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衆人走出大堂,還沒走遠,便聽到阿祥無望的歎息聲和哀歎聲,“這下可真的完了,沒有一個人願意理睬我了,竟然沒……”
“你完了?”随之便又聽到了豹子的聲音,聽到他責怪阿祥道,“我看應該是我完了才對,都怪你,你這一次可把我坑苦了……”
“泰哥,”走在最後的來福緊走了兩步,對安泰說道,“要不我們把豹哥叫回來吧,我們都回去了,他一個人呆着多孤獨啊,我這心裡怪不是滋味的。”
“你什麼意思?”安泰轉過身來,冷峻的眼神盯着來福。
“我想,”那來福怯生生的說道,“我想将豹哥叫回來,咱們可從來沒有分開過,若是你們不好意思張嘴,那我去,我去叫他回來,你覺得行不行啊?”
“不行!”那安泰顯得很冰冷。
“我……”那來福向聚義堂看了一眼。
“你什麼你,”光子拽了來福一下,并用威脅的口吻說道,“老老實實跟我們回去,回後山柴房睡覺。我可告訴你,你若是敢去找豹哥,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來福,”大成也說道,“快些走啊,你在那兒磨蹭啥呢?你再不走,一會兒我們可就把你關在屋外。聽說這紅楓山野獸很多,一到晚上便會出來,小心别讓狼将你叼走。”
“你才會被狼叼走,”那來福跑了過來,推了大成一下,氣沖沖的說道,“真是的,本身呆在這荒山野嶺就挺吓人的,你還說這些。你是知道的,我這人什麼都不怕,就怕各種野獸,你還偏偏拿這個吓唬我,我看你是成心不想讓我睡個安穩覺了。”
“不吓你行嗎?”那大成笑道,“不吓你你也不會走這麼快?”
那來福瞪了大成一眼,不再說話,其他人也沒有再做聲,徑直向後山柴房而來。
大志和大個兒也沒有再回關押他們的屋子,随大家一起回到了柴房。
那豹子和阿祥在空蕩蕩的聚義堂呆着,兩人也不交流,也沒有回自己的住處。
整整一夜,這豹子和阿祥就像坐在了火堆上之上,要麼你動我靜,要麼你靜我動,時而來回踱步,時而抓耳撓腮,時而癡想發呆,時而又長籲短歎,總之,兩人均是一副六神無主、不知所措、萬般難受、無所适從,片刻也不得安甯的神态。
第二天天剛亮,那豹子便來到了後山,已經看到柴房就在不遠處,突然想起了昨天衆兄弟在聚義堂質問他的情景,遂放緩了腳步。而後隻見他在柴房附近轉悠了好幾圈,始終沒有勇氣走到門口,更沒有勇氣開口說話,最終隻是長歎了一聲,便轉身又離去了。
“老大,”秃子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說道,“我剛才看到老大了。”
“在哪?”衆人異口同聲道。
“我也就看了一眼,”那秃子說道,“我看到大哥好像向咱們這兒看着,我剛要坐起身來,想上前跟他打招呼,誰知他已經走了,不見了。”
“瞎說,”那光子向屋外看了一眼,随又瞥了秃子一眼,冷冰冰的說道,“你純粹就是在說夢話,他才沒有那麼好心,怎麼可能會來看我們,他的心裡根本就沒有我們了。”
“光哥,”那來福說道,“我覺得豹哥不是你說的那種人,過去他對我們每個人都很好,這一次他之所以這麼做,定然有他的苦衷,我們應該聽聽他怎麼說……”
“我的傻來福,”那光子說道,“人是會變的,過去他是對我們很好,但這并不代表他就會永遠像過去那樣對我們,就拿這一次來說,一路之上,我們幾乎總在一起,他有絲毫表現出異常嗎?沒有吧。他裝得多像,天衣無縫,一步步将我們引上了紅楓山寨,幸虧這一切都是假的,若是真的呢?我們不都完了。就算我們能扛得住,那喬組長、翠玉和阿紫她們怎麼辦,她們可都是女人家,怎麼可能承受得了那小閻王的皮鞭?若是真的出現三長兩短的悲劇,我們這個團隊不就徹底玩散了,我們何去何從,還有啥狗屁任務可言?”
“我覺得光子說的有道理,”那冷面書生安泰說道,“這一次就是豹哥的錯,我們既然是好兄弟,他無論如何也不該幫外人整我們。何為好兄弟?好兄弟就是不管什麼時候,不管什麼事情,都應該不忘兄弟們的情義,都應該緊緊地與兄弟們站在一起,可他呢?”
“對……”大成、小蔡和寶慶紛紛贊同安泰的說法。
“各位兄弟,”大志走到了衆人面前,笑着說道,“我有一言,與各位看法相左,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您說便是,”那安泰點頭道,“我們衆弟兄洗耳恭聽。”
“我們都是革命戰友,”大志說道,“不是江湖俠客,更不是綠林好漢,首先我們必須要服從組織決定,而後才是兄弟情義,這所謂私情讓位于大義。豹哥接受了上級命令,必須要完成這項任務,他隻能這樣做,即便是兄弟們不理解,跟他翻臉,甚至懷恨在心。這是什麼?這是對革命工作的忠誠,我們每個人都必須有這份忠誠,絕對的忠誠。因此,我覺得各位兄弟太偏激了,我相信豹哥對各位兄弟的感情絕對沒有變,此時他的心裡比各位更加難受,當然你們也很難受,為什麼都會難受呢?套用一句,即愛之深則恨之切。”
“對,”大個兒也站了出來,笑道,“你們難受,證明你們心裡有豹子,而且豹子在你們心中很重要;豹子為什麼難受,一樣的道理,他的心中有你們,你們一個個都是他最重要的人。什麼情況下人會不難受呢?一點關系都沒有了,自己心裡已經沒有對方。”
安泰、光子及衆人都低下了頭,陷入了沉思。
“這麼說,”良久,安泰走向大志和大個兒,不解的問道,“你倆一點也不恨我們老大,你認為我們老大做的沒有錯,他隻是在執行上級給他的任務?”
“恨嘛?”大志笑道,“多少有點兒。但我能理解豹子,他沒錯,如果上級給我下達了這樣的命令,并嚴令我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出去,我想我也會跟豹子一樣。當然,若是換成你們之中的任何人也會跟豹子一樣的,不折不扣執行上級命令,這可是我等的責任。”
“要這麼一說,”光子笑着說道,“我這心裡頓時豁亮多了,也不覺得難受,更不覺得堵得慌了。”
“既然這樣,”大個兒說道,“我們可不能再憋在這兒了,是不是該有所行動啊?”
大成他們圍攏了過來,沮喪的表情蕩然無存,每個人都喜形于色。
“走吧,”安泰說道,“我們現在就去向豹哥認錯,是我們太過偏激了,我相信豹哥會原諒咱們的,咱們都是好兄弟,永遠也不分開的好兄弟。”
衆人情緒高漲,向聚義堂而來。
大志和大個兒對視了一下,淡淡的笑了笑,緊随安泰他們之後,來到了聚義堂。
“來了?”看到衆人前來,阿祥笑着迎了過來。
“來了。”光子略顯得難為情,看到喬曉靜、翠玉和阿紫正在跟豹子笑談,遂說道,“好熱鬧啊!不知道,我們,有沒有來玩啊?”
“我們也剛到,”喬曉靜笑着對衆人說道,“咱們可是前後腳,隻要能來,那就是正好,沒有早到晚到這麼一說,是不是阿祥?是不是豹子?”
“對,喬組長說得很對!”阿祥和豹子異口同聲道。
“沒想到,”安泰走行前來,對喬曉靜她們說道,“一夜未見,狀态竟然這麼好!”
“我們可沒你那麼狹隘,”阿紫說道,“昨天乍一聽這些天的遭遇皆是假的,演戲而已,心裡一時不痛快,這也正常,畢竟我們都是凡人,不是神仙。但安靜下來,略假思索便也就不難受了,畢竟這并非阿祥和豹子有意捉弄于我們,隻是在執行上級命令罷了。”
“這一點,”安泰雙拳抱于兇前,畢恭畢敬的說道,“敝人自歎不如!”
“好啦,”阿祥突然提高嗓門說道,“各位英雄,紅楓山之遭遇雖然并非我之本心,卻讓各位受了委屈,我要和豹子向大家深深鞠一躬,同時向大家緻以最衷心的歉意。”
阿祥左右視之,卻不見豹子人影。
喬曉靜她們也覺得奇怪,扭頭看去,隻見安泰和光子他們七八人圍攏在一起,有說有笑,甚是熱鬧,根本就沒有聽阿祥講話,遂不解的走了過去,這才發現豹子蹲在地上,被衆人圍在其中,看來昨日的那份嫌隙早已經不藥而愈了。
喬曉靜笑着搖了搖頭,轉身對阿祥說道:“你說吧,他們不聽就不聽吧!”
“這事豹子得聽着,”阿祥說道,“在場的所有人都得聽着,不管怎麼樣,也得對我們這次簡單、倉促卻又非常圓滿的演習給出個結論。”
喬曉靜便将豹子他們召集過來,衆人一字排開,站在阿祥面前,目光皆投向了阿祥。
“原本這次演習早都可以結束,”阿祥說道,“隻是沒想到你們剛一出發便遭遇到了暴風雨,給這場演習徒增了難度,這是上級組織和我本人都始料不及的。對于這次演習,上級非常滿意,特别是對喬曉靜、翠玉和阿紫三位女将冷靜而又睿智的表現很是贊賞。”
聚義堂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所有男士向喬曉靜等三位女士投去了贊許的目光。
“豹子他們這一次配合演習很精彩,”阿祥接着說道,“也是演習取得成功的關鍵,上級組織讓我代表他們向你們表示祝賀,也就是說,你們八人的任務到此結束了,可以随時回到原來的工作崗位上去。”
“喬組長他們呢?”那豹子指了一下喬曉靜,笑着對阿祥道。
“他們,”阿祥瞬時臉色變得嚴肅了很多,一本正經的說道,“他們又要出發了,這一次不再是演習,而是要執行一件艱巨而又光榮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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