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舉報大志,”大個兒回到旅店,看到鳳尾竹全體成員都在,遂指着大志說道,“他嚴重違反了紀律,成了鬼子全城緝捕的危險人物,對我們任務的完成徒增了困難。”
“什麼意思啊?”喬曉靜對大個兒的話甚是不解。
“怎麼回事?”翠玉和阿紫也湊了過來,驚疑的看着大個兒和大志。
“讓他自己說,聽聽他都幹了些什麼好事!”大個兒坐在了桌邊,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用那種怒其不争恨其不醒的眼神看了一眼大志,頭偏向了别處。
“你們都看我幹什麼?”大志看到喬曉靜、翠玉和阿紫三人目光都放在了他身上,略顯失望的說道,“你們是不是跟大個兒一樣,也認為我在外面惹事了,讓鬼子盯上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喬曉靜說道,“你們總得說出來,是不是?你們誰也不想說,或者打算繼續隐瞞下去,那你讓我們怎麼判斷,我們也不是能掐會算的神仙啊!”
“對對對!”翠玉催道,“趕緊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兩個大老爺們,”阿紫搖頭道,“說話有這麼難嗎?是不是成心想将我們急死啊?快點兒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有鬼子全城緝捕又是怎麼回事?”
“你們問我,”大志歎道,“我該問誰,我真不知道緣由,反正就被鬼子當成兩位危險人物,差點被鬼子打成了篩子,隻可惜那些畜生的槍法太差了,差得不敢相信。”
“聽聽!”大個兒又說道,“你們都聽到了吧?關鍵的地方總是一句帶過,明顯就在避重就輕,刻意隐瞞事實真相嘛。這種态度豈是交代問題的态度,豈是主動配合尋求問題解決的态度?還不能說,一說就像跟人急眼……”
“好啦好啦,”喬曉靜向大個兒擺了擺手道,“你也沒必要那麼激動。咱們這是一個整體,隻有我們這個整體聚在一起,才能爆發不可估量的力量,因此沒有什麼事情是那個人的,出了問題也不能是那個個人的問題。咱們這樣,都别急,坐下來,慢慢說。”
“你别嫌費勁,”翠玉看了大志一眼,又将目光轉向大家夥,冷靜的說道,“咱們也都别嫌啰嗦,讓大志說,大個兒最後補充,就從今天出門開始直到回到旅館,這期間發生的任何事情都不要省略,事無巨細,一件件全部說出來,大家也好讨論問題出在哪兒。”
“恰好我們現在有的是時間,”阿紫笑道,“就坐下來聽聽你倆的故事,也許從中還能受到啟發,有利于我們三人的工作,這也說不定。”
“好吧,”大志強控着煩躁的情緒,歎息一聲道,“你們既然這麼想了解我出門之後發生的事情,我就好好給你們講一講,你們恰好評判一下,看看我到底錯在哪裡,或者說哪一件事情做錯了。令我難受的是,我到現在也沒有搞清楚自己到底錯在了哪兒。”
“說正事,多作鋪墊沒用!”大個兒依然對大志充滿了怨氣。
“我與各位分開,”大志瞪了大個兒一眼,淡淡的說道,“沒有做任何停留,徑直來到了hb市宣傳部。我在周邊轉悠着,并未看到有什麼大人物出入,但我總不能在那宣傳部大門口轉悠吧。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我便來到了不遠處的一處瓜果蔬菜攤……”
喬曉靜認真聽着大志的話,并不時點着頭。
翠玉就像在聽說書人講故事,每聽到驚險刺激之處,她的表情也會随之而變。
阿紫則安靜很多,她始終保持着同一種神情,目光總盯着大志的臉。
而坐在一邊的大個兒情緒要豐富很多,當聽到大志與鬼子糾纏,險些喪命的時候,他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并滿是懷疑地搖着頭。
大志将如何與那菜販子發生争競,如何引走鬼子,又如何逃離鬼子槍口等等一系列遭遇,毫無保留的向喬曉靜、翠玉和阿紫講述了一遍,當然很多情節大個兒也是首次聽到。
“說句公道話,”喬曉靜的目光在大志和大個兒之間遊移着,她不解的說道,“我确實沒有聽出來什麼問題,整個過程簡單且明了,并未哪件事有問題,或是處理不當。”
“還是那個問題,那為什麼鬼子就會将他當成危險人物,滿大街追趕,似乎不将他逮住誓不罷休的樣子?”大個兒揪住這一點,總是不打算松開。
“我贊同曉靜的看法,”翠玉并未理會大個兒之言,嚴肅認真的說道,“大志說的每個字我都聽得清楚。沉着應對突發事件,危急關頭不急不躁,頗有大将風範,對那菜販子補償也算妥當。不過替他叫冤,鬼子的賬算在他頭上,況且還是他所剩不多的夥食費。”
“大志英雄豪傑,”阿紫也稱贊道,“這一點自然不用多說。不過被鬼子誤認為危險人物總不是什麼好事,我覺得還是應該小心為上,畢竟大志還得外出……是吧?!”
“對,”大個兒接着說道,“我就是這個意思,可你們就像沒有聽到似的。”
“哼,”大志搖着頭,沉着臉道,“變得還真快!這時候就成這個意思了,不是那個意思了?真可笑,剛才還口口聲聲讓我老實交代,讓我說出怎麼引起了鬼子注意,甚至怎麼惹着鬼子了……唉,這人可真是善變得很,不變則已,一變驚人,真令我反應不及!”
“阿紫的擔憂不無道理,”喬曉靜未接大志的話,也未替大個兒解圍,也許她認為沒有這個必要,也可能她不想再摻合那個無法找到答案的問題,讓大志和大個兒原本有些緊張的關系變得更加緊張和複雜,她淡淡的說道,“還是應該引起重視,特别是大志。”
大志點了點頭,表示接受喬曉靜的主張。
“不過,”翠玉說道,“我有一事不明,大個兒不應該在h省公安廳附近的嘛,怎麼會又到了hb市宣傳部周圍,而且還目睹了大志的事情呢?”
“翠玉不說,”阿紫說道,“我還真忽略了這個細節,h省公安廳與hb市宣傳部之間可有一段路程,兩者之間距離并不近啊!”
“我也想知道這其中緣由。”喬曉靜看着站在一邊,臉上隐約浮現慚色的大個兒。
“首先做個聲明,”大個兒說道,“我并非放着自己的工作不幹跑去找大志的,我也并非是為了找大志的麻煩才去找他的,我是得知那個張必成并不在公安廳内,而且最近幾日都不會在公安廳這一消息,我暫時無事可幹,這才去找大志的。”
“這一點,”喬曉靜說話的時候,目光在大志、翠玉和阿紫身上轉了一圈,她說道,“我相信大家不會有任何懷疑。你是怎麼得知張必成數日内都不會在公安廳的?”
大個兒又将他與那站崗警察的事情簡單陳述了一遍。
“太好了!”喬曉靜激動的差點鼓起掌來,她欣喜的說道,“到目前為止,我們五人之中工作最有成效的就屬大個兒了,他不但見到了張必成本人,而且還與公安廳站崗的警察有了聯系,這為進一步工作奠定了良好的基礎。起碼,這是一條存在希望的路徑。”
“的确如此,”翠玉拉着臉說道,“想想我們整天蹲在大街上,就跟要飯的似的,盯着來來去去的路人,整天就剩看人了,可是看來看去什麼也沒有看到,倒是快将我們自己熬成傻子了。”
“我們決定放棄這種白耗時光的盯梢,”阿紫說道,“意欲采取更為有效的辦法。”
“什麼辦法?”大志與喬曉靜她們差不多,也是工作一點兒頭緒也沒有。
“沒想好。”阿紫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翠玉說道。
“什麼辦法?”衆人異口同聲道。
“越牆而入。”翠玉随口而來,略頓了一下,接着說道,“隻是有點兒冒險。”
“這算什麼辦法?”大個兒反駁道,“跟入室搶劫差不多,這個辦法肯定不行。”
“我倒是不這麼認為,”大志說道,“在沒有辦法搞清楚标靶人物信息的情況下,要想看清标靶人物形象,隻得近距離觀察。當下也就隻有‘越牆而入’這個辦法,起碼能想出來的就這個辦法了。雖然有些冒險,可是,幹我們這一行的,哪一件事情不冒險呢?”
“雖然不知道這個辦法是否可行,”阿紫說道,“不過我倒是認為這個辦法出乎常人意料,也許能夠收到出乎我們意料的效果,不妨試試,不試誰又知道此路通與不通呢?”
大家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到了喬曉靜身上,這也是她最難的時刻,她的選擇往往決定着未來一段時間鳳尾竹特别小組行動的方向,這不是小孩玩的遊戲,對錯與否,至關重要。
隻見那喬曉靜咬着嘴唇,遲遲沒有做聲。
“反正現在還沒有成熟的方案,”翠玉接着說道,“或者說還沒有可行的方案,任何一種方案都有嘗試一下的必要,若是嘗試失敗了,大不了再回到路邊接着盯梢。”
“若是有個閃失,”大個兒說道,“就怕,就怕我們不一定還有命蹲在路邊盯梢。”
“閉上你的烏鴉嘴,”大志瞪了大個兒一眼,“你既已經認識張必成,自不必以身犯險。然而我們就不同了,我們對那四隻老鼠全然不知,就算是在大街上擦肩而過,也認不出來,如此這般,這任務何時才有完成的可能?”
翠玉和阿紫盯着喬曉靜,焦急地等待着她的意見。
“走,吃飯去。”喬曉靜終于開口了,她深吸了一口氣道,“吃完飯準備一下,晚上行動!”
“好!”除大個兒外,其餘人衆盡皆欣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