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你還是不夠資格
當時又加上那個時候的高夫人生産之前那也出現過了一些異象,吉兆頻頻,于是天下更是沸騰了。
這個流言也就傳的沸沸揚揚。
如今朝綱崩壞,老皇帝精于房中之術,身體漸壞,太子和三皇子又還沒有蓋棺定論,想不到現在竟然有人将這件塵封了十幾年的事情又翻了出來,心機不可謂不深沉。
于是乎,十幾年前的“高家鳳星天降,得神女者得天下”的神谕在一瞬間甚嚣塵上,在座的有一定年歲的諸人也不由得想起了這件事情。
那些公子小姐年紀尚輕,在聽到這件事情的紛紛面露詫異,就連太子也是劍眉緊蹙,這件事情,他卻是不知的。
“得高家之女者得天下”,太子狠狠的握緊了拳頭,父皇如今已經給宣王和高冉冉賜婚已成定局,如何才能更改?況且他今日所為更讓高冉冉不喜于他,如此,想要得到高冉冉就變得更加不可能了。
高冉冉眸色子一緊,這長公主到底存的是什麼心思?她提起這件事情無疑是将她往風口浪尖上推去,也是将夜懷往風口浪尖推去。如果就為了讓老皇帝收回成命,那此舉無疑是愚不可及了!
高冉冉款款起身,聲音嬌弱卻聞者可達:“長公主真是說笑了,這十幾年前的事情,又豈可當真,再說那白半仙也不過是個走街串巷的神棍,因着幾番卦象應驗了,就被傳的神乎其神,焉知他背後有沒有弄虛作假?又或者當時這件事情的背後其實另有隐情呢?再說皇上以仁孝治理天下,摒除鬼神之說,所以這一番白半仙的言論實在是做不得數的。”
老皇帝聽到長公主的這番話也是眸色不善,雖然這件事情在當年傳的是沸沸揚揚,可如今知道的人卻是沒有幾個,他也知曉自己這個皇妹喜歡夜懷的事情,可竟然為了阻止自己給宣王賜婚,連這件陳年舊事都掀了出來,他這個皇妹當真是讓他給寵壞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給宣王和夜懷賜婚,自然有他自己的考量,如此一來,太子也要蠢蠢欲動了,不過也好,正好讓他看看他這兩個兒子到底哪個更成器些,哪個才更能君臨天下!
“婉兒,這件事情塵封已久,你今日又怎地提起,宴席之上,容不得這些鬼卦之說,朕看在先皇的面子上,并不責罰于你,你自己閉門反省吧。”老皇帝臉色一沉,擺了擺手,對着皇甫婉兒冷冷說道,眼中卻有一抹精光閃過。
“是,皇哥哥說的極是,是婉兒多言了。”長公主皇甫婉兒仿佛真的說錯了話般,點頭稱是,便再不開口。`
高冉冉沉默的看着這一切,似乎覺得眼前就如同早就編排好的一場戲碼一般,長公主明明先前還想針對她,可皇上輕飄飄一句斥責的話,她就偃旗息鼓了,這其中有貓膩啊。
高冉冉撞上夜懷同樣探究的眼神,他的眼神依舊沉寂冷冽,劍眉微微皺起,似乎也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跷。
宴席結束,夜懷轉身一個人先走了,高冉冉正慢慢起身,
“皇上,不過是當年的一句戲言,又豈可當真呢?”夜懷徐徐開口,眼睛直直迎上長公主,眼中有冷冽的神色一閃而過。
長公主皇甫婉兒嬌弱的身軀一顫,她從他的眼神竟然看到了殺意!
她如此這般說,為的還不是一個他!
而他始終拒自己于千裡之外,始終将自己視為仇敵,不死不休,難道就因為她生在皇家?養在皇家?又是皇家之人?
她記得曾經她問過他,她問他,如果他不是皇家之人,他是否就會喜歡她,愛她,寵她?
那時的夜懷還很年輕,不似如今這般冷漠,雖然年少,可說出的話也同前刻的眼神一般冷。
他說:“不會,永遠不會,你的出生永遠都不會改變,而我的出生也永遠都不會改變,你同我的距離,是生下來就有的,這種鴻溝,唯有死後才能跨過。”
她聽到這個回答很是傷情,出去躲了一陣,後來回來,便聽說宣王駕鶴西去了,一年之後,他嗜血歸來,如同戰場的修羅一般,陌生的都不認識了。
可她心中對他的愛戀,不但沒有随着時間消散,反而越加濃郁醇厚,日久彌新,漸漸變成了兇口的一顆朱砂痣,隐隐作痛。
太子面色上所有的情緒盡數退去,他換了口氣,慢慢轉頭看向高冉冉,眸光微暖,不複先前的冷漠:“冉妹妹,先前是我誤會你了,還希望冉冉妹妹不要放在心上,這一切都是誤會。”
高冉冉白了他一眼,恍若不聞。
先前明明是他要緻自己于死地,現在聽說那個神谕就想來讨好自己,也真是極品到家了,而且自己又不是聖母,這仇已經結大了,他再怎麼花言巧語,自己也不會忘記他先前做過的事。
她和他以前不可能,現在不可能,将來更不可能!
高冉冉冷着一張清顔,嫌惡的往後倒退了幾步,看着太子微微一僵的表情,語氣厭惡的道:“太子,你我本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我還是那句話,你不夠資格,以前不夠資格,現在不夠資格。”
她壓低了聲音,又冷笑着走近了皇甫瑞,語帶嘲諷的輕聲道:“你将來也不夠資格。”
太子瞬間變得慘白:“高冉冉,你可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我說的是實話。”高冉冉神秘一笑,腳尖輕點,輕飄飄的拉開了與皇甫瑞的距離。
她想,有些話該和太子說清楚了,她鄭重的道:“皇甫瑞,今日之事,注定了我們此生不會是朋友,更不可能有什麼好結果,我高冉冉是絕對不會嫁給你的,若有違背此誓言,我高冉冉願意遭受天打雷劈之刑。”
“你!”太子愣在了原地,似乎有什麼東西堵在了心口,讓他沉悶非常,塞的難受。
皇甫瑞也是心高氣傲之人,在太子之位浸淫已久,見高冉冉如此戲弄于他,一絲好臉色也沒有,冷哼一聲,甩了甩袖子,轉頭走遠。
高冉冉本就不在意他,他走了更好。
這時,三皇子走了過來,腰佩環繞,寵辱不驚的臉上挂着淺淡的笑意,他沖着高冉冉笑了笑,依舊是杏花苑中的傾城風采:“改日再向冉冉姑娘敬酒。”
說的話,有些玄奧的很。
高冉冉朦胧于他的風采,茫然于他的言語,又恍然于他的意思。
三皇子這是間接的告訴她,他對神谕是持不相信态度的,他不會因為神谕去讨好她,也不會因為神谕改變對她的态度,他當她是朋友,不會因為任何外在事物而改變這個事實。
因為,他在祝福她。
改日向她敬酒,不過是在說高冉冉成親之事。
直覺告訴她,她應該相信他。
這樣清雅的男子,應該不會害她的。
時間的輪子又碾過幾日,離上次在長公主府賞燈的日子已經遠去,而關于高冉冉是神女的言論卻日漸遠播京城,一時間,人心惶惶。
有很多人說,既然夜懷要娶高冉冉,那豈不是說明宣王才是命定的帝王,這大陸朝也要面臨着改朝換代了。
也有人說,神女一說,不足為憑,高冉冉不過是個傷風敗俗的女子,女子表白男子已經違背了《女經》的第一條,這樣的女子又怎堪神女之稱?
京城的言論倒向兩邊,風向不平。
高冉冉今日換了身衣裳,在高家,怎麼來說,她都是高家的掌中寶,所以高家人在聽說老皇帝給她和宣王賜婚的事情之後,一時間人心惶惶。
誰都知道宣王是個冷血的主,宣王上次答應以三媒六聘迎娶高冉冉,一直都沒有動靜,本以為淡忘了,卻不想如今卻承蒙皇上賜婚。
高宇哲在高冉冉的閨房擔心了好幾日,念叨了好幾日,終于被高冉冉的一句“且行且珍惜”給打發了回去。
高宇晟向來做事沉穩,再說當時皇上賜婚的時候他就在旁邊,所以對這件事情除了愁眉深鎖,也沒有别的表現。
沐靈溪在聽聞了這件事情之後,也是一驚,對于高冉冉的武功越發管的嚴了起來,就連讓冷嚴教習的時間都自動延長了一個小時。
而冷嚴每次見到高冉冉,還依舊戴着一副冷冰冰的面具,面具下的眸子裡卻盛着以前眼中沒有的光芒,隐隐潛藏着一絲笑意。
高冉冉的武功越發精進,趁着天朗氣清,高冉冉着了一身淺白色的織錦緞的長裙,裙擺上繡着點點的朱紅色的梅花,腰間用一條柔軟的白色玉帶束住,纖腰束束,好不婀娜。
她行走在前院,想要去拜見一下二夫人和三夫人,還沒走近,就聽到一陣吵鬧的聲音。
“砰”的一聲,是茶杯碎落的聲音。
“呦,姐姐這是怎麼了?難道懷孕了如今卻連個茶杯都拿不穩了嘛,咯咯咯……”說話的女子一身鵝黃色衣裙罩體,妝容精緻,身段婀娜,此時笑的花枝亂顫,正是一向平素裡打扮的分外素淨的三夫人。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