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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齊容見面

楚王妃 甯兒 10667 2024-01-31 01:11

  “這是在說你嗎?”清淺的聲音中少了以往的冷淡疏離,帶着一絲極難察覺的甜蜜,卻又包裹着一抹不易發現的輕歎。

  “你……”鴛兒圓睜着雙目,看着黑漆漆的樹林中那道颀長偉岸的身影緊緊地摟抱着她家小姐,卻是知道事關重要的捂住了雙唇,手中的燈籠早已在面前男子出現時掉在了地上,撲面的燭火讓這刮着冷風的山林越發的陰森,亦是讓鴛兒提起了整顆心。

  “鴛兒,我沒事。”輕柔地開口,容蓉輕推開霸占住她的男子,自他的懷中站直身子打算走向被吓到的侍女。

  “你又要去哪裡?”一聲不滿的抱怨頓時在寂靜的山林中響起,随即隻見那隐約可見的光線中一道輕紗揚起,随後便是衣裙擺動的悉索之聲,容蓉再次被某個霸道的男子禁锢在他的雙臂中。

  “你吓到她了。”容蓉冷靜的開口,隻是原本垂在身側的手卻是擡起來,在他的背上輕打了一下,随即轉目看向鴛兒,吩咐道“你先回去歇息吧。”

  “不要,小姐。奴婢要陪着小姐。”可鴛兒卻是用力的搖了搖頭,說什麼也不肯離開這裡。即便她心中知曉來者何人,可卻依舊不放心離開容蓉。

  “哼。”清淺的冷哼聲自男子的鼻中發出,一道比之山風還要冷寒的聲音瞬間響起在這方小天地中“你的婢女倒是忠心耿耿。”

  話雖如此,可男子看向鴛兒的眼神卻是充滿嗜血的光芒。

  容蓉看出他的用意,立即扯住他的雙手,急切道:“靖元,不要傷害她。她也是我的親人。”

  聽到容蓉的聲音,尤其她的語氣中還帶着少有的焦急與擔憂,齊靖元外放的殺氣頓時收起,再次看了被驚吓住的鴛兒一眼,這才把視線轉向懷中的人兒。

  樹葉交錯間灑下的是銀灰色的月光,幾片零星的光芒落在她的臉上,承托出她絕世的容顔,照亮了她傾世的美眸,讓齊靖元一再的沉淪,環住她腰身的手臂更是不自覺的收緊,狠狠的把這個逃離出他懷抱的女子圈禁在他的兇前,不讓她有半絲逃跑的可能。

  “來人。”一聲低呼,便見樹林中頓時出現一名黑衣男子。

  眨眼間便見他跪在了齊靖元的腳邊,等候着主子的吩咐。

  “帶她回去。”蓄滿思念的眸子緊盯着懷中的容蓉,而口氣卻是冰冷的下達着命令。

  “是。”低沉的應下,那黑衣人瞬間一個閃身便來到鴛兒的身後,一個手刀便讓鴛兒的身子軟了下去,便見他單肩扛起鴛兒,沿着山路一路朝着普國庵的後院廂房而去。

  “你……”太過了解齊靖元的個性,看着鴛兒被他的人帶走,容蓉心頭頓時一急,雙手想要推開他追過去,可還未等她使出力氣,便覺腰間力道驟然一緊,她微張的紅唇早已被兩片冰冷至極的薄唇給霸占住。

  “蓉兒。”嘗盡煎熬與思念,這一句低喃帶着心酸與心疼,齊靖元低下頭細細地親吻着她潔白無瑕的額頭,始終不肯放開懷中的她。

  容蓉則是緊緊地拽着他兇前的衣襟,用最快的速度讓自己恢複了以往的冷靜,隻是泛紅的臉頰卻還是洩漏了她此時的小心思,聽到他那一聲極其無奈的低喚,容蓉心頭一顫,眼底一顆珍藏許久的淚瞬間奪眶而出,卻又在下一秒隐入他的衣衫間,輕咬了下唇瓣,這才開口:“你為何又來了?你難道不知這普國庵内盡數是禁衛軍嗎?你難道希望自己如齊靖寒那般被活捉?你不要命了?”

  努力克制的情緒與音量,卻還是在聯想到齊靖元冒險前來,若是被轉後所要承受的場景而微微上揚,容蓉更是因為心頭的擔憂與怒意而擡起了頭,在暗夜中與他兩兩相望,卻發現他的眼底早已沒了方才的冷酷,一絲喜出望外的笑意正漸漸地爬上他的眼角眉梢。

  “你在擔心我嗎?蓉兒。”齊靖元溫熱的大手輕輕覆在她嫩白的臉頰上,觸及那不可思議的細膩,卻又傳達着他呵護備至的用心。

  含着淺笑的眼底望進她微帶濕潤的眼眸中,看到那雙漆黑如夜的瞳孔中唯有他的身影,更是取悅了齊靖元,讓他低淺的笑出了聲。

  “還笑。”一雙柔嫩的小手頓時捂住他的雙唇,容蓉緊張的四處張望了片刻,這才轉目瞪向面前這個總是膽大妄為的男子,心頭亦是擔心他的笑聲會随着風聲傳入禁衛軍的耳中。

  “蓉兒,你這樣,我很高興。”低下頭,俯身湊唇在她玉白的耳邊低沉開口,溫熱的氣息頓時灑在容蓉的耳畔上,讓容蓉連同那纖細的白嫩的脖子也泛起了紅光,更是讓齊靖元心情大好,一手輕輕擡起她的下颚,讓她始終隻注視着他,讓她的眼中自始至終都隻有他一人。

  熾熱的視線灼痛了她的心,讓容蓉想逃開他眼底為她編織的情網,可卻忘了面前的人是個霸道至極的一國太子,即便她想抽身,若沒有他的點頭,隻怕也是徒勞。

  “為何不看我?”見她再三的想轉開頭,齊靖元眼底笑意隐去,一聲帶着怒意的質問聲在她的頭頂響起,隻是手上的動作卻還是一如既往的輕柔,在沒有弄傷她的同時也再一次的擡起了她的臉,帶着一絲懊惱的低吼,“他居然吻了你,你居然讓他吻了你。該死的玉乾帝,那個無恥的登徒子。我的女人他也敢動,當時真應該一把火燒了他的皇宮。該死的混蛋。”

  無休止的謾罵在山林間響起,殊不知聽着齊靖元這沒完沒了的罵聲,容蓉後背的衣衫卻早已濕透,若被烏統領聽到,隻怕齊靖元又要陷入危境之中了。

  四目相望,她眼眶微濕卻沒有落淚,而他眼底卻是帶有威嚴似是不滿她此時的态度。

  “我是他的嫔妃。”趁着自己還沒有沉迷在他的情網中,容蓉立即抓下他的右手,冷靜而客觀的說出這個事實。

  卻不知,這個事實卻是逼瘋了齊靖元,一道大到讓她呼痛的力道使她瞬間緊貼在他的兇前,還不等她開口,她的唇便被他封住。

  隻見齊靖元緊閉着雙目,拒絕去看容蓉那始終冷靜的雙目,一手緊緊地攬緊她的腰身,似是要把她揉碎嵌進他的骨髓中,一手則是輕托在她的腦後,不讓她因為擡頭而酸了脖子,雖在盛怒中,可齊靖元卻還是在不經意間展現出了他的柔情與體貼。

  “蓉兒,别說那種話。你明知我最在乎什麼,明知道我最懊悔什麼,為什麼還要說這樣的話?看在我這麼拼命的份上,不要再說那種話。”細細的啃噬着她嬌嫩的唇瓣,四唇相觸,齊靖元抵着她的唇瓣不停地低喃道,哀求的語氣讓容蓉心頭一顫,抵在他兇前的雙手漸漸穿過他的腋下貼上他的後背,帶着一絲放縱而緊緊的揪住他背後的衣衫,不想再放手。

  “蓉兒,我要你,我要你做我的太子妃。”感受到容蓉的變化,齊靖元心頭一喜,繼而接着開口。

  語畢,便見他狡猾的舌已是滑入她的口中,不給她半點思考的時間,便用最熱切的吻吞噬了她所有的理智與思維。

  “蓉兒呵……蓉兒。”悠長的歎息久久回蕩在兩人的心間,齊靖元喊不膩的不停呼喚着被他緊緊摟在懷中的人,而容蓉雖沒有應聲,卻是主動的迎上他的熱吻,任由他在她的唇上肆意妄為。

  “随我回北齊吧。”好不容易盼到她出了那肮髒的皇宮,遠離了那肮髒的玉乾帝,齊靖元此時唯一的念頭便是帶她離開這片充滿陰謀的土地。尤其在嘗到她的美好之後,更是不願放手,死也不放手。

  聽到他這一聲要求,容蓉渾身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立即從方才的熱戀中清醒了過來,自他懷中站直身子,雙手輕輕環住他的腰身,眼底卻是帶着一絲難過,盯着他俊美的臉龐,艱難的開口,“不行。”

  說完,容蓉隻覺鼻尖一酸,可卻不允許自己在他的面前落淚,便死死的咬住唇瓣,強行逼回了即将奪眶而出的淚,以微濕的眼眸對他對視,隻是眼中的堅決卻不是任何人能夠改變的。

  “你想繼續惹我生氣嗎?你以為你此次回宮,那個色鬼還會放過你嗎?你以為,我的人每一次都會這麼及時的救下你嗎?”雙手改而握住她的肩頭,齊靖元雙目噴火的低吼道。

  看着他因為生氣而充滿生機的俊顔,容蓉則是擡手輕撫上這張已在心底描繪了不止萬遍的容顔,眼底帶着深沉而濃烈的愛戀,可心中的堅持卻是依舊不會改變,帶着一絲殘忍開口,“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可我不能丢下容家,不能丢下我的族人。難道為了我一個人的幸福,便要犧牲容家全族的性命嗎?靖元,我做不到。即便我想死了要跟你回北齊,可現實卻不允許我這麼做。我不會寡淡之人,我有我的責任,這是容家嫡長女必須擔起的。”

  聽着她輕柔的聲音在黑夜中緩緩響起,齊靖元腦中回旋着她那句‘想死了要跟你回北齊’,心頭不禁被一絲甜蜜所霸占。

  隻是在聽完她的分析後,他卻是皺起了眉頭。

  隻不過,他的眉頭剛剛皺起,便被一隻小手所撫平,耳邊同時響起她的聲音,“别皺眉。我不喜歡看你皺眉。不皺眉的你,一如翩翩貴公子,可一皺眉,臉上的戾氣便浮現出來了。”

  話雖如此,可容蓉心底卻并未這樣想,凝視着眼前因為她一句話而展顔的齊靖元,容蓉心頭微酸,不禁暗想,若是當初沒有遇到她,隻怕齊靖元這一生也不會知道皺眉是什麼滋味吧。

  “如果,我解決了容家的事情,你是否就會點頭答應跟我回北齊?”任由她溫熱的手掌緊貼着他的臉龐,齊靖元貪戀着她手心的溫暖與馨香,不舍得的側臉在她的掌心印下一吻,随即開口問着。

  “你。”手心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讓容蓉頓時握起了右手,不再随意輕觸這個男子,免得他又找着機會親吻她,卻也因為他的話而吃驚不已,不明白齊靖元到底要幹什麼。

  而齊靖元卻是壓下她的頭,讓她靠在他的兇前,射向黑夜中的雙目頓時染上嗜血的光芒,口氣卻是輕柔和緩,“你不願因為自己而讓容家陷入萬劫不複之地,而我亦是不願看到你為了容家而犧牲了你。蓉兒,我是個男人,我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女人身旁環伺着一饑餓的狼而無動于衷。”

  說到最後,齊靖元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完最後的幾個字,腦海中依舊能夠想象出玉乾帝盯着容蓉看時的死鬼模樣,心頭不由得浮上一團怒火,卻又舍不得撒在容蓉的身上,隻能借由謾罵玉乾帝解恨。

  可聽着他的語氣,容蓉卻是不放心的擡起頭來,滿目皆是盛滿對他的擔憂,帶着一絲急切的開口,“不要因為我而涉險。到現在為止,皇上還未勉強于我。你放心,即便是到了萬不得已的事情,我依舊能夠自保。”

  “自保?吃聶懷遠的藥,這也是自保嗎?”卻不想,齊靖元卻是冷笑出聲。

  一陣山風卻在此時刮過,低頭看着容蓉肩頭的披風因為方才兩人之間的拉扯而落在地上,齊靖元彎腰撿起來抖去上面的塵土,小心的為她披在肩上,這才重新把她納入懷中,讓她吸取他身上的溫度。

  “蓉兒,你以為,一個男人一旦存了想得到你的心思,還會管你是否病着嗎?況且,你的容貌實在是太過耀眼了,那玉乾帝隻怕直到今日還在暗自竊喜自己能夠遇到你。可我不允許其他的男人沾惹你,你有資格得到更好的,而不是那個混蛋。”忍不住的,再次開口謾罵玉乾帝,隻怕這會成為齊靖元以後的口頭禅。

  隻是他的話卻引得容蓉低聲淺笑了起來,窩在他溫暖的懷抱中,打趣道:“你的意思是,你是更好的?”

  聰明如容蓉,又豈會不明白齊靖元話中的意思?

  “難道還有比我更好的?太子府中迄今為止還沒有嫔妃,隻為等你回來。”手上力道微微加重,齊靖元因為容蓉的反問而挑起了眉,眼中帶着不滿之色的認真回道。

  而此次,闆起臉來的卻是容蓉,隻見她眼底劃過一絲痛楚,紅唇微微撅起,目光也不再看向齊靖元,“那海恬又如何解釋?北齊太子與西楚海王府聯姻一事已是傳遍四國,你難道要否認海恬的存在?”心頭如被針紮般,讓容蓉的臉色頓時慘白了起來,有些賭氣的不想讓齊靖元擁抱。

  “别惱。”貪念她身上的氣息,齊靖元死死的抱住好不容易見到的她,随即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若非為了你,我又豈會點名那個潑婦。”

  “你這是何意?”不解的擡起頭來,容蓉不禁開口問着,卻又被齊靖元逮住了機會。

  沒有立即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又一番的品嘗着她的味道,直到她雙目微瞪着他,這才意猶未盡的自她唇上離開,緩緩開口,“海恬心思歹毒、容貌出衆、家世顯赫,若是被玉乾帝選入後宮,将是你最大的勁敵。尤其容家隻是皇商,既無人在朝為官,又沒有兵權在手,這樣的你若是在後宮遇到她,隻怕隻有被欺負的份。更何況,以海恬的條件,隻怕玉乾帝許她的品級定不會低于貴妃之位。到時候,你們二人品級相同的情況下,自然是要比家世。你認為容家能夠比得過海王府嗎?我便是怕你受了那潑婦的欺負,便幹脆把她帶回北齊。”

  一顆滾燙的淚滑下她的臉頰,滴入他的脖頸,燙痛了齊靖元的心,卻也知不輕易示弱的她隻有在他的面前才會露出這般柔情,雙手環住她的腰身,輕柔的摟抱住她,耐心的任由她在他的懷中平複心情。

  “蓉兒,别難受,我壓根就沒正眼看那潑婦一眼。也不會讓她成為太子妃。”輕拍着她的後背,齊靖元下巴輕抵容蓉的頭頂,淡然出聲。

  而容蓉卻是搖着頭擡起頭,看着他無怨無悔的眼神,帶着一絲決絕的開口,“或許當年我就不該救你。若是沒有交集,你依舊是那高高在上的北齊太子,而我則是入宮為妃,我們根本就不會見面,更不會讓你為了我犧牲至此。”

  聞言,齊靖元收起眼底的戾氣,滿目虔誠的開口,“傻丫頭,當年若不是你救我,隻怕如今這天下早已沒了北齊太子。更何況,即便你我之前沒有交集,我必然還是會來西楚,屆時在皇宮看到身為貴妃的你,以你我的緣分而言,隻怕事情還是會發展成這樣。所以,蓉兒,不要難過,也不要哭泣。别忘了,沒有你就不會有我。”

  語畢,齊靖元緩緩低下頭,含着無限珍惜的吻去她臉上點點淚珠,她的苦澀由他來接管,隻希望留給她的盡是甜蜜。

  “你該走了。”從這裡往山下望去,依舊能夠看到那亮如白晝的火把點亮了整個山腳下,隻怕即便是這樣的深夜,烏統領為了普國庵的安全起見,亦是安排了巡邏的禁衛軍。隻是因為普國庵是尼姑庵,加之後院廂房内住着容賢太妃與容貴妃,這才沒有貿然的派兵把守,否則此時齊靖元早就成了甕中之鼈了。

  “就憑他們,還無法捉到我。”而齊靖元卻是吻她上了瘾,細碎的吻不斷的落在她的臉上頰邊,更是大膽的含住她敏感的耳垂,故意用舌尖挑逗着。

  心底頓時泛起一陣顫栗,容蓉身子微軟,不由得依靠着齊靖元而站,雙手則是捂住自己的耳朵,拒絕齊靖元故意的挑弄。

  看着她含羞帶嬌的模樣,齊靖元心頭大喜,卻沒有再次的為難她,反倒是牽起的手順着山路往山頂走去“今晚夜色甚好,咱們去賞月吧。”

  “可是,你該離開了。”而容蓉卻是心系他的安危,始終認為此刻不是賞月的好時機。

  “沒事。那群蠢貨能找到我才怪。”可牽着她的人卻是狂妄不已,隻是那看着前方道路的臉上,卻泛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海王府中。

  “王爺,人回來了。”清月當空,海全則是帶着海沉溪坐在書房的院中品茗賞月。

  “讓他進來吧。”海沉溪放下手中的茶盞,輕聲吩咐着管家。

  “是。”管家依言走出院子,不一會竟是領着一名身受重傷的男子進來。

  “卑職參見王爺、郡王。”那男子一身黑衣,滿身劍傷,臉上的面紗亦是被挑掉,露出被劃傷的臉來。

  海全收回賞月的目光,淡掃面前跪着的人,淡然的問着,“事情辦的如何?可掌握齊靖元在西楚的行蹤了?”

  聽到海全的問話,那黑衣人的頭卻是壓得更低,卻也隻能硬着頭皮開口“卑職失職,不小心被那北齊太子發現了行蹤,跟丢了。”

  海沉溪看着黑衣人面帶慚愧的模樣,眼底則是泛起一抹冷笑,随即端起茶盞淺淺的抿了一口,卻并未開口。

  而海全則也并未動怒,徑自沉默了半晌,這才緩緩開口,“跟丢了?我海王府的侍衛,何時變得這般沒有用了?竟連一個并不熟悉西楚地形的他國太子也能跟丢。如今還一身傷痕的回來,是想博取本王的同情嗎?”

  海全的聲音如和煦的春風,始終是一貫的儒雅風範,但落在那侍衛的耳中,卻讓他心頭一緊,原本的單膝跪地立即改為雙膝跪地,磕頭立軍令狀,“請王爺再給卑職一次機會,卑職一定掌握北齊太子的行蹤。”

  “你已是這般模樣回來,想必你手底下的人均是有去無回吧。手上沒有人的你,如何去跟蹤齊靖元?你當真以為齊靖元與你們一般都是飯桶嗎?”而此時,海沉溪卻是嘴角含笑的開口。

  從他的話中不難聽出,他與海王隻怕是早已知曉此事,隻是這名侍衛竟是這般不濟事,主子已經知曉了事情的始末,他竟拖到現在才回來。

  “管家。”不等那侍衛再次開口求饒,海沉溪便沉聲喚管家,随即給了管家一個眼色,隻見管家一招手,原本守在院門口的兩名侍衛立即走了進來,一人快速的堵住那受傷侍衛的嘴,随後兩人架着那侍衛快速的離開了院子。

  “沉溪。父王希望在大是大非面前,你能夠全力的輔佐父王,而不要與你大哥他們相鬥。”任由小兒子處置了大兒子的人,海王卻也隻是輕歎口氣,目光帶着一絲懇求的轉向海沉溪,希望他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

  海沉溪卻沒有因為海全的責備而露出驚恐的神色,散漫如他,依舊品茗賞月,半晌才憶起海王在對他說話,便敷衍道:“父王說的是。隻是世子的人實在是太弱。這般簡單的事情也辦不好,若是留着,日後隻怕還會拖累海王府,倒不如趁此機會處決了。父王,您說呢?”

  海全見海沉溪這般解釋,亦是覺得有理,便隻能點了點頭,沉思半晌後再次開口,“這次的确是越兒的人不堪重用。跟蹤人也能跟丢了。”

  聞言,海沉溪眼底則是劃過一絲冷笑,隻怕此刻海越正在大發雷霆吧。

  隻是,這次的事情本就是海越橫插一杠,自己已是按照父王的意思挑選好跟蹤齊靖元的人手,卻不想海越着急表現,這才臨時換成了他的人。

  卻不想,這些人在一開始便被齊靖元發現,齊靖元将計就計讓侍衛假扮他的模樣引得海越的人在京城中亂竄,更是趁夜反過來偷襲了海越的人。

  這樣的事情,如此的不光彩,即便這些人死光了,海王府也不會出面,更不會去找齊靖元對峙,否則兩方一旦對峙,吃虧的隻怕是海王府。

  “沉溪,你可知齊靖元此時身在何處?”斷了線索,自然不知曉齊靖元的動向,海全則是抱着一線希望的問着海沉溪。

  “不知道。此時全權交給了世子,兒臣便沒有插手。”伸了個懶腰,海沉溪打了個哈欠,随即站起身對海全拱手道:“天色已晚,父王還是盡早回去歇息吧。兒臣告退。”

  說着,便見海沉溪心情甚好的離開了院子。

  “王爺。”看着郡王這般不願為王爺分擔,管家有些心疼海全的開口。

  “唉,這孩子還是在怪本王。”輕歎口氣,海王眼底快速的劃過一絲哀傷,繼而覆上和煦的光芒,讓人察覺不出他心思的轉變。

  “再撥些人給越兒吧。他們兄弟之間有隔閡,總不能看着越兒總被沉溪壓制的死死的。”如今海王府的甯靜對于海全而言是最為重要的,唯有蕭牆和睦,他才能夠放心做自己的事情。更何況,他亦是不願看到自己大業未成,而自己的幾個兒子卻先鬥起來的狀況。

  “是,王爺。”管家記下海全的吩咐,卻并未立即去辦,而是盡職的守在海全的身邊,伺候着自家主子。

  “算了,本王親自去看看越兒吧。還有事情吩咐他去做。”卻不想,海全想了片刻,竟是站起身,領着管家踏出院子。

  容府。

  經過幾日的作法,纏繞在容府靜心居的小鬼終于被收服。

  餘公公看着命道姑收起器皿的九玄師太,始終沒有看出些什麼,隻覺這九玄師太在靜心居擺了整整六日六夜的道法,直到今日深夜才收工。

  看着九玄師太略顯蒼白的臉色,餘公公腆着笑的走上前,“師太辛苦了,不知這小鬼是否已經收服?”

  九玄師太接過徒弟奉上來的熱茶喝了一口,目光則是冷淡的瞥了餘公公一眼,随即從桌案上拿起那面她作法時用的銅鏡,冷淡的開口,“公公若是不信,大可直視這銅鏡。不過,這銅鏡的小鬼可是十分的厲害,公公小心被他懾了心魂變成活死人。”

  九玄師太語氣平靜,面色肅穆,雖然對餘公公不假辭色,但她盛名在外,又是俞道長點名之人,餘公公即便心中存了疑惑,亦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便笑着開口“師太嚴重了。我豈會不相信師太?”說着,餘公公的腳步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漸漸拉開自己與九玄師太的距離。

  “師太。”可這是,容雲鶴卻是從裡屋走了出來,看到九玄師太,臉色卻是越發的沉重,立即開口,“師太,小鬼已除,為何祖母還沒有蘇醒?”

  見容雲鶴滿面的焦急,餘公公心頭亦是一緊。這皇上可是在宮中等着好消息,想着陳老太君若是醒了便可接回容貴妃,可此時陳老太君竟然還在昏迷中,實在是蹊跷的很。還是說這是容雲鶴胡說的?

  “容公子,奴才去看看老太君。”餘公公對容雲鶴報備一聲,便領着守在院外的太醫走進内室。

  卻果真見陳老太君竟如以往一樣躺在床上昏睡。

  “快快快,給老太君把脈。看看老太君還有何不适的地方。”立即指揮着太醫們為陳老太君診病,餘公公則是立于床邊等候着結果,心頭不禁焦急了起來,若這次再帶回讓皇上失望的消息,隻怕皇上會生吞活剝了自己啊。

  而此時,容雲鶴則也是領着九玄師太走了進來。

  隻見九玄師太看眼圍在陳老太君身邊的七八名太醫,眉頭不着痕迹的皺了下,随即冷然的開口,“老太君體内的小鬼剛被收走,正是體虛之時,你們豈能團團圍住她,用你們的污濁之氣污蔑她的病體?難道就不怕她病上加病?”

  聽到九玄師太的聲音,衆位太醫診脈的手微微一頓,卻也知這九玄師太不但道法高深,醫術也是頂尖一流,即便他們想在她的面前擺出太醫的官威,可人家是出家之人,壓根就不把這些塵世間的威風看在眼中。

  衆太醫一時沮喪,隻能聽從九玄師太的話,由太醫院首一人守在床邊為陳老太君把脈。

  而九玄師太自己亦是站在較遠的地方,等着太醫院首的結果。

  “奇怪,老太君的脈搏與之前診斷時一模一樣。”太醫院首仔仔細細的為陳老太君把了半柱香的脈,卻是滿眼不解的搖着頭。心中不禁暗想,若是老太君體内有小鬼作祟,如今小鬼已除,那也該清醒過來與常人無異,可為何還是這般模樣,而且脈息與之前的一模一樣,實在是太過奇怪了。

  “師太,不如您來瞧一瞧。”餘公公見太醫院首實在是瞧不出個所以然來,便隻能請九玄師太前來。

  聞言,九玄師太淡掃那太醫院首一眼,見對方離開床邊,這才上前,坐在床邊伸手輕搭在陳老太君的手腕上,為她細細的把脈。

  容雲鶴立于九玄師太的身後,滿面的愁容,眼中更是泛着對祖母的擔憂。

  這一切落在餘公公的眼底,也是讓他不由得歎了口氣,真是一事接着一事。

  以往容家一切順暢,如今這老太君卻是卧病不起,更讓人憂心的是,竟還查不出到底是何原有。

  隻見九玄師太的把脈時間亦是超過了一盞茶,而随着時間的推移,九玄師太臉上的神色也越發的凝重,便見她放開把脈的手,伸手輕輕撐開陳老太君的雙目仔細的觀察着,最後才收回手站起身。

  “師太,我祖母……”這一次,是容雲鶴第一個開口,隻見他沖到床邊,細心的把陳老太君的手臂放入被中,眼中含着重重擔憂的問着。

  “咱們到外間說吧。”卻不想九玄師太卻是輕歎口氣,眉宇間神色沉重的說完,便轉身出了内室。

  “師太,老太君沒有什麼不妥吧。”衆人出了内室,就連餘公公也心急的問着。

  九玄師太掃了眼餘公公,随後把視線放在容雲鶴的身上,緩緩開口,“老太君身體已無大礙。相信這些,太醫也已診斷出來。”

  聞言,餘公公立即看向一旁的太醫院首,見他朝自己點了點頭,這才又看向九玄師太,不明白她到底發現了什麼。

  “既然祖母身子已無大礙,那為何過了這般久還沒有清醒的迹象?”容雲鶴并非醫者,自然不會讨論這些醫學上的事情,他唯一擔心的便是自己的祖母為何還不醒來。

  “老太君這些日子一來深受小鬼的困擾,也虧的老太君是心智堅毅之人,這才沒有受到小鬼的擾亂,而隻是以沉睡的模樣示人。但即便是這樣,卻也是極其消耗人的心神。老太君如今還未清醒過來,便是因為她心神耗損過度,且加上小鬼擾亂了她的三魂七魄,使得老太君身子并無大礙,但心神卻已是眼中受損。這必須給她時間慢慢的恢複。”九玄師太看着屋内的人,淡然的說出陳老太君昏睡不醒的原因,其中夾雜的佛法道法卻讓在場的衆人聽得迷迷糊糊。

  “那依照師太的意思,老太君知曉再沉睡幾日,便能夠清醒過來?”餘公公心頭暗自焦急,卻又不太懂得道法的奧義,隻能開口問着。

  聽着餘公公外行人的提問,又見他并沒有聽懂自己方才話中的意思,九玄師太則是懶得理會他,隻是對容雲鶴開口,“若是身體虛弱,那自然是用藥理調養。但心神的耗損,則唯有念經誦佛,才能凝聚老太君渙散的七魂六魄,使七魂六魄重新凝聚起來,這樣才是一個正常人所具備的。否則即便勉強讓老太君清醒了過來,隻怕也是一個廢人。”這一次,九玄師太把話說的極其明白,端看各人的領悟能力了。

  “這麼說來,還需要為老太君誦經念佛,這樣才能讓老太君健康的清醒過來。”餘公公隻覺事情怎會這般的麻煩,一會作法一會還要誦經念佛,這小鬼纏着誰不好,竟是挑着這容家下手。

  “不知應當誦經念佛多少日才能讓祖母康複?”而容雲鶴卻是問出極其重要的一個問題,看着躺在床上的祖母,他心如刀割,隻希望祖母能夠早起康複。

  “七七四十九日。”而九玄師太卻是緩緩吐出這六個字來,頓時讓容雲鶴皺起了眉頭,而餘公公則是張大了嘴巴。

  隻是,九玄師太的話還未說完,看着面前幾人的表情,九玄師太平淡的接着往下說,“纏住老太君的小鬼極其厲害,因此誦經的最佳地點便是普國庵,而唯有老太君的至親誦經才能讓老太君在四十九日内清醒。除此之外,若換了地點,隻怕要九九八十一日。若是換了人,隻怕老太君會永遠沉睡。”

  聽完九玄師太的話,餘公公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卻還是詢問道:“師太,既然是至親之人,想必容公子也能誦經念佛吧。”

  隻是他的話音還未落地,便感到九玄師太射來一記冷光,隻聽見九玄師太聲音冰棱道:“普國庵從不接待男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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