吻對他進行一番苦口婆心的教育,柳夢音笑眯眯坐在一旁,神情既喜又帶着深閨怨婦的無比幽怨。
當官,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對于柳家來說,何償不是一件大好事,女婿本來就是半個兒子嘛。
柳二公子是不可能指望了,沒把柳家敗光,已經算不錯了。
女婿當了官,隻要會做人,日後自然步步高升,那柳家的前途可是一片光明呐,而且寶貝女兒夢音也不用這麼辛苦的做生意,安心做個官太太坐享其成啰。
做生意的雖然賺錢,吃穿不愁,日子有時候甚至可能比那些世家大族過得還要好,但終究上不了台面,在世家大族面前仍然低人一等,如今,也可以擡起頭了。
丈母娘的訓話,李錦表面上唯唯諾諾,心裡頭正猶豫着呢。
這當了官就不能天天見到柳大小姐了,而且縣令,隻是芝麻綠豆大的官兒,按現代說的就是一個小小的縣長,不過現代的縣長,也算是個肥差了。
去?還不是不去?
哎······
“小羽,以後高升了,可别忘了柳家哎,還有啊,當了官,哪些錢該收,哪些錢不該收,心裡頭要有個底……”
汗,這不是教人收黑錢做貪官嘛?
“高升了,可不許胡來,跟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亂搞,敢欺負我家夢音的話,老娘第一個跟你拼命!”
“隻要你好好上進,好好對待我家夢音,将來在官場上我家老爺還能幫你一把,你得好自為之啊!”
汗死,别看柳夫人平時很溫柔賢淑,一副江南女子的柔弱姿态,這發起飚來的時候,絕對讓人怕怕。
丈母娘狂噴口水,訓人的話如機關槍掃射一般,讓人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除了點頭,還是隻能拼命的點頭。
似乎是煞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嘴巴說累了,口水噴光了,嗓子冒煙的丈母娘才心滿意足的打住。
回到自已的住房,看到陳楚楚三女都在忙碌着,李錦奇道:“你們在幹嘛?”
陳楚楚笑眯眯道:“當然是收撿衣物,跟随相公走馬上任啦。”
爆汗,消息傳得這麼快?
兩女都在收撿衣服,一副要跟随他走馬上任的欣喜神态,自然表明一切。
陳楚楚笑眯眯的把他推出門,“瞧你,都高興傻了,好啦好啦,過兩天就要走了,多去陪陪你的夢音姐姐,省得離别時哭成淚人兒……”
第二天一早,李錦去了一趟太守府,算是報到,領了官印官服等東東,便算是正式任職了。
柳府張燈結彩,大擺宴席,算是臨行前的餞行,也算是訂婚宴席。
太守大人親自帶着厚禮前來道賀,江城内的名流世家大族也都紛紛提着賀禮前來道賀。
太守大人都親自來道賀,既便是柳家沒什麼名氣,上不了台面,那也要給太守大人面子啊,況且這還是刑部尚書的老家。
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怎麼着也要給柳家一點面子,也算是一種感情上的投資吧。
總之這一次,柳家算是大大的露了一回臉,也算有些名氣了。
柳老爺子不在,柳夫人隻有出面主持,不過這種事兒,她根本應付不過來,實際上全由柳夢音指揮,李錦是今天的大主角,忙着招呼客人,根本脫不開身。
應酬,很頭痛的事兒,李錦把柳世卿推到前台頂替。
柳二公子也乘機大大露了一回臉,提高了知名度,把個柳夫人喜得眉開眼笑。
雖有酒量極好柳二公子護駕,不勝酒力的李錦仍然醉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