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經堵到面前的碎片,錢世子妃已是吓傻了眼,腦中知曉應當避開寒玉沖過來的身影,可她的身子在此時竟極其不聽話,雙腿發軟無力,連逃跑的力氣也使不出來,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寒玉猛然朝她沖過來……
“保護世子妃……”一聲驚呼從錢世子妃身旁的嬷嬷口中呼出……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修長的身影竟在此時從廂房外沖了進來,一手扯過徑自發呆的錢世子妃,将她拉至安全的地方站好。
隻見那人一揮手,原本因為驚吓而四處逃竄的婆子婢女盡數朝寒玉湧了過來,一衆奴仆奪過寒玉手中的碎片,死死地押着寒玉,不讓她再作出傷害人的事情。
“寒小姐……”曲妃卿雙目冷視突然沖進來的海越,心頭惱怒,可心中卻更加擔心寒玉的處境。
夏侯安兒的身影更是已經奔至寒玉的身邊,用力地拂開那些壓制着寒玉的婆子婢女,仔細地檢查着寒玉的周身,見寒玉雙手手腕被那群粗魯的婆子勒紅,夏侯安兒細緻的秀眉早已緊皺了起來。
隻見夏侯安兒猛地轉過頭去,雙目含怒地瞪向立于門口的海越與錢世子妃,冷笑道:“世子與世子妃好大的架子,一進來就欺負我們幾名女子,當真以為你們把持住我們衆人,便可随意欺辱我們?”
“沒事吧?”曲妃卿緊跟着來到寒玉的身邊,拉過寒玉的身子細細地查看着。小姐的身子是金貴的,那些婆子婢女最是面善心狠,也不知方才對寒玉用了多少力氣。
“曲姐姐、公主,我還好。”寒玉淡淡一笑,向二人投去一道異樣的眼神,繼而目光轉向海越與錢世子妃,方才的和善眼神瞬間轉為淩厲之色,冷嘲熱諷道:“世子與世子妃剛剛喪子,不去守着小世子,竟跑來這客院胡鬧,是不是有些主次不分?”
錢世子妃見這三人竟能夠在慌亂中即可冷靜下來,三人一副伶牙俐齒的模樣讓錢世子妃心頭暗恨,眼角餘光狠狠地瞪了夏侯安兒一眼,随即将軟弱無骨的身子順勢靠進海越的懷中,滿臉楚楚可憐道:“世子,她們三個欺負妾身。若不是世子及時趕到,隻怕妾身早已……”
說着,錢世子妃将頭埋在海越的懷中低低地啜泣了起來……
海越的目光卻是迷戀地停留在夏侯安兒動怒的嬌顔上,此時耳旁響起錢世子妃的哭聲,心中隻覺一陣煩躁,正要開口斥責錢世子妃,卻被夏侯安兒截去了話。
“世子妃可真是會黑白颠倒、是非不分,世子妃甫一進門便叫嚷着将我帶走,此時竟說我們三人欺負于你,當真是好笑。世子往日便是這般管理自己的院落嗎?如今二位愛子不幸逝世,你們身為父母竟還有如此心情在此胡鬧,不怕海王降罪嗎?”夏侯安兒早已對海越與錢世子妃厭惡無比,此時又感受到海越的視線赤果果的投注在自己身上,更是讓夏侯安兒心中惡心不已,恨不能将二人打出廂房。
但夏侯安兒心中卻十分地清楚,她已是踏入了這虎穴,想要在海王府這麼多精兵強将的眼皮子底下逃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雖說此事是錢世子妃理虧,可在海王府的地盤上,她們這些賓客才是待宰的羔羊,對方又豈會當真去在意誰有理誰無理呢?
在這樣實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夏侯安兒與曲妃卿寒玉首先想到的便是保全自己,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隻是不知是夏侯安兒的容貌起了作用,還是她所說的話在海越的心頭産生了影響,隻見海越立即伸手将賴在懷中的錢世子妃退離身旁,目光萬分舍不得的從夏侯安兒的身上轉移開,眼底一片冷然厭棄地瞪向面前的錢世子妃,冷聲質問,“不好生呆在自己的院中,你跑來這裡做什麼?睿兒屍骨未寒,你的衣裳倒是豔麗的很哪!身為世子妃,身為太子太傅的嫡長女,你的詩書禮儀都學到哪裡去了?難道還要本世子教你怎麼做嗎?”
一陣嚴厲的斥責,頓時讓錢世子妃臉上顯出詫異之色,她萬萬沒有想到,僅憑夏侯安兒的幾句話,便讓海越當着所有人的面訓斥她,半點面子也不給她。
心底頓時湧上無限的委屈與憤怒,錢世子妃半低着的頭微微側向夏侯安兒的方向,那蓄滿淚水的眼眸中驟然射出濃烈的恨意,隻是眨眼間,便她轉過頭可憐兮兮地看向海越,雙手緊緊地拽着海越的衣袖,委屈地為自己辯解,“世子怎能這般冤枉妾身,妾身所做一切均是為世子着想。為了太子,妾身今日已是折損了一名丫頭。方才在随意園内,郡王竟是不問青紅皂白便杖殺了妾身的一名奴婢,世子,海郡王的這番作為可是不敬啊!”
三言兩語,錢世子妃聰明的将話題轉移開,不但轉移了海越投注在自己身上的怒意,更是将海越專注在夏侯安兒身上的注意力轉移到海沉溪的身上,一箭雙雕,端的是好本事。
果真,海越聽完錢世子妃的話後,臉色驟然難看了起來。今日海沉溪的所作所為,他豈會不知?奈何今日事關重大,即便他心頭惱火,但為了父王的千秋大業,他亦隻有将自己的怒氣藏于心中,暫時放過海沉溪。
更何況,夏侯安兒有一句話是說對了,自己若在此胡鬧,隻怕會惹得父王心生不快,屆時父王心中更會偏向于海沉溪,自己豈不是得不償失?
眼底目光微閃,海越的視線放在錢世子妃的身上,見她身上衣衫的顔色着實是太過亮眼,不由得皺眉沉聲道:“這裡不是你能夠來的地方,你且管好自己吧。若是再讓我發現你做出這等有失身份之事,就别怪本世子翻臉不認人!”
語畢,海越鼻中噴出一聲冷氣,随即用力甩手,甩開了錢世子妃拽緊自己衣袖的雙手。
錢世子妃顔面盡失,心口淬着一口惡氣,卻是不敢當着海越的面發出來,隻能死死地憋着心中的怨氣,盡量維持着臉上的端莊得體,帶着身後的婢女對海越福了福身,淺聲道:“妾身明白了。胡嬷嬷你留下,好生看着這客房。世子,妾身告退!”
說完,便見錢世子妃立即領着所有的婆子婢女轉身出了廂房……
“公主沒事吧。”海越見錢世子妃離開,這才放緩臉上的寒意,帶着一絲關切地看向夏侯安兒。
“多謝世子為安兒解圍,我們乏了,還請世子離開吧。”夏侯安兒半垂着傾城的容顔,白皙細嫩的面頰上卻是隐隐泛着一抹紅霞,望之讓人心生蕩漾,一瞬間便吸引了海越全部的注意力。
便見海越再也不想估計男女大防,腳下的步子猛地朝着夏侯安兒的方向走去……
卻不想,夏侯安兒當真是說到做到,轉身便與寒玉曲妃卿一同步入裡間,再也不看海越一眼……
“你……”看着到嘴的佳肴即将飛走,海越心頭大急,正要趁勝追擊,門外卻傳來一陣沉重急速的腳步聲……
“世子,您怎麼還在這裡?”袁耀一身盔甲走進廂房,絲毫不顧及這是女眷歇息的地方。
“袁将軍,你怎麼來了?”見袁耀到來,海越心頭惱火,卻是不動聲色地收起臉上垂涎的表情,滿面穩重持重地問着袁耀。
“世子,王爺有要事急召您前去書房。”袁耀隐含煞氣的眸子一掃已經放下門簾的裡間,卻也是不表露聲色地開口。
“知道了。”稍作停頓,海越的目光再次往裡間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帶着袁耀轉身出了廂房。
“終于走了。”聽到鎖門聲,寒玉極小聲地開口,靈巧的身子同時走到門簾後,掀起門簾往外間看了一眼,這才真正放心回到桌邊坐下。
“真是可惜,若方才能夠引得海越進來,或許咱們三人能夠制服他,咱們逃出海王府興許便有可能了,真是可惜!”夏侯安兒粉白的拳頭輕砸在桌面上,面色被氣得通紅,心頭更是一陣惱火,好歹自己方才也犧牲了色相,卻不想最後跑出一個程咬金壞了事。
曲妃卿亦是皺眉點了點頭,語氣中帶着一絲遺憾道:“确實。若方才能夠将海越一人引進内室,或許咱們還有一線希望。”
寒玉見她們二人已是明白了自己眼神中的意思,不由得舒心一笑,“兩位姐姐好聰慧,竟一瞬間便明白了玉兒的心思。”
曲妃卿不禁淺淺一笑,繼而開口,“是寒小姐聰慧提醒了我們二人。隻是可惜錯失了這次好機會。”
不過想起方才寒玉的随機應變,曲妃卿不禁多看了寒玉一眼,這個臨危不亂的小女孩,真真是出乎人的意料。
寒玉聽完曲妃卿的贊許,卻是腼腆一笑,謙虛道:“曲姐姐當真是開起玉兒的玩笑了。方才看到錢世子妃時,我也曾想挾持她作為人質。可轉念一想,若海王為了造反連自己的孫子也舍得下手,那錢世子妃便沒有利用價值。咱們挾持她不過是多拉一個送死的人罷了。到後來海越的出現,才算是讓我找到了最佳的人質,可惜了……”
“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卻不想,夏侯安兒突然冒出這句話來。
見其他二人均是不解地看向自己,夏侯安兒淡淡一笑,招手讓二人靠近,極其低聲地說出自己話中的意思……
書房内,海全召集了所有的将領謀士與海越海沉溪,衆人圍坐桌前,盯着桌上的西楚疆土地圖,做着詳細的分析和最後的确定。
“王爺,您放心吧,下官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内拿下西楚最富有的幾座城池,斷了皇帝小兒的後路。”一名武将信誓旦旦地開口,今日能夠擄獲江昊天可真是振奮人心,隻要他們海王軍隊能夠齊心協力,定能奪得這西楚的天下。
海沉溪目光淡淡地掃了那身材魁梧的袁将軍一眼,口氣平淡地說道:“袁将軍,還是少說大話。如今楚飛揚和江沐辰可都還沒有出手,你就這樣妄自稱大,小心到時候輸的很慘。”
聽到海沉溪的警告,原本開心得袁将軍頓時閉上了嘴。海沉溪不是旁人,他是海王最疼愛的小兒子,雖然戰争還未開始他便說出讓人忌諱的‘輸’字,但海王是絕對不會責備這個最心疼的兒子的。
“沉溪說得極對。咱們雖然先下手為強,但朝中還有楚飛揚和江沐辰,還不到慶功的時候。”果不其然,海全目光贊賞地看了海沉溪一眼,轉目将視線放在面前的地圖上,指着幾座城池吩咐身邊的副将,“這些都是交通最為重要的城池,掌握了它們便是掐住了玉乾帝的咽喉。玉乾帝隻怕還在以為我們隻會挾天子以令諸侯,卻不知這隻是事情的開端。即刻發信号,告訴駐紮在這幾座城池的将領,今晚就對這幾座城池發起進攻,本王要打得楚飛揚一個措手不及。”
“王爺,那京城怎麼辦?辰王此時可是在京城中啊,難保他不會坐收漁翁之利。”另一名将領皺眉開口,他們策劃此事這麼多年,可不是為了把江山拱手讓給辰王。
“陽明山就在京城的地界範圍内,四處都是咱們的兵力,難道你們害怕辰王會得了這個便宜?到時候,别說玉乾帝會是甕中之鼈,就連辰王,隻怕也好不到哪裡去。”海越冷笑着分析道。
隻是,他的話剛說完,便察覺到海沉溪正用譏笑的眼神盯着他,海越心頭一時惱火,卻不得不壓下心中這股邪火。
“既然事情讨論的差不多,都去忙吧。溪兒,放出消息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本王倒要看看,當百姓得知太子殺了本王的孫兒時,還會不會擁護他們江家做主這個江山。”積壓了多年的欲望在這一刻瞬間迸發了出來,此時的海全已不是步步小心的海王,充斥着野心的雙目中,綻放的是冷酷嗜血的光芒。
“是。”海沉溪淡淡地回了一句。
這一次,海王并未坐在輪椅上,而是用雙腿走着與海沉溪出了書房。
海越看着那兩道同時離開的身影,目中的神色微微黯淡了一下,随即閃過一絲冷芒。
“世子,您是王爺嫡出的長子,将來王爺奪了西楚天下,您就是太子,您可不能在海郡王的面前退讓啊。”方才被海沉溪搶白的袁耀,滿目陰毒地盯着海沉溪遠去的背影,來到海越的身旁,極小聲地提點着。
聞言,海越垂着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擡起頭來看向那袁将軍時,已是滿眼笑意,“多謝将軍提點。方才玉乾帝已讓楚王率兵五萬圍剿陽明山,将軍此次下山可要小心啊。”
袁将軍見海越出言關懷,自然是滿面笑容,對海越拱手道别,随即大步出了院子。
步出院子,海越并未立即回自己的院落,想起适才自己離開客院前夏侯安兒那傾城傾國地低眉一笑,心頭不由得發酥,随即領着侍從再次走向客院。
“嗚嗚嗚……”剛踏進關押女眷的院落,便聽到一聲聲低低的哭泣聲,讓海越眼中露出厭煩的神色。
踏過一間間廂房,海越停步在最裡面的一間廂房外,發現裡面的蠟燭早已被熄滅,而與别間不同的是,夏侯安兒所居住的客房極為安靜,想必裡面的人已經入睡了。
海越對身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立即從懷中掏出一根竹管,戳破窗紙插進竹管,将裡面的氣體吹入客房中。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海越用眼神示意身後的嬷嬷打開門上的鎖。
“世子,這……”見海越向自己讨要鑰匙,跟在後面的胡嬷嬷頓顯為難的神色,一手捂着自己的腰間,遲遲不肯交出腰上挂着的鑰匙。她的主子是世子妃,若是她将鑰匙交給了世子,隻怕在世子妃的面前定不能交差。隻是,世子畢竟是世子,她若是執意反抗,隻怕她也沒命去見世子妃了。一時間,胡嬷嬷心頭焦急害怕不已,額頭已是沁出一層冷汗。
“廢話什麼,還不快把門打開。”海越臉上顯出不耐的表情,低喝着這沒有一點眼力見的老貨,淩厲的雙目更是瞪向胡嬷嬷,手直接伸到了她的面前。
胡嬷嬷滿面的為難,可對方是海王世子,或許将來還會是太子、皇上,自己與他作對,是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如此一番分析,胡嬷嬷隻能解下纏在腰間的鑰匙,放在海越的手中。
隻見海越握緊鑰匙朝那嬷嬷揮了揮手,把她打發去看院子,自己則用那把鑰匙極小聲地打開門上厚重的銅鎖,輕輕地推開了房門。
随着房門的開啟,一道銀灰色的月光漸漸灑進漆黑的房内。借着月光,海越快速地越過外間,來到内室的門外。左手輕挑起門上的珠簾,小心翼翼地往裡看去,見内室寂靜無比,這才放心地踏了進去。尋着床的方位來到床前,果真看到夏侯安兒安靜地躺在床上。
内室光線幽暗,卻掩蓋不了夏侯安兒傾城的容貌,海越緩緩坐下身,貪婪地看着她的睡顔,手掌已是克制不住地撫上她的臉頰。
當觸及到那細膩溫潤的肌膚時,海越不禁舒服地歎出一口氣,不愧是夏侯族的公主,肌膚如水絲滑,當真是極品。
被他這般撫摸着,夏侯安兒竟半點沒有清醒的趨勢。
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兒,想着得到她不但能換得楚飛揚的支持,還能夠珠玉在懷,海越已是有些迫不及待,雙手火速地探向她的衣襟,猛地扯開夏侯安兒的衣襟,露出她身上泛着珍珠光澤的肌膚,海越雙眼已是泛出幽芒,隻見他迅猛地俯下身,朝夏侯安兒的紅唇吻去。
‘咚’一聲,海越的身子一軟,瞬間趴在了夏侯安兒的身上。
“這色鬼,真是不要臉。早就看出你對公主沒安好心,想不到竟這般迫不及待,這才入夜便猴急地跑了過來,當真以為我們是人質便随意可欺了嗎?”床邊一道纖細的身影灑在床上,寒玉收起手刀,雙手輕松地拎起海越的後衣領,把他從夏侯安兒的身上拉了起來,随即丢在地上。
而此時,原本處于昏睡中的夏侯安兒卻是睜開了雙目。
夏侯安兒快速地坐起身,随即低下頭檢查着自己的衣衫,見衣襟已被人拉開,夏侯安兒心頭瞬間劃過一抹屈辱,雙手用力地拉攏着衣襟,黑暗中的嬌顔已是一片煞白。
“都是海越這下作的混蛋害得。公主,你沒事吧。”寒玉來到床邊,伸手探了探夏侯安兒的額頭,擔心地問着。
夏侯安兒搖了搖頭,誠實地回道:“我沒事,放心吧,在沒有離開這海王府前,我定不會讓自己出事。海越呢?”
“在這裡。”曲妃卿纖細手指指了指被寒玉丢在地上的海越,眼底泛起厭惡之色,想起海越方才對夏侯安兒的所作所為,心中實在是氣不過,緊接着便伸出腳狠狠地朝着海越踢了幾腳。
‘撕拉……’說話間,寒玉已是拿過床上的床單,用力地一扯,隻見那好端端的床單立即化為一根根的布條。
寒玉拿在手中重新回到海越的身旁,用布條一層層把他給捆綁了起來。
夏侯安兒與曲妃卿立即來到寒玉的身旁,二人協助寒玉一同将昏迷中的海越捆綁了起來。
“讓你欺負公主,當真是禽獸不如的東西,詩書道義竟是讀到牲口身上去了,滿腦子的污穢,當真是人渣。”說着,寒玉的拳頭便朝着海越的身上招呼而去。
夏侯安兒想起方才海越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心頭驚怒交加,若非她們早有防備,隻怕自己的清白早被海越所玷污,思及此,夏侯安兒射向海越的眼神中明晃晃地跳躍着兩簇火焰,想也不想便伸出雙手,朝着海越的左右臉打去……
三人朝着昏迷中的海越一陣拳打腳踢,這才稍稍洩去心頭的怒火。
“時候不早了,咱們應當快點出去,否則……”寒玉轉頭看向窗口,見客院中依舊燭火通明,不由得皺起眉頭。雖說此次她們挾持了海越,可前面的路卻隐晦不明,這讓寒玉心頭微寒,手心不由得冒出冷汗來。
而曲妃卿與夏侯安兒也已意識到這個問題,三個弱女子如何帶着一個不肯合作的海越,走出這層層關卡的海王府?
三人正要開口重拟計劃,門口已傳來一陣腳步聲。
眨眼的功夫,原本漆黑的内室便被燭火照亮,海沉溪面色冷沉地走了進來。
隻見他目色陰冷,目光一掃内室,看到面前緊拽着自己衣襟、眼中包着倔犟之色的夏侯安兒,海沉溪不由得皺了下眉頭,目光随即轉向暈過去的海越,眉間的褶皺則更加的明顯了。
并未多言,海沉溪竟是走上前拎起海越把他丢給外面的侍衛,沉聲開口,“來人,将世子帶回去,交給世子妃。”
“想不到三位小姐公主竟有這樣的力氣,能夠打暈我海王府的世子爺,當真是小看了你們。”海沉溪冷笑一聲,目光陰冷地射向寒玉和曲妃卿。
隻是,相較于曲妃卿,寒玉給他的感覺更加生疏。如果這屋内沒有藏有其他人,曲妃卿又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千金小姐,那剛才制服海越的,唯有寒玉一人。
寒玉此人乃是寒澈的妹妹,寒澈以黑馬之勢奪得了文狀元,又過關斬将地成為西楚左相。而其妹今日亦是大顯身手,可見這對兄妹當真是藏着不少的秘密。
“怎麼,隻準海王府放火,就不準我們點燈?海郡王素來與世子不合,怎麼今日竟幫着他說話?”夏侯安兒面上泛起一抹冷笑,心底卻因為海沉溪的注視而微微發顫。
“公主若是耐不住寂寞,海王軍的大營可是大敞着。”海沉溪再次看了夏侯安兒一眼,眼底劃過一絲冷漠,随即轉身走出廂房,命外面的侍衛重新鎖好房門,并安排了自己的侍衛守在門口。
海沉溪的回答讓夏侯安兒的心頓時跌入谷底,面色更加蒼白難看,眼中的淚珠再也止不住地滑落臉頰,無聲地哭泣了起來。
“安兒,别哭。”曲妃卿收起眼底對海王府衆人的恨意,輕攬住夏侯安兒的肩頭,低聲安慰着她。
寒玉面色沉重地收回視線,心中明白,海沉溪定是懷疑自己的身份了。
“真是可惜,想不到海沉溪竟在此時闖進來。”曲妃卿擡起頭來,看着已經恢複黑暗的内室,咬牙切齒地開口。
“别沖動……”殊不知,這間廂房的屋頂上,竟趴着兩人。
其中一人看到裡面的情景身影立即動了動,隻是卻被另一人給制止。
‘啪……’隻是,兩人的身子一動,腳下踩着的磚瓦竟滑下了一塊,瞬間摔下了屋頂。
“什麼人?”磚瓦摔在地上的清脆響聲瞬間引起四處侍衛的警惕,就連剛剛踏出院子的海沉溪也重新返了回來。
燭火瞬間照亮了院子的每一個角落,海沉溪走上前,看着掉在院子花壇中的磚瓦,海沉溪原本平靜的眼底立即泛起寒意,沉聲道:“弓箭手準備。”
隻見海沉溪一聲令下,原本隐藏在暗處的弓箭手瞬間沖了出來,上百名弓箭手高舉弓箭對着房頂,隻等海沉溪的命令。
“放。”強勁有力的聲音自海沉溪的口中吐出,鋪天蓋地的箭矢頃刻間被弓箭手射了出去,一根根銀色箭頭的箭頭帶着寒芒插進屋頂磚瓦的縫隙中,卻沒有聽到預期的哀嚎聲。
“郡王。”第一輪的箭矢發射結束,一名侍衛上前詢問海沉溪的意見。
“看樣子,這海王府還是不夠牢固,竟有野貓野狗膽敢夜闖海王府。從現在起,所有人都給本郡王打起精神,日夜不間斷地巡邏海王府,尤其這座院落,要更加嚴密監視。”屋頂沒有任何的動靜,海沉溪便知上面的人早已經逃走了。
“是,郡王。”所有人異口同聲答道。
“抽出五百人,給本郡王搜山,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敢在海王府的地盤上撒野。”再次擡頭看了屋頂一眼,海沉溪冷笑一聲,轉身出了院落。
“郡王,王爺請您過去一趟。”正要返身回自己的院子,管家卻走了過來,請海沉溪面見海王。
朝管家點了點頭,海沉溪面色冷淡地走向海王的書房。
一時間,整座陽明山上火光點點,五百侍衛分作二十隊,不斷在山間搜尋今夜潛入海王府的刺客。
下山的路上,曲長卿面帶愧色地看着腰腹被箭矢射傷的楚飛揚,心中盡是對自己的埋怨。若非他心浮氣躁,亦不會害得王爺受傷。
“王爺,都是卑職的錯。”伸手想扶住楚飛揚,曲長卿看向楚飛揚腰間的傷口,眼中充滿擔憂。
楚飛揚對他擺擺手表示不用攙扶,目光平靜地掃了眼滿山的火光,随即松開捂着左腰側的手,趁着月色查看着腰間的傷口,幸而隻是擦傷,雖流了一點血,傷口卻不嚴重,隻消幾日便能夠結痂。
“别自責,關心則亂。”曲妃卿是曲長卿的親妹妹,雖然海越的目标是安兒,但曲妃卿與安兒在一起,難怪曲長卿會擔心。
不過,沒想到海越連他楚飛揚的表妹也敢染指,當真以為有一個海王的父親,他便真能夠成大事了?
“王爺,海王府守備森嚴,一路上更是設置了層層關卡,看來海王已做了萬全的準備。”想起方才夜探海王府所看到的一切,曲長卿皺眉開口,心中似是壓着一塊大石頭,始終喘不過氣來。看來要救出妃卿等人,不是那般容易的事情。
聞言,楚飛揚的神色亦是變得冷峻凝重,卻沒有立即開口回複曲長卿。隻見他從衣袖中掏出一瓶金創藥,倒出一切粉末随意地往腰間一抹,沉聲開口,“此事等咱們回京後再議,先下山。隻怕此時海全已經動手了。”
說着,楚飛揚走向樹林深處,牽出兩匹黑色的戰馬,與曲長卿上了馬背,尋着最崎岖難走的路下山……
此時的京城中,卻是人心惶惶。
果不出楚飛揚的預料,海沉溪手中的那幾萬人,早已是虎視眈眈地盯着京城了。
奈何,京城中尚有辰王的城防軍守着,這才迫使海沉溪的人不敢輕舉妄動。
可即便這樣,那幾萬大軍已是從城郊朝着京城門口靠近。午夜時分,幾萬人已是駐紮在京城城門口,與楚飛揚留給韓少勉的五萬大軍對峙着。
城門外一片燭火通明,兩軍對壘,氣勢緊張充滿殺氣,兩方将領均是騎在馬上嚴陣以待。
而城門内已是一片壓抑的氣氛,百姓們知道西楚将要變天了,也知海王的軍隊已經兵臨城下,他們若此時逃出去,死的隻怕會更早些,因此每家每戶均是關緊了門窗。往日繁華的長街上,已是一片蕭條。
官家府邸中的貴人們,更是徹夜難眠,自家的公子小姐被扣留在海王府做人質,而家中的老爺們卻是被玉乾帝扣留在宮中,一時間,所有官家焦頭爛額。
緊緊是兩個時辰之内,便有四五趟八百裡加急匆匆奔向皇宮。
海沉溪的軍隊卻沒有阻止八百裡加急進京,隻是保持着靜默,與韓少勉的人繼續對峙着。
大殿上竊竊私語聲不絕于耳,衆臣心力交瘁,誰會想到海王的人竟然已經逼到了城門下,而楚王卻隻是讓那五萬人守住宮門口,萬一海王殺心大起,這京城可就要血流成河了。
正在衆臣議論紛紛之時,外面傳來接二連三的禀報聲,“報。”
不消一會,便見幾名傳令官先後跑進大殿,雙膝跪在玉乾帝的面前開口,“禀皇上,鄭州失守,被海王手下的慕容傑攻破。”
“禀皇上,通州失守,被海王手下的白無痕攻破。”
“禀皇上,義城失守,被海王手下的劉冥紅攻破。”
“禀皇上,……”
“夠了。”龍顔大怒,玉乾帝大手猛地拍向龍案,面色已是氣得鐵青,一聲大喝立即讓大殿變得鴉雀無聲。
衆臣面色同樣難看,對于方才聽到的消息更是震驚不已。
鄭州、通州、義城,可是分布北面、西南面、東面,海王這是發動全面戰争啊。
這才過了幾個時辰呀,為何就被海王攻破了這麼多的城池,若是在這樣下去,隻怕西楚的大片江山都要落入海王的手中了。海王是何時準備這一切的,竟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那擋在城門口的幾萬大軍,隻怕是為了擋住援軍吧。這可如何是好,難道要他們在此等死?
“楚飛揚到底幹什麼吃的?朕給他五萬大軍不是讓他看守城門的,若是他早點率軍攻打陽明山,豈會讓海全先發制人,一舉攻破這麼多的城池,他腦子到底在想些什麼?”玉乾帝大怒,身子驟然自龍椅上站起,龍目中一片震怒。
衆臣聞言均是不敢接話,紛紛低頭不語,面上一片愁苦之色。
“皇上,即便楚王攻打陽明山,他手中也僅有五萬人馬,又豈能分身乏術地前往通州。義城阻止海王的攻勢?”這時,素來明哲保身的端王開口為楚飛揚辯解。
衆臣聽之,心中亦是明白玉乾帝方才對楚王的抱怨全然是強人所難。海王出其不意攻下這些城池,已是向所有人說明他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又豈是區區五萬人馬能夠阻止的?
可玉乾帝此時正在氣頭上,斷是不會将端王客觀的分析聽入耳中,隻見他手指猛地指向端王,怒道:“端王,你這是在指責朕嗎?難道朕願意看到自己的江山被海全那個老匹夫奪走?”
“皇上,微臣隻是就事論事。皇上臨時下旨,能夠在短時間内召集五萬人馬着實不易,更何況陽明山距離京城還有一段路程,即便騎馬快奔也許不少時辰,更何況是這五萬人馬?”端王卻是抛去往日的置身事外,滿面肅正地開口,隐帶威信的說辭讓玉乾帝一時間冷靜了下來。
“皇上,微臣認為端王所言極是!陽明山距離京城甚近,楚王首先想到的便是保護皇上與京城百姓的安危,然後再調兵遣将與海全大戰。況且,海全能夠動手,說明陽明山定也是固若金湯,不易攻下。”此時,雲玄之緊跟着端王開口,衆人擡頭望去,隻見雲玄之面色隐隐帶着焦急。
“皇上莫要忘記,如今辰王還在京城中啊!”曲淩傲見玉乾帝漸漸恢複了冷靜,立即抱拳走出隊列朗聲提醒。
衆臣聽完曲淩傲的提點,臉上的神色越發地難看,一顆心早已是懸在半空中,一個海王已叫人吃不消,若再來一個辰王,那……那天下豈不要打亂?
“楚王何在?”玉乾帝穩住心神,深吸口氣,高聲詢問楚飛揚身在何處。
“微臣叩見皇上。”楚飛揚一身親王服踏進大殿,單膝跪在地上。
“着楚王領兵二十萬,剿滅叛賊海王!”玉乾帝咬牙切齒道。
“臣遵旨。”楚飛揚雙目半斂,眼底冷淡平靜,沉着應下聖旨。
西楚玉乾一十八年六月二十六日,海王兵變,玉乾帝封楚王為大将軍,統領二十萬大軍,圍剿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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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有不少親親表現出對夏侯安兒的不滿。
其實,在這裡,我想為安兒抱不平一下,每個人都是擁有不一樣的愛情的,在不涉及小三、二奶等問題的愛情國度裡是沒有對錯之分的,通往愛情的道路亦是各色各樣!
但對于安兒而言,她選擇了最艱難的一條路,這樣的勇氣對于一名封建社會的公主而言,是極其珍貴的,希望大家以寬容的心,去理解一個女孩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