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冷寂歸來
“抱歉師父,我現在還不能。”夜懷意氣風發的臉有些頹廢。
“為師也幫不了你什麼,這是一顆固元的丹藥,你想辦法讓冉冉她服下,這顆丹藥至少可以保證冉冉平安度過成親這天,為師也隻能盡這點綿薄之力了,至于以後,她的命是生是死就得你拿主意了。”普陀大師神态莊重昂,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慢慢從袈裟的寬袖裡拿出了一個透明的小白瓷瓶,裡面依稀可以看見一顆圓滾滾的黑色丹藥,他說完就将這個小瓷瓶交到了夜懷的手上,手上的念珠滾起,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多謝師父。”夜懷握緊手中的白瓷瓶,目光看向遠方,那裡依稀能看見一襲窈窕的身影。
高冉冉從遠處慢慢走來,淺笑盈盈道:“師叔,夜懷,你們怎麼都在這裡,都在等着你們兩個開席了。”
“沐老将軍來了沒?”夜懷問。
“來,都來了,我點了一下人數,沒看見你,這不就出來尋你了麼?你也是,都到吃夜飯的關口了怎麼還拉着師叔出來了呢?有什麼事不能吃完年夜飯再說呢?”高冉冉嗔怪他道。
夜懷淡淡一笑,接過她的話道:“既然開席了,師父請吧。”
高冉冉沖着夜懷眨了眨眼睛,低聲道:“等下吃完年夜飯有件事情我們要去辦。”
“什麼事?”
“殺一個人。”
夜懷詫異的看她一眼,默不作聲,道隐大師到了京城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他也知道冉冉想殺的人是皇甫帝師,他點點頭,算是應允了。
三人入了席,衆人席間一陣觥籌交錯,說了一些互相祝福的話,也表達了一下各自對于來年的期許,酒席間言笑晏晏,一派和諧之景。
宴席過後,每個人都似乎有自己的事情,大哥要去找柳言,二哥要照顧着皇甫柔,沐奕軒要陪着夏凝雪去賞月,沐老将軍也是突然在宴席後将夜懷叫走了着,不知去說了些什麼事。
高冉冉看天色才黑一陣,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普陀大師和玉道人都是偷偷來的,借着夜懷的馬車出了城,按照高冉冉與玉道人約定的地點先行去了普陀寺,一邊又故意讓冷千秋将道隐大師到了普陀寺的消息傳到皇老帝師的耳中,他們相信皇老帝師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肯定會望風而動。
外面前兩日的初雪已經見了底,露出光潔的地面,微微濕潤的土地上的桃花與梅花一色新開,仿若千年的夢境突然盛開,有緩緩的春意交織其中。
高冉冉看了一眼院中交織競開的桃花與梅花,款款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剛進門,就聽到一道懶洋洋的聲音響起:“臭女人,你還知道回來啊!你就這麼着急着把自己嫁出去麼?”
聞見聲音,高冉冉的頭有些痛了,她打量了外面一眼,關上房門,轉身坐在了高椅上,嫌惡道:“你怎麼回來?”
冷寂厚薄适中的紅唇漾出一抹風流恣意的笑容,钰體橫成于高冉冉雕欄玉砌的大床上,面色妖娆,看上去越發妖孽如初。
“怎麼,不歡迎?”冷寂薄唇輕啟。
“歡迎。”高冉冉幹巴巴的擠出兩個字眼,瞅了瞅房内一眼,似是在找什麼人。
“你别找了,蘇淺沒回來。”冷寂坐了起來,妖孽的神情收了收,提到蘇淺的時候自美色有些收緊。
高冉冉敏銳的察覺他的神色變化,問他道:“胡夷的情況還是不樂觀麼?”
“别提了,我們都被程勝那小子耍了!”冷寂提起程勝就恨得咬牙切齒的。
高冉冉心頭一疼,呼吸一滞,程勝給予她的剜心之痛如同曆曆在目,原本退散的恨意又在這一瞬間凝聚,她努力的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較為平靜:“他做了什麼?”
“還能做什麼?勾結大祭司呗!好在我早就看那小子不是什麼好人,早就有防着他一手,若不是因為蘇淺念着他是她的哥哥,我早就結果了他了,哪裡能容得他得意到現在。”冷寂将事情說得輕巧,在高冉冉聽來這件事情卻并沒有那麼簡單。
冷寂處理事情向來有一個習慣,越是十分困難的事情他嘴上說起來就越是風輕雲淡。
胡夷的形勢恐怕很不樂觀,冷寂能在如此形勢之下還趕回來,她心裡再次被感動連連,看他一身風塵仆仆的,想來是趕了不少路,對他的嫌惡之情瞬間煙消雲散了着。
“是是是,你最有本事了,現在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您冷家主的名号,不但坐穩了冷家家主的位置,還抱的胡夷美人歸,我可等着喝你和蘇淺的喜酒呢!”高冉冉看他有些悶悶不樂的,想着今天是除夕,忍不住打趣着他,想讓他開懷一些。
“冷家的事情,多謝你和夜懷了。”他低聲道,緩緩從床上站了起來,抖了抖滿身的風塵,眼角瞥見窗外一角墨色的衣角臨近。
高冉冉難得看他用這麼正經的口氣說話,正想說不用謝,一家人之類的話就看到冷寂又是那副妖孽模樣,長腿一身,欺身向前而來:“你就這麼想嫁給夜懷嘛?他到底有什麼好的?難道比我還好嗎?長的比我好?還是性格比我好?”
高冉冉嫌惡的将他往身後推了推,這個模樣,若是夜懷看到了,估計又得吃醋了,推了半晌,沒推動,她别過頭去,冷哼一聲:“他是長的沒你好,性格也沒你好,雖然我也說不上他哪裡好,可是啊,他就是誰也替代不了!”
門外那縷緊張的氣息這才舒緩了些,高冉冉撇撇嘴,對着冷寂使了個眼色,一副你玩什麼把戲我都了然的模樣。
冷寂覺得無趣,徑直起了身,高冉冉得了自由,活絡了一下僵硬的身子骨,伸手利落的将房門拉開,夜懷一身黑衣似是踏着夜色而來,立在門口,冷漠的臉上高貴清華,絲毫沒有因為被發現了身形而感到尴尬。
“我剛到。”夜懷面不改色的道。
“冷家主如今是有家室的人,當懂得避嫌二字應當如何做,冉冉是待嫁之身,冷家主這樣随意的進出冉兒的閨房似乎有些欠妥當,本王不介意将蘇公主從胡夷請過來好好教導教導冷家主這避嫌二字如何寫。”夜懷平淡的眸子閃過一絲黑色,清清淡淡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語氣卻透着生硬與清冷,直接向着冷寂發難。
“夜懷,你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我是幫你測試一下這個臭女人對你的忠誠度,你怎麼狗咬呂洞賓,這麼不識好人心呢?”冷寂惡寒着一張臉,夜懷這分明是将方才他做的那些小動作都看穿了,可他還居然故意站在門口看戲,這個黑心腸的!
“這麼說來,本王還要多謝冷家主的好意了?”夜懷微微擡了擡眼皮。
“算我倒黴,行了吧?我認栽!”冷寂有些垂頭喪氣着,誰讓他還欠着夜懷人情呢,這種被人捏着尾巴的感覺真不好受着。
“活該!”高冉冉沖他擠了擠鼻子。
“冉冉,你還沒進門呢,這就護着他了!這還得了,以後要是嫁了進去,夜懷他不欺負死你!話說你也不想想,是誰一直在暗地裡幫襯着你打理着影殺的,怎麼說我也算是半個婆家人,你就這樣對我?”冷寂皺了皺眉頭,似無比歎息的說道。
“貌似我一直都護着夜懷,怎麼,你有本事找你家蘇淺來罩着你,你現在可是胡夷未來的王的男人啊!”高冉冉好不留情的怼了回去。
冷寂的俊臉一黑,神色微沉一瞬,薄唇輕勾,低頭随意的用手撫了撫原本就沒有褶皺的衣擺,看向高冉冉的目光波瀾似有若無,他淡淡的笑了笑,聲音有些得意:“當王的男人沒什麼不好,我能娶到王一樣的女人,這也充分說明了我冷寂的魅力!”
高冉冉沖他翻了翻白眼,冷寂看她不以為意,有意的想要為難起夜懷着,他清了清嗓子,語氣凝重的道:“冉冉,我記得京城有問禮的習慣,我身為你的婆家人怎麼說也要幫你把把關,好好審問一番你這個未來夫君,看看是不是合格才行!”
“行,不過我得問問夜懷的意思,你怎麼看?”高冉冉想了想,确實京城成親之前的新人都有這麼一條規定,操辦嫁妝的事情都是大哥和二哥在做,這問禮的事情就索性遂了冷寂的心思好了。
“本王無懼。”夜懷風輕雲淡道。
“這個一問什麼來着?”冷寂轉了轉眼珠子,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個為難夜懷的機會,他可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放過,更何況,他還是作為娘家人來審問夜懷。
“正所謂問禮有七問,這個呢,恩,一看’相貌,二問房産,三問家産,四問年紀,五問親屬,六聞人品’,這樣吧,我就先問問你的家産有幾何,看看你的家底是否殷實?”冷寂端詳了一眼夜懷的相貌,他的相貌除了比不過他,自是無可挑剔,所以直接跳過了第一項,直接開始問第二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