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接前院的門洞突然有響動,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翠玉和大志分列兩邊,想看看到底是誰來了,隻見那人冒了個頭,他倆便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動,同時驚呼道:“是你?”
衆人紛紛跑了過來,此時那人已從門洞中過來,她就是陪伴喬曉靜外出的阿紫姑娘。隻是這一次跟她一起回來的不是喬曉靜,而是已經在城外林子裡過了兩天兩夜的大個兒。
“怎麼,”阿紫姑娘看到衆人都側目向門洞中看着,很顯然在看其間還有沒有人,準确地說,就是想看到喬曉靜的身影。對于這一點,那阿紫姑娘心裡是清楚的,隻是她不想太過尴尬,似笑非笑地說道,“看到我不高興?不歡迎我回來嗎?怎麼都這種表情啊?”
“怎麼會呢?”翠玉抓住了阿紫的手,笑着說道,“我們可是每時每刻都在盼着你和曉靜回來,真的,沒有一個人不想你們的。哎,對了,曉靜怎麼沒跟你們一塊回來?”
“是啊,快點說,喬組長她現在何處啊?”喬雙喜走上前來,眼睛幹巴巴瞅着阿紫。
“喬組長現在……”阿紫面對戰友們期待的眼神,她話到嘴邊卻停了下來。
“怎麼啦?是不是出什麼意外了?”翠玉和喬雙喜異口同聲。
“算啦,”大個兒實在憋不住了,他走上前來,對衆人說道,“這件事還是由我來說吧。喬組長和阿紫剛到城門口,看到我正在跟一幫農民閑談,這些農民都是喬家村的,沒想到的是這幫農民竟然是沖着喬組長來的,他們看到喬組長便将喬組長抓住了……”
那大個兒将城門外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向衆人說了一遍,所有人的希望頓時化為了泡影,無不失望地搖着頭,歎着氣,那喬雙喜突然說道:“既然他們将曉靜抓回了喬家村,我得回去救她,我是喬家村村長和喬氏族長的兒子,相信我回去能将曉靜救出來的。”
最終翠玉同意了喬雙喜的決定,并在大個兒的幫助下成功出了縣城,朝喬家村去了。
吃過晚飯,翠玉将阿紫叫到了寝室,就喬曉靜尋找神秘人的事情了解了情況,聽到喬曉靜勇鬥惡狼,她激動得差點跳起來,眼眶中滿含淚水。
“真沒想到,”翠玉激動地說道,“曉靜竟然這麼厲害,面對惡狼竟如此厲害,若是我碰上了,很可能會吓傻,到最後成了狼嘴裡的肉了。古有武松打虎,今有曉靜打狼,真是令人佩服!”
“誰說不是呢?”阿紫說道,“的确,若是我一個人碰上了那匹惡狼,我想我跟你的觀點是一緻的,肯定會被惡狼吃掉。當我看到曉靜姐與狼糾纏在一起,那狼兇狠的眼睛瞪着她,如同鋒利的匕首一樣的爪子就在她的臉和身體上方,我那時候早已經吓壞了,可她咬着牙,瞪大眼睛,毫無懼色,給人一種不可戰勝的感覺,最終也戰勝了那匹惡狼。”
“隻可惜,”翠玉深吸了一口氣,歎道,“她好不容易脫離狼口,現在又陷入了惡劣境地,不知道喬家村的村民會怎麼對待她,也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已經受到了折磨,但願喬雙喜同志能夠說服他父親,能夠救出曉靜!”
“我覺得不易,”阿紫解釋道,“那喬雙喜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很顯然不大可能會與他的父親作對的,若是他的父親強勢一點,威逼利誘,那喬雙喜很有可能就會妥協服軟,救出曉靜姐的可能性就會大大下降,甚至可以說,那将是微乎其微的。”
“是啊,”翠玉說道,“當下唯有寄希望與喬雙喜同志了,起碼他還有這層關系可以利用一下,除此之外,我們還能指望誰呢?算了,暫且不說這些了,我等你和曉靜回來,其實是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跟你們商量,還想讓曉靜拿主意呢!”
“什麼事情這麼重要?”阿紫聽到翠玉說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忽地坐直了身子,瞪大了一眼,很想知道到底會是什麼樣的事情會讓身為副組長的翠玉同志連用了兩個“非常”來。
“我們逮住了那個瘾君子福根,”翠玉說道,“從他的口中得知鬼子為了彌補兵力不足的缺陷,從别處弄來了兩卡車的武器裝備,這些武器裝備肯定是非常精良的,這一點毋庸置疑,以期提高他們的戰鬥力,為他們搶糧做戰力準備。”
“你的意思是……”阿紫盯着翠玉看着。
“我的意思很簡單,”翠玉說道,“若是福根之言不假,我想打那兩卡車武器裝備的主意,你想啊,兩卡車的武器裝備,而且還都是新家夥,我們若是不要,那肯定就會到鬼子手裡。到了那幫畜生手裡,他們就會拿着這些東西招呼我們了。”
“前提是這個情報必須是真的,你認為那福根之言可靠性有多大?”阿紫說道。
“是啊,”翠玉說道,“這個問題我也想到了,我們曾對福根進行了恐吓,可那家夥堅持說這個情報準确無誤,我就算劃開他的肚子,掏出他的心肝,也無法證明他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啊!大志昨天晚上偵查了憲兵司令部和城門守軍,得出的結論是一切正常,跟過去一樣,什麼異常情況都沒有,更看不到有兩卡車武器裝備即将運到縣城的迹象。”
“鬼子是很狡猾,”阿紫說道,“他們吃了不少走漏風聲,剛愎自用的暗虧,心眼也就越來越多了,也開始跟我們玩虛虛實實的把戲---在事情未發生之前,我們是很難确定福根所言的真假,鬼子更不可能留下蛛絲馬迹,讓我們從中做出正确的判斷。可若是等到證明了那個瘾君子福根的話是對的,并沒有欺騙咱們,可時機也就贻誤了。”
“忘了一件事,”翠玉突然話鋒一轉,将話題又扯到喬曉靜和喬雙喜身上,她說道,“喬雙喜回喬家村救曉靜,不管結果如何,他肯定有機會單獨跟曉靜交談的,如果我們将這件事托付給雙喜,讓他再将這件事告知曉靜,讓曉靜好好分析分析,最終拿出主意,喬雙喜畢竟有自由,他可以憑借他便利的關系,将喬曉靜主意傳出來,傳到我們這裡來。”
“的确,這是個好辦法。”
“隻可惜,當時隻忙着關心你們的情況了,更不知道曉靜是死是活,心裡一着急,便将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了。唉,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那喬雙喜定然已經回到了喬家村。”
“你也不必自責,心靜才能有辦法,心亂如麻,又怎麼能想到這些呢?”阿紫說道,“那我們還是回到起初的話題上來,那就是福根提供的這個情報的真假問題。依我看來,既然鬼子是為了彌補兵力不足才新增武器裝備的,那沿途必有重兵保護,我們要從那些畜生手中奪走他們的命根子,付出的代價可能是不可估量的。若是這個情報是假的,那說明鬼子就是為了通過瘾君子福根之口将假消息傳播出來,讓我們上當,當我們部署兵力準備劫殺鬼子的時候,鬼子根據事先布好的重兵,張網以待,以逸待勞,将我們一網打盡。”
“那你的意思是……”翠玉沒有完全明白阿紫的意思。
“簡單點說,”阿紫解釋道,“不管福根這個情報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們都得三思而後行,都得慎之又慎。若果真如那福根所言,鬼子近日真的會有兩卡車裝着武器裝備運送而來,押運力量自然強大,而我們總共才十來個人,即便傾巢而出,也沒有全勝把握。”
“接着說。”
“若是福根所傳遞的消息是假的,而我們的人在鐵路和公路兩側設伏,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呢?必然會被鬼子反包圍,打我等一個措手不及,到頭來含冤去見馬克思了。”
“那就放棄?”從翠玉的言語中不難聽出來,她還是很不甘心的。
“對,”阿紫說道,“不管此情報是真是假,我們都必須保持冷靜和克制,說一千道一萬,鬼子這一次有備而來,自然是來者不善。告訴咱們的人,千萬不能上演以卵擊石的荒唐劇,更不能上演被鬼子團團圍困而後被鬼子槍殺的悲劇。”
“你,你這麼肯定?”翠玉的決心動搖了。
“是的。”阿紫說道,“我敢肯定福根的情報是假的,這隻是鬼子為了搶糧而特意使的障眼法而已。我們都知道,這兒的鬼子當前的首要任務就是從老百姓手中搶糧。在這個特殊階段,鬼子不急着做搶糧的準備,反而搞出了這樣的一個事情,所為何故?無非就是想引起我們注意,引誘我們動心思,而後動起來,好讓他們有所作為,為下一步搶糧減少阻撓。”
翠玉點着頭,并未再說什麼。
“如是在搶糧之前将我們殺了,或者使我們死傷一片,失去了戰鬥力,是不是對鬼子搶糧有百益而無一害啊?無疑是搬掉了一塊擋在他們前進道路的絆腳石。”
“我明白了,你的分析很缜密,是我将問題看得太簡單。”翠玉抓住了阿紫的手。
“其實,這并非我的分析和觀點。”阿紫笑着。
“誰?”翠玉側目看着阿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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