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奇怪的夢
“宇晟他經常念叨你,哪裡會覺得你會欺負了我?”皇甫柔愣是被她弄得苦笑不得,到了眼眶的眼淚也頓時又打回去了着。
高冉冉無語了,她怎麼就不會欺負人了,她看起來就這麼良善嘛?
“恩,好了,事情已經說開了,我們去找二哥吧,别讓他等太久了,你們新婚燕爾的,分開一刻都是如隔三秋,二哥估計看不到你的這段時間都已經恍若隔世了。”高冉冉打趣着她,心情也輕松了起來。
正說着,橋梁那邊有個探頭探腦的黑影正望着這邊,躊躇不前着,高冉冉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二哥麼?
她捅了捅嬌羞無限的皇甫柔:“嫂嫂,你看,那不就是二哥嘛?”
皇甫柔順着高冉冉的視線看去,正好看到呆頭呆腦往這邊張望的高宇晟,高宇晟看她也在看自己,目光接觸間,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一雙眸子在黑夜中澄亮無比。
“嫂嫂,走吧。”高冉冉從凳子上起身,牽着皇甫柔一起走出了亭子。
“二哥。”高冉冉微笑着喊道,見他長身玉立于長廊門前,手上拿着一件粉色的寬大鬥篷,看着二人前來,應了高冉冉一聲。
他轉身看着皇甫柔說道:“外面風大,你身子受不得寒的。”随手就給皇甫柔披上了鬥篷,手指觸碰間,情感綿長細膩。
望着二人這般你侬我侬,高冉冉有些不高興了:“二哥真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妹妹,我與嫂嫂在亭子裡也吹了不少風呢!”
高宇晟頓時有些尴尬起來,他在書房處理了一些府裡的事情,突然聽到外面呼呼作響的大風,就想着柔兒穿的單薄,急忙就拿了柔兒的鬥篷出來……
“好了,逗二哥你的,看到二哥與二嫂的感情如此好,我心裡真為你們高興,你們感情越好,我就越放心。”高冉冉含笑望着二人,一個優雅高貴,一個溫文爾雅,怎麼看怎麼覺得般配,怎麼看都覺得是一對璧人。
“對了二哥,大哥呢?我來這麼久怎麼也沒有看見大哥,他去哪裡了?”夜黑風高的,二哥還出去了不成?
高宇晟攬着皇甫柔一路往内院走去,邊道:“大哥出去了,他約了柳家的小姐一起去城隍廟看燈,估計過會才會回來。”
“這麼說來,大哥的好事也近了,真是可喜可賀。”高冉冉喜上眉梢,柳言有一顆俠義豪爽之心,大哥也是爽朗之人,這二人也是天作之合。
“恩,不過大哥的口風比較嚴瑾,隻推說是朋友之情,那日我點撥了他一夜,他才開竅了些,如今那柳言似乎也對大哥有意,我就主張他趕緊去柳府下聘,将親事給定下來,冉冉,你回頭也催促他一番吧。”早日将事情定下來,也會少一番變故。
“這是好事,我回頭見着他肯定會提這事的,更何況,我也挺喜歡柳姑娘的。”高冉冉點點頭,這門親事是該早點定下來才行,成王府那邊似乎也對柳言勢在必行着,她得讓大哥抓緊一些,不能光顧着抓住美人心,還得美人的父母點頭同意才行。
“恩,外面風大,二哥帶着嫂嫂趕緊進屋吧,我得回去了,方才二嫂與我在亭子裡時說了不少話,估計也累了,你帶二嫂回房休息吧,我就先回王府了。”昨日的事情她還有些沒有弄清楚,又太困以緻于都沒有找夜懷問的明白,再加上她睡着的時候朦朦胧胧聽到了管家銘城的聲音,估摸着夜懷也回去了,剛好回去問個清楚着。
更重要的是,她要将今日皇甫柔所說之事告訴夜懷,這事情她一刻也不想耽誤着。
“你又要回去王府,我還以為你會回來住上幾日呢。”高宇晟有些失望,自從冉兒與夜懷親近以來,隔三差五的就往王府跑,吃住都幾乎都在王府了,更何況,眼見着年關越來越近,離着冉兒出嫁的日子也将近了,這以後,她就更難回家住了。
“這陣子忙完了我就會回家住了,二哥放心,我也記着日子呢。”看着高宇晟眉眼間的憂愁,高冉冉自知自己在家的日子以後也會越來越少,也覺得自己成親之前不應再住在王府了,急忙寬了寬高宇晟的心,順便想着回去之後也得和夜懷提提自己回家住的事情。
“那我送送你。”高宇晟急忙要出門相送。
高冉冉攔住他,看了眼他身後也相繼起身的皇甫柔一眼,道:“你還是好好照顧嫂嫂吧,你我都是兄妹,嫂嫂也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間有什麼好送的?再說我過幾日就回來了。”
“那好,你要是回來就提前和我說,我讓廚房給你做好吃的。”高宇晟便當真不送,喚了陳叔來送高冉冉着。
陳叔在路上簡單的将高府最近的情形說給了高冉冉聽,在聽到陳叔稱贊長公主管理有方的時候,她點了點頭,覺得自己真是給二哥挑了一個好嫂嫂。
在乘車回王府的路上高冉冉想着該怎麼與夜懷說起當年的真相,那件事情夜懷嘴上不提,她也知道,那是他的心病。
“王爺回來了沒有?”高冉冉向管家銘城問道。
“主子這正在内室歇息。”銘城微微屈身,彬彬有禮道。
内室裡,夜懷眉頭緊蹙,似乎又回到了那個陰森的日子,全府上下都籠罩着一層死亡的霧氣,他在霧氣中摸索,一個個熟悉的泛着青色僵硬的臉在霧氣裡朝着他走了過來,他大聲的喊道:“李叔?溫姨?……”
一張張青紫的臉在他身邊面無表情的擦身而過,他惶恐伸手想要去抓住他們,抓到手心的都是虛無,最後,他在筋疲力盡的時候,周圍的霧氣突然都消失了,四周寂靜如雪,在遠處的雪地裡走來一個白衣束發的男子。
他擡起頭,熟悉的面容讓他欣喜:“父王?”
高冉冉走進内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雙眼緊閉的夜懷,眉頭緊緊蹙起,如玉的臉上帶着平常難得一見的急切與恐慌,他呢喃着:“父王,不要走,不要走……”
她急忙快步走到了床邊,用力的握住了夜懷的手,安撫性的摸着夜懷的額頭,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邊,輕聲的呼喚着:“夜懷,夜懷,你醒醒,快醒醒。”
她的呼喚如同是夢魇裡的一方晨鐘的鐘聲,緩緩傳入了夜懷的耳中,他忽然猛然睜開了眼睛,有些迷茫的看向四周,似乎在找什麼東西,滿眼的失望之後,他歎了口氣,伸手扶着額頭,十幾年了,他已經十幾年不曾夢見他的父王了。
“你做噩夢了?”高冉冉拿着帕子輕輕的擦拭着夜懷額頭冒出的細汗,她與夜懷相處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做噩夢。
夜懷反手握了握她,漆黑的眼瞳如同是一汪古井,将高冉冉嬌小的身軀攬在了自己的懷中,閉上眼感受她甜美的氣息,幸好,他還有她。
“是夢到你的父王了麼?”高冉冉從旁邊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溫水給他潤喉,她很少見到夜懷會被吓出薄汗,再加上他方才睡夢裡急切的呼喚,他應該是夢到了宣王府滅門的時候吧。
夜懷目光閃了閃,将水端到唇邊卻不喝:“我方才夢到了我的父王,還有許多宣王府的人,有陳叔,還有溫姨……我已經很久沒有夢到過他們了,十幾年了,在夢裡他們都不理睬我,一個個面無表情的從我身邊走過,或許是在埋怨我這麼多年都沒有為他們報仇。”
夢的時間很短,但是那一張張镌刻在了他記憶中的臉讓他平靜的記憶再次翻江倒海,那些血腥的事情仿佛就在昨天。
“你别這樣想,夢都是虛無的東西。”高冉冉安撫着夜懷,她能感受到夜懷的不安,柔聲道,“我今天回了一趟高家,見到了皇甫柔,她向我說了一些東西。”
“她說了什麼?”夜懷整個人都鎮靜了下來,聽到皇甫柔的名字,眉宇間都帶着一股冷意。
“你不要怪皇甫柔,當年的事情與她無關,她也是受害者。”高冉冉歎息了一聲,夜懷現在的情緒波動太大,她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出真相,真怕會刺激到她。
“不,她不是,是她害死了父王!”夜懷的眼中迸發出一股子冷然的殺意,緊握着的手背青筋凸起。
夢裡的父王一言不發,手中還拿着一塊繡着青鸾的帕子,那帕子上的圖案分明是皇甫氏的女子才該有的東西,在夢裡,父王将那塊帕子給了自己,神晴欲言又止,最後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眼中的神色既痛苦又糾結。
父王肯定是在暗示什麼,他記得皇甫柔也有不少那樣的帕子,那是皇甫氏的公主特有之物,不少的公主也有類似的帕子,父王給自己那塊帕子是在暗指是皇甫柔暗害的他麼?
“不是這樣的,夜懷你誤會了。”高冉冉急忙解釋着,夜懷以前對皇甫柔冷淡卻也不會産生殺意,因為他是一個非常冷靜的人,他現在的這般變化肯定與他方才做的那個夢有關。
夜懷并不是一個會情緒化的人,他肯定還隐瞞了一些事情,而這些事情肯定也與方才的那個夢有關。
“你的父王在夢裡是不是和你說了些什麼?”除非是老宣王與夜懷說了什麼,不然夜懷不會一口咬定皇甫柔害死了老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