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家夥聽到喬曉靜要阿紫第二天就去香茗茶館當服務員,無不驚愕,誰也不知道她到底什麼用意,當然也包括阿紫在内。
“走吧,”翌日,上午,喬曉靜對阿紫說道,“我送你去香茗茶館,現在茶館之中應該沒什麼客人,一切都會方便一些。你放心,待一切都安排妥當,我再回來。”
“真去啊?”翠玉放下手中報紙,走過來說道,“為什麼現在就去,報紙上不是說得很清楚嘛,香茗茶館會談還有好幾天時間,現在去是不是太早了?”
翠玉說出了大家共同的心聲,衆人停下手中活計,紛紛來到了喬曉靜和阿紫身邊。
“必須現在就去,”喬曉靜說道,“茶館不同于别的地方,可不是誰都能幹得了的,裡面的規矩有多少,很多事情按照行話怎麼說,怎麼端杯,怎麼續水,甚至怎麼跟客人打招呼,等等,這些事情你們誰清楚,有懂這方面常識的人嗎?”
“沒有吧?!”喬曉靜的目光掃視了衆人一圈,見沒有人應聲,接着說道,“那不就得了嘛,既然在場的各位沒有一個懂得,那是不是就得去學習,是不是得提前習練一番?就算是假扮的,但起碼也能糊弄過去事兒才行,不能一到事上就像破皮的餃子露餡吧?”
“什麼都不懂,”喬曉靜略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歎道,“什麼也不知道,甚至連端茶倒水的姿勢都不對,真到了那天,丢人現眼倒是小事,就怕小命被鬼子拿了去……”
聽到喬曉靜的這番話,翠玉、阿紫、大志和大個兒他們一個個輕輕點了點頭,終于明白了喬曉靜的心意。衆人的眼神再一次集中投向了喬曉靜和即将與他們分開的阿紫身上,雙目如炬,雙眉緊蹙,似乎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但卻難掩沉重的心情。
“現在可以走了吧?”喬曉靜笑着瞥了阿紫一眼。
“我不想去了。”阿紫突然臉色一沉,将包袱從肩頭取了下來。
“啊~”大家都吃驚不小,這可不是阿紫的一貫作風,平時面對工作任務,阿紫可從來沒有退縮過,而且總是搶着向前沖,今天這是怎麼啦,如此反常,着實令人費解。
“不想去?”阿紫突然笑道,“那是不可能的。我,是跟各位開玩笑的。我們忙乎了這麼長時間,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将那幾隻斷脊之犬除掉嗎?可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沒有見過這幾個家夥的真容,難得有這麼一次近距離觀察他們的機會,怎麼可能放棄?”
“我的天呐!”喬曉靜輕輕拍着兇脯,舒了一口氣道,“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真想尥蹶子,那這事可就徹底不好辦了,我們這個小組就五個人,你們四個都是以一當十,以一當百的人物,若是你們誰中途撤退,我這戲唱得再熱鬧,到最後也得爛在台上不可。”
“我有這麼重要?”阿紫笑着問道,眼神中充滿了孩子般的淘氣。
“瞧瞧她這讨人厭的模樣!”喬曉靜推了阿紫一把,笑着說道,“你們都很重要,就我不重要,行了吧?!趕緊走,再不走太陽又要落山了……”
喬曉靜和阿紫有說有笑朝樓下而來,翠玉、大志和大個兒緊随其後,将他們送到了旅店之外,看着她們走遠這才重又回到了樓上。
“閑來無事,”翠玉對大志和大個兒說道,“要不我們三人再翻看一下報紙,昨天晚上畢竟太晚了,大家都有些犯困,再說自從離開小山村,幾乎再也沒有學習過,突然讓大家坐下來讀報,誰也覺得靜不下心來,身心别扭也就不奇怪了,有忽略之處在所難免。”
“好吧!”大志随手拿起了一份報紙,邊看邊說道,“此時比昨晚心裡安然很多,也許真會有所發現。但願,但願我們三人能夠得到曉靜和阿紫她倆意想不到的收獲吧!”
“也不知道這是咋回事,”大個兒拿起了一份報紙,臉上露出了難色,淡淡的歎道,“剛才我還覺得精力充沛,一說看報,頓時覺得困乏無力。一個字還沒看,就感到這雙眼開始發脹發酸,這腦袋瓜子也嗡嗡直響,腦海一片茫然……”
“我告訴你原因,”大志笑道,“你天生就拿鍁把的手。得虧活在戰争年代,這才丢了鍁把,操起了刀槍,要是過去,你這一輩也就隻能跟在牛屁股後面轉了,難還會有可能拿起筆和紙?”
“有道理!”大個兒點了點頭,随說道,“不過你總牛屁股牛屁股的,我咋覺得你好像在拐着彎罵我。你老實說,你編排這麼大的一段話,是不是就是為了罵我?”
“我吃飽了撐的,”大志瞥了大個兒一眼,冷冷的說道,“我是說這世道變了,沒别的辦法,隻能拿起報紙。但凡有别的事情可做,你是絕對不會碰這些東西。我這是悲歎這個世道,同時也是替你鳴不平!真是的,好賴話都聽不懂!”
大個兒扭頭看了一眼翠玉,又轉向大志,略帶疑惑的問道:“真的?”
“真的!”大志低下頭,認真地讀起報來。
“翠玉,”大個兒看着翠玉,撓着後腦勺,半信半疑的問道,“他真沒有罵我?”
“我能說實話嗎?”翠玉擡起頭來,正襟危坐,很認真的樣子。
“當然,誰願意聽假話虛話?”大個兒應道。
“好。”翠玉點了一下頭,續道,“我說可以,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條件?”大個兒滿臉驚疑之色。
“答應不答應吧?”翠玉冷冷的問道。
“好,我答應!”大個兒覺得自己好像要掉入陷阱,但還是應了下來。
“條件很簡單,”翠玉依然冷冷的說道,“你聽了我的答案,不能跟大志打口水仗,也不能跟我吵吵,安安靜靜坐下來讀報,而且還得從報紙上找到對我們有用的信息。”
“這……”大個兒扭頭看了一眼大志,大志正專心緻志地讀報,又看了一眼翠玉,這翠玉依舊一副嚴肅認真的神情,頓時猶豫起來,可心裡還是想知道那大志說了一大段話,是不是又在指桑罵槐,借機占了便宜,權衡再三,無奈之下,咬牙說道,“我答應你!”
“痛快!”翠玉起身說道,“大志剛才所言,并沒有惡意攻擊你的意思,不過還是有幾分輕蔑之意,他認為以你現在這副德性,你這人也不會有什麼出息,若不是機緣巧合,隻能當一輩子農民。他就這個意思,男子漢一言既出,驷馬難追,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你---”大個兒咬着牙,狠狠地指着大志。
“别忘了自己的承諾。”大志淡淡的說道。
大個兒搖了搖頭,無奈的拿起了報紙,一臉不高興……
“我這妹妹聰明伶俐,”喬曉靜和阿紫已經到了香茗茶館,與那茶館老闆交談一番,便進入了正題,喬曉靜說道,“原本在老家也是持家過日子的一把好手,隻是生活所迫,無奈之下這才來到了城裡,轉悠幾天,就覺得你這裡是高雅之地,于是想來此處幹活。”
“你把我這兒當什麼地方了?”那老闆冷冷的說道,“并非你家後院,可是想來就能來的?别一廂情願,能不能來這裡,不是你說了算,是我,我這個老闆說了才能定的。”
“怪我,”喬曉靜笑着說道,“這事怪我,怪我沒有說清楚,她來你這裡并非為了掙錢,直接說吧,她來這裡不要工錢,免費給你幹活,知識了圖這份難得的清淨而已。”
“真的?”那老闆頓時臉色變得舒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死死盯着喬曉靜。
“當然,”喬曉靜笑道,“我這個當姐姐的豈能說謊,再說了,她人在你這兒,錢在你的口袋裡,我可沒有特異功能,有辦法強迫你做出不願做的事情。至于你有顧慮,這很正常,現在難得有人出力不要工錢的,那麼到底是真是假,試一段時間不就全清楚了?”
“這……”那老闆上下打量着喬曉靜和阿紫,眼神之中滿是疑惑,不解的問道,“你我素不相識,免費給我幹活,你們圖什麼,隻為這份清淨,這似乎很難讓我踏實啊?”
“毋庸置疑,”喬曉靜說道,“雖然這聽起來有些不真實,但的确就是這樣。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您必須答應我,隻要您答應我條件,我這妹妹定然将活給你幹漂亮了。”
“我就說嘛,”那老闆臉色一陰,淡淡的說道,“這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條件很簡單,”喬曉靜說道,“管吃管住,當然她也吃不了多少,同時必須保證她的安全,若是這點小要求你都滿足不了,那我就帶我妹妹去别處,家裡不指望她養家。”
“就這點要求,”那老闆陰雲消散,笑着說道,“我還以為什麼樣的條件呢!這個好辦得很,一點問題都沒有,你把她安排到我這兒,就跟在家裡一樣,盡管放心好了。”
喬曉靜和阿紫對視了一下,兩人都很欣喜。
“小妹妹,”那老闆對着阿紫說道,“你有何手藝,過去有沒有在這種地方幹過?”
“從小習武,”阿紫答道,“後讀過幾天私塾,并無手藝,也未在這種地方呆過。”
“練武之人,”那老闆笑道,“應該功夫了得,不會脾氣也很大吧?!”
“我是女孩子,”阿紫笑道,“從小接受父母教誨,也算知書達理、恭順謙和,絕對不是那種河東獅吼般的女子,老闆大可不必擔心。再說了,時下兵荒馬亂,動蕩不安,女孩子出門在外尤為危險,我這功夫也就防身之用,豈能任意亮出來欺負他人?”
“那好,”那老闆笑道,“你就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