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何以解憂?
“咳咳,其實不是這樣的,是我當初讓安大哥保密的,如今既然大家已經重逢,也就沒有隐瞞的必要了,所以安大哥才會一反常态,對不?安大哥?”高冉冉挑了挑眉,既然是安慕白惹來的是非,那她在輩分上将他叫老一些,也算是解氣。
“原來如此。”三皇子皇甫瑾又恢複了之前清淡優雅的笑容,動手理了理身上有了些許褶皺的袍子,大有深意的道。
“恩呢,就是如此。”高冉冉忙點了點頭,以此打消三皇子的疑慮。
三皇子皇甫瑾淡淡的瞟了一眼她認真的小臉,笑着的眼中閃過些許什麼,依舊笑的清淺。
安慕白也點頭稱是:“的确如冉冉妹妹所言。”
“事情竟然是這樣的,那既然安世子稱冉冉一聲妹妹,那安世子若是不嫌棄,以後稱呼我一聲宇哲兄吧。”高宇哲舉着一杯清酒敬到。
“宇哲兄。”安慕白敬道。
四人吃了一陣,席間,三皇子旁敲側擊的又問了安慕白與高冉冉相識的事情,也不知是否相信。
高冉冉又變相的将安慕白嘲諷了一陣,這才罷休着。
酒足飯飽之後,四人緩緩起身,走出門口之餘,安慕白趁機塞給了高冉冉一張紙條,高冉冉不明其意,擡頭看了一眼安慕白,他對着高冉冉挑了挑眉,依舊是初識的模樣,恍若昨日。
到了杏花樓外,三皇子提議送高冉冉回去,被高冉冉婉言謝絕。
高宇哲想要讓高冉冉一同回到高家,高冉冉說,夜懷讓她等他下朝,于是高宇哲便想送她回王府,高冉冉推脫說她已經長大了,自己一個人可以去,高宇哲歎了口氣,也就不再堅持。
眼見着大哥高宇哲走遠,高冉冉找了個僻靜的地方伸手從袖子裡取出了那張紙條,小心的打開一看,卻見紙條之上空無一字,她放在陽光底下,翻來覆去看了一眼,發現依舊是一片蒼白。
難道安慕白在戲弄自己?
許久以後她才知道,那片空白代表的不是一無所有,而是我所有的東西,毫無保留,都是你。
可惜,那也是很久以後了。
“可惡的安慕白,他真的是安侯世子麼?如此戲弄自己,真是可惡,可惡!”高冉冉怒氣沖沖,這個安慕白居然如此戲弄自己,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她又想起安慕白曾經調戲赤劍的場景,忽然想到自己是被他耍了,現在三皇子都知道她和安慕白是舊識了,哪裡還需要用傳紙條的這種把戲,現在的他肯定在某個地方看自己出糗呢!
可惡,可惡!高冉冉狠狠的剁了剁腳!
“怎麼?是誰惹了未來的宣王妃生氣了?”安慕白清朗的聲音自高冉冉身後悠悠響起。
“除了姓安的,還真不知道這天下還有誰敢戲弄于我!這便是安公子的故友重逢的待客之道嘛?”高冉冉語氣冷冷,她可一點都不喜歡被人戲弄!
非常不喜歡!
“好久沒看到冉冉姑娘炸毛的模樣了,真是讓人懷念呢!”安慕白站在陽光底下,有清澈的太陽光從他的身後斜斜射了過來,打在他的身上,分外耀眼。
“你找我出來肯定不是為了氣我的,說吧,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情?如果你是想解釋你為何會突然出現在京城,又為何會投在了三皇子的門下,這些問題,我都不感興趣,因為你自然有你的道理,所以你沒有必要解釋給我聽。”高冉冉先發制人,安慕白投在三皇子門下,必然有他的道理,而且她相信以安慕白和夜懷的交情,安慕白是絕對不會棄夜懷于不顧的。
“冉冉姑娘,你說你怎麼會如此聰明?”安慕白歎息一聲,惱恨的道,“有時候我覺得女子太過聰明不好,可是有時候又希望這天下的女子都能如你一般狡黠可愛,可是我也知道,這天下有也隻會有一個高冉冉;所以,盡管夜懷兄他本身不幸,可是我卻很羨慕他,羨慕他命途坎坷,卻能在生命的最後還能遇見你,高冉冉。”
高冉冉一驚,急忙扯着安慕白的袖子追問道:“你說什麼,什麼叫生命的最後!夜懷是不是又出什麼事情了?他的身子我是知道的,不是最少還可以撐一年的嘛!難道又發生了什麼變故麼?還是說又有人刺殺于他?是不是老皇帝幹的?”
高冉冉的心裡忐忑不安,十分的慌張,夜懷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這個時候,按道理夜懷應該從宮裡回來了,可是他為什麼沒有來找自己?
安慕白視線落在高冉冉緊緊抓着自己袖口的手腕上,反手圈住高冉冉,低聲道:“果然夜懷的病情你是清楚的,看來你最近和他的關系處的不錯。”他寡淡的笑了笑。
高冉冉掙脫着從他的懷中撤了出來,冷着臉道:“如果安世子是來這裡故意看我笑話的,大可不必。”
“冉冉,我不是這個意思,夜懷他……”安慕白低聲附耳在高冉冉耳邊道。
……
大明山莊座落在距距離京城十幾裡外的西塘湖畔,高冉冉來到大明山莊前面,望着呢恢弘大氣,莊嚴肅穆的牌匾,心裡一陣不是滋味。
為何夜懷會突然約她到這裡?難道下朝之後不是應該直接來找自己的麼?怎麼反而讓别人傳話?
高冉冉不作他想,大明山莊的門口有兩個黑衣小厮模樣的人守在門口,氣質冷峻,面容透着淡淡的疏離,遠遠看去就仿佛是兩尊雕塑站在那裡一般,一動不動。
出現的這兩個人打消了高冉冉的疑問,他們身上那獨特的冷峻氣質一如宣王府一般,也如同他們的主子一般,冷漠不容靠近。
高冉冉走了過去,報了自己的身份,其中一個小厮聞言,與另一個小厮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由着這個小厮帶着高冉冉進了山莊裡面。
山莊裡面如同外面一樣大氣磅礴,随處可見花花綠綠的蔥茏草木,更有名貴的花朵點綴其中,内裡更有假山石雕,亭台樓閣,一應俱全,一草一木都彰顯着山莊的富麗堂皇與尊貴不凡,與宣王府中的低調文雅很是不同着。
望着這雍容的山莊,高冉冉剛剛放下的疑慮又不禁提了起來,這不是夜懷喜歡的風格,尤其是這裡,她竟然沒有看到過一朵菖蒲花,不對勁,很不對勁。
高冉冉越往裡面走,景色越是美麗,不過,就是沒有看到菖蒲花,心中的疑慮更重,夜懷真的在這裡嘛?
“到了,主子就在裡面,高小姐請入。”那小厮恭敬的禀告了一聲,便緩緩退了下去着。
高冉冉懷疑的往裡面走了幾步着,擡頭看去,就看見夜懷一身白衣站在湖中亭的中央,手中舉着一個酒樽,負手而立,目光怔怔的望着湖的天際之處,神思悠遠,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的身前方放着一張幾案,幾案之上擺着一隻造型古樸的酒壺還有幾個典雅的酒樽,深遠的神情如同是出塵的絕美畫卷,讓人怎麼也一不開視線。
高冉冉從那副美男出神的絕美畫卷中清醒,暗自一笑,又似想到了些什麼,臉上染上了些許羞緬,慢慢的走了過去。
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夜懷從神思中回過身來,長身玉立,精緻的一張臉望着高冉冉,手上悠然的托着古樸的酒樽,似笑非笑的道:“在外面站了這麼久,想些什麼?”
他手上執着一杯美酒,眼神流轉間将那杯酒遞到了唇邊,香醇的美酒就要飲下,高冉冉腳步快速向前,伸手奪下了他手中的酒杯,怒道:“你以為你是貓啊,貓有九條命,你難道也有嘛!”
“曹操有雲,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本王心煩。”說着,夜懷伸手又将高冉冉手中的酒壺奪了過去着,美酒剛要澆到唇上,就又被高冉冉奪走了着,高冉冉美眸之中噴着憤怒的火焰:“杜康可以解愁,亦可以愁上添愁,你若是心裡有不明白的,可以和我說,不要和自己的身子過不去。”
站在遠處的小厮們看到這邊的場景,紛紛心裡一驚着,他們是第一次見到主子召見女子,自然也是新奇,如今見高冉冉竟然還奪下了主子的酒杯,就越發感覺到不可思議,難道眼前那個女子便是未來的宣王妃?高太尉之女,高冉冉?
“這件事情,不是一句話可以說的清楚的。”夜懷一向冷然的眸子上染上了些許憂愁,這是在夜懷的情緒中前所未見的。
高冉冉心裡咯噔一聲:“你若是不說,又怎麼知道事情我會不明白呢?一句話說不清楚,你可以慢慢說,我有的是耐心,也有的是時間。”
夜懷聲音淡淡:“沒事。”
“若是沒事,你何以在這裡以杜康解憂?夜懷,我與你相處這麼久,你的舉動一場,難道我會察覺不出來嘛?”高冉冉站在夜懷對面,皺眉說道。
夜懷垂了垂眼睑,不忍對上高冉冉清澈純潔的目光,這件事情,對她而言,或許是傷害,也或許太過殘忍。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