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那老伯笑着走進了喬曉靜、翠玉和阿紫所在的屋子,手中還拎着一把勺子,淡淡的說道:“想必你們好幾天沒有正經吃東西了,老漢我家裡清貧,沒什麼好招待的,給你們胡亂弄了一鍋面糊糊,你們找人擡過來吃點吧!”
“這怎麼可以?”喬曉靜覺得讓老伯破費,心裡着實不安,“我們是絕對不能吃您的東西,這是我們的紀律。再說了,您這麼大歲數了,搞點吃的可不容易,我們不能……”
“你這孩子,”那老伯有些不高興,搖頭道,“來我家了,怎麼也得吃頓飯吧?!”
“好吧,”喬曉靜也不想駁那老伯的面子,于是說道,“您既然已經做好了,那我們肯定吃,不過我們不會,也不能在您這裡白吃白住,我們會給您錢的。”
“這叫啥話?”那老伯陰沉着臉道,“鄉下東西沒有那麼精貴,我這房子你們不住也閑着,平常就我一個人,我能住多大點地方?吃的都是續命的東西,更不值錢了,有了你們就吃幾口,要是沒了,你們想吃我也給你們拿不出來。趕緊着,找人将鍋擡過來。”
喬曉靜請老伯坐下,讓翠玉安排大志和大個兒去了廚房,不大一會兒,隻見他倆擡着一口冒着熱氣、飄着麥香的八尺大鍋進了屋子。
“聞着都很香,”喬曉靜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動,走上前來,舀了一勺面糊糊端在鼻端聞了聞,舔着嘴唇說道,“趕緊啊,把他們一個個都叫過來吧!這幾天大家可遭了不少的罪,沒吃過一口像樣的飯,讓他們吃幾口老伯的美味佳肴,他們定然會高興的不得了。”
“太好了!”大個兒滿心歡喜的出了屋門。
“又說胡話了,”那老伯看着喬曉靜說道,“這算什麼美味佳肴,人家有錢人家裡的狗都不吃這種東西,咱們是沒辦法,隻能依靠這東西維系我這條老命了。你們也看到了,老漢我實在沒什麼可招待的,能給你吃的也就這種東西,但願你們不嫌棄才好。”
“不嫌棄,”說話之人光子,他人還未到聲音卻已經到了,他笑着說道,“隻要有口熱乎飯吃,那就是神仙過的日子,怎麼還會有嫌棄這一說?我們這些人天生命賤,不像那些達官貴人和地主老财,吃什麼都覺得香,尤其是你老伯做的,那就更香了,哈哈。”
“你們倒是好伺候,”那老伯看到光子他們魚貫而入,一個個臉上都洋溢着喜色,随也笑道,“一個個也好說話,隻怪老漢我不呆不傻,你們都在說奉承話,這我還是能聽明白的,不過我聽着高興。隻要你們不嫌棄,這樣的面糊糊管夠,你們敞開了喝就是。”
“真喝?”一幹人圍在鍋邊,眼睛盯着鍋裡的面糊糊,饞的口水都要掉進鍋裡了,卻沒人拿碗,也沒人動勺子,那豹子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喬曉靜。
“當然,”喬曉靜一本正經的說道,“叫你們過來不就是讓你們喝面糊糊的嘛,難道還是讓你們看着面糊糊再跟饞蟲作鬥争?喝吧,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可别辜負了他老人家的心意。有空的時候,你們多看看,老人家有什麼可做的事你們就幫着做一些。”
“那就喝吧,一個個還傻站在幹什麼?”那豹子先後舀了三碗,讓大成、小蔡和來福端給了喬曉靜,自己給自己舀了一碗,喝了一大口,看到安泰他們依然隻盯着大鍋看卻遲遲不肯動手,遂向他們吼了一嗓子。
安泰、光子和大成他們這才争先恐後争起了勺子……
“你們吃吧,吃完記着要将鍋給我再支到鍋台上,下頓我還得做飯。天陰下雨,腰痛的老毛病犯了,我得回去躺會兒,就不陪各位了。”那老伯弓着腰,慢慢走出了屋門。
“謝謝大伯,”喬曉靜送老伯至門口,雙手合一不停作揖,并感激的說道,“太謝謝您了,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将鍋洗幹淨的。”
大家吃完飯,豹子帶着所有的男士去了隔壁大房間,喬曉靜、翠玉和阿紫則呆在小房間内,一幹人衆吃飽喝足,又無事可幹,很快便覺得困倦,相繼睡去了。
“好像有人!”大半夜,阿紫突然聽到屋門有窸窣的聲音,小聲對身邊的喬曉靜和翠玉說道,“會不會有賊來了?”
“外面下那麼大的雨,”喬曉靜小聲說道,“哪個賊會這麼敬業?不會的,你肯定聽錯了,很可能是老鼠。”
“睡吧,”翠玉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說道,“怎麼可能會是賊呢?若有賊冒這麼大的雨出來偷東西,要麼有病,要麼就是缺心眼,别管他了……還是床舒服,太舒服了!”
“還真是賊,既敬業又膽大!”撬門的聲音越來越大,喬曉靜這一次聽得很真貼,終于相信了阿紫的判斷,搖着翠玉小聲說道,“快醒醒,賊馬上就進屋了。”
翠玉再也沒了睡意,忽地坐起身來,與喬曉靜和阿紫一塊穿好衣服,準備會一會那個不期而遇的蟊賊。
就在喬曉靜她們正準備下床穿鞋,屋門突然“哐”的一聲開了,喬曉靜拽了一把翠玉和阿紫,三人重又躺好在床上,裝作根本沒有醒來的樣子。
那人并未急着進屋,在門口頓了頓,發現屋内并無動靜,這才輕手輕腳走了進來,很顯然屋内太黑了,那人掏出了火折子,挨在嘴邊吹了吹,這火折子竟然“轟”地着了。
在火光的照引下,那人小心謹慎的來到了床邊,歪着腦袋看了看床上的三個女人,見她們都在熟睡當衆,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的樣子。
而後此人不緊不慢走到了那口木箱子跟前,小心謹慎地打量了一下木箱子,又扭頭看了一眼床上,便用嘴咬住了火折子,雙手輕輕搭在了木箱子上,開始解箱子上的繩索。
喬曉靜偷偷看着此人,發現此人解了幾下繩子,嫌繩結太難解了,便從身上掏出了一把匕首,就像拉鋸一樣開始割繩索,她搗了一下翠玉和阿紫,三人幾乎一躍便來到了此人身邊。也許此人太過專注了,早已經忘卻了床上還睡着三個人,嘴裡嘟囔道:
“真他娘的見鬼,手解不開,刀割也這麼困難……”那人牙齒咬着火折子,一說話口水便流了出來。
喬曉靜她們站在此人身邊數秒過去,此人依舊咬牙割着繩索,完全未注意身邊有人。
“幹什麼呢?”喬曉靜拍了此人一下,并淡淡的問道,“是不是想打開這個箱子?”
那人随口說道:“是啊!”
話音剛落,那人突然頓了一下,似乎才意識到情況不妙,火折子随掉在了地上,弓着腰便想向屋外沖去,翠玉豈能任他逃脫,伸手抓住了他的肩頭,并将他拽了回來。
那人手中握有匕首,順勢向翠玉手臂刺來,翠玉松手後撤,那人又想逃脫,阿紫别無他法,隻能動粗,一腳将其踹倒在了地上。隻聽得那人“啊”的慘叫一聲,随吼道:“你們幾個臭娘們,難道沒有看到我手上有刀嗎,難道你們一個個都不怕死嗎?”
“還想刺我,你有那本事嗎?”不待那人起身,翠玉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今天,”那人總試圖站起身來,言辭越來越激烈,兇狠的罵道,“老子要是不殺了你們這幾個娘們,老子就不是個男人,他娘的,老子還從來沒見過你們他娘的這種娘們,竟然跟老子動手過招,我看你們他娘的是活膩了……”
“我讓你罵人,”阿紫也上前猛踹着這個家夥,并斥道,“我讓你罵人,你一個做賊的竟然口氣這麼大,誰給你這麼大的底氣?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我就不相信你的骨頭會跟你的嘴一樣硬。你給誰當老子,你是誰的老子,你說誰活膩了……”
喬曉靜尋機拾起了火折子,并将其吹着了,屋内頓時有了光亮。
“打!”喬曉靜也甚是氣憤,一個做賊的比住戶脾氣還大,這還了得,毫無人性毫無天理可言,遂下令道,“打,好好打,狠狠地打,隻要不把這個畜生打死就行,即便打殘廢了也無所謂!我怎麼都不明白,你個做賊的人竟然還這麼嚣張,那就讓你識點數……”
“對,”阿紫奪下了那人手中的匕首,站起身邊踢邊說道,“隻要不打死就行。”
“像這種人,”翠玉也沒有停腳,并說道,“不打死他都算便宜他了,起碼也得打殘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出來禍害老實人,看他以後還怎麼欺負老實人……”
那人見大勢已去,便不再嘴硬,抱着頭“啊~啊~”叫着,身子蜷縮成了一個圓球。
“最近,”喬曉靜說道,“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展露拳腳,今天晚上就算加餐了,恰好來了這麼一塊不怕死的滾刀肉,你倆就好好練練拳腳,别生疏了。”
“好嘞!”翠玉和阿紫均顯得很興奮,拳腳如同雨點一般打在了此人身上。
“哎呀,”這家夥終于挺不住了,慘叫着求饒道,“不行了,我要死了,求三位女俠高擡貴手,饒了我吧!我錯了,我不應該深夜打攪三位女俠休息,我錯了,我錯了……”
“你們聽聽,”喬曉靜依然很憤怒,“這畜生說的什麼話,打,接着打!”
“爺爺,”這家夥撕心裂肺的叫道,“救命啊,救我,我要被她們打死了……”
“咋回事?”住在隔壁的豹子他們跑了過來,看到眼前的場景,甚是不解何故。
“你這個畜生,”不待喬曉靜給豹子他們做出解釋,那老伯擠了進來,看到地上的年輕人,顫巍巍的罵道,“竟幹出這等醜事,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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