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專員的毒計果真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小分隊全體男同胞抛棄了喬曉靜和翠玉。
豆腐坊的老婦人和阿紫由于沒有參與談論,暫時還無法确定她們的想法。
喬曉靜和翠玉的事在縣城内外引起了強烈反響,鄉親們無不用道德的标準評判着喬曉靜和翠玉曾經“令人不齒”的行為,在忠貞和節操的驅使下,謾罵、責怪、詛咒聲不斷。
惠如深帶着幾個走狗在街上轉了一圈,他很滿意胡專員的計謀,對其贊譽有加。
嚴校長在胡專員的帶領下,走進了惠如深的辦公室。
對惠如深來說,胡專員就是左膀,而陰險狡詐的嚴校長無疑就是右臂。
三人一番寒暄之後,說起了正事---如同滅了喬曉靜和翠玉,起碼也要讓喬曉靜和翠玉在隊伍和群衆中喪事威信,讓所有的人不再相信她們,不再跟着她們與日本人對抗。
“目前看來,您的謀略取得了喜人的效果,大街小巷,老少婦孺,都是這兩個賤人的事情,無一人同情她們,清一色嫌棄、謾罵,她們已經翻不起什麼大浪了。”胡專員很會向惠如深心坎裡說話,而且還時不時向惠如深豎起大拇指。
“不可輕敵,掉以輕心是會吃虧的,泥腿子有的是辦法。”惠如深還是覺着不踏實。
“我倒是有一個想法,就是怕說出來幫不上什麼大忙。”嚴校長一臉無辜。
“盡管說嘛,不必謙虛。”惠如深鼓勵嚴校長說出辦法來。
“城裡的人差不多都知道這兩個賤人的事情了,縣城附近的村裡人應該也知道了這兩個賤人的事了,但是再遠一些的地方就不一定了,特别是那兩個賤人家所在的村裡人。”嚴校長想讓全縣城的人都知道喬曉靜和翠玉不潔的過去,想讓她倆徹底陷入絕境。
“可是誰知道這兩個賤人是哪個村的呢,總不能一個村一個村去打聽吧?”惠如深有些犯愁。
“巧得很,我還真知道喬曉靜這個賤人所在的村子,另一個我就不知道了。”嚴校長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條,紙條上寫着喬曉靜家的住址。
這是嚴校長提前準備好的,胡專員給他陳述了喬曉靜和翠玉的情況,他就開始翻騰陳舊的檔案,終于從土堆裡找到了喬曉靜上學時留下的信息。
“太好了,你真是我的福星啊!”惠如深接過紙條,深情地抱住了嚴校長。
胡專員看到眼前這一幕,臉上頓時一副陰晴不定的表情。
卑鄙無恥的嚴校長也沒有想到惠如深會有這麼肉麻的舉動,驚慌失措且又受寵若驚。
“人在最落寞的時候,會想到誰,會去哪兒?”惠如深看着胡專員和嚴校長。
“當然是先想到家人,想着回家了。”嚴校長脫口而出。
惠如深看着胡專員,胡專員淡淡地說:“我也是這個意思。”
“好,咱們就去這個賤人的家,能将這個賤人活捉最好,不在家中也不妨事,隻要全村人都知道了這個賤人的德性,她就徹底無藏身之所了。”惠如深一臉的狡詐相。
随後惠如深将前往喬家村的計劃向石原次平和盤托出,得到了石原的大力贊賞,并選派了一支由十五名鬼子組成的特别行動對護送惠如深前往。
這十五名鬼子個個武功高強,都是徒手格鬥高手,是石原次平的衛隊,平時總帶其于左右。由此可見,石原次平對大漢奸惠如深有多麼器重了吧!
由于前往喬家村多山路少平地,車輛很難通行,隻得步行前往。
惠如深帶着胡專員和嚴校長,在十五名鬼子的保護下向喬家村進發了,一路上惠如深趾高氣揚,時而哼個小調,時而還說個葷段子,雖然鬼子聽不懂,但胡專員和嚴校長卻笑得前仰後合。三人在鬼子的保護下,大腹便便向前走着……
兩個時辰後,惠如深的隊伍到了喬家村前的山頭上。
此時的喬曉靜和翠玉正坐在廚房裡,關着門,過去和現在的遭遇,很多場景都浮現在了她們心頭,眼淚如同水簾一般,滾滾落下。
突然聽到了敲門聲,喬曉靜邊擦眼淚邊拉開門,隻見一個滿身泥巴的少年站在門口。這個少年就是紅杏的孩子,曾經在河邊戲耍過喬曉靜的那個“泥孩”。
“鬼子來了,專抓你這樣的花姑娘……”那泥孩邊說邊向村口方向指着。
“鬼子?多少人?”喬曉靜眺望着,隻可惜根本看不到村口。
“烏泱泱一大幫子,好多好多人。”泥孩伸開膀子比劃了一番。
喬曉靜非常感激這個少年泥孩,就在泥孩要走的時候,她突然抓住了泥孩雙臂說道:“如果有人通過你打聽我,千萬别告訴他們,知道嗎?”
“我可不傻,他們是專抓花姑娘的,如果花姑娘都被他們抓走了,我将來不就找不到媳婦了?”泥孩嘿嘿地笑着,轉身朝村口跑去了。
“去後山,那兒僻靜荒涼,是埋夭折孩子的地方,幾乎沒人去那兒,絕對安全。”喬曉靜從鍋裡取了一塊半玉米餅塞進了包袱裡。
喬曉靜和翠玉出了門,走村中擔心走漏風聲,就沿着村子外圍跑,繞了一個大圈子,終于來到了後山。她們爬在山頭上向村裡看,惠如深帶着鬼子已經過了村口的那條河。
惠如深沒費什麼力氣便找到了喬曉靜的家,看到已然成為怪物的劉麻,使盡了卑鄙手段,軟硬兼施,但從劉麻嘴中并沒有套得喬曉靜的下落,氣急敗壞地出了院子。
“惠桑,為什麼不将全村的人召集起來,威逼他們說出喬曉靜的下落呢?”其中一個鬼子對惠如深辦事的方式産生了懷疑,提出了更為有效的辦法。
“那就按照太君的意思辦,抓緊時間召集村民,讓他們到村子中央集合。”惠如深對身邊的胡專員和嚴校長說道。
一刻鐘左右,喬家村的村民們紛紛來到了村子中央,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将要發生什麼,很多上了年紀的人都顫栗着,他們再也經不起日本鬼子的迫害了。
“鄉親們,大家盡管安心,我和太君來此就是為了找那個不知廉恥的喬曉靜,這個賤人愛慕虛榮,曾經在省城妓館醉心居靠賣身為業,有辱風化,我和太君異常憤怒,為了以正視聽,複恪婦道,欲将其抓捕,希望大家說出此人下落。”惠如深顯得很紳士。
大家聽到惠如深的話,一片嗡嗡的私語聲,很多婦女還不停地呸着,似乎喬曉靜已經髒了她們的心和嘴。
“别嚷嚷,到底有沒有人看到這個賤人?”胡專員見村民一味私語,有些不耐煩了。
鄉親們還是私語着,并沒有人說出喬曉靜的行蹤。
“你們這幫刁民,惠高參與太君好言好語跟你們說話,你們一個個卻無動于衷,真是該殺!”嚴校長很憤怒。
“何必生氣呢?我們原本也沒指望能活捉了喬曉靜這個賤人,既然鄉親們不知道此人下落,就别苦苦相逼,讓鄉親們為難了。”惠如深顯得很平易近人。
“您的意思是?”胡專員腆着臉,看着惠如深的反應。
“将畫報貼出去,各道各巷全貼上,讓村民都看看這個喬曉靜的真正德性,多麼可恥多麼肮髒……”惠如深當着村民的面兒,安排人将附有喬曉靜不光彩經曆的畫像貼出去。
這還不夠,惠如深還特意命令胡專員和嚴校長從村子裡找來了識文斷字之人,讓每一張畫報邊上都有一個固定的人,給不識字的鄉親們讀畫像上的文字,還得進行解釋。
短短十來分鐘,喬家村炸鍋了一般,淳樸的村民無一例外不咒罵喬曉靜無恥和下流,甚至有人還将家裡的髒水端到了喬曉靜他們家門口潑了,這也許就是“潑髒水”罷!
惠如深帶着胡專員和嚴校長在村裡轉着,看到村民無不鄙視喬曉靜,甚為滿意,并對身邊的胡專員和嚴校長說,我倒想看看喬曉靜現在的那張嘴臉,可惜啊,沒這個福分。
“想象得到,其醜無比,凄慘無比!”胡專員滿臉堆笑。
“有您運籌帷幄,那賤人又能掀起多大的浪啊!”嚴校長拍馬屁的功夫确實了得。
惠如深大腹便便在村間小道走着,笑得合不攏嘴,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隙了。
當惠如深帶人離開喬家村之後,喬家村家家戶戶都在謾罵和詛咒喬曉靜。對那個年月的女人來說,特别是出入方圓不足十公裡的女人來說,貞節比性命更重要,她們又怎麼可能不謾罵和詛咒喬曉靜和翠玉呢?
夜幕降臨,喬曉靜和翠玉從後山下來,她們不想讓村裡人看到,沿村外繞了個大圈,可惜還是有村民看到了她們。
得知喬曉靜下落,男人們還算理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女人們卻瘋了似的湧來,看到喬曉靜便“啐啐”地吐口水,更有甚者,将手中的蔬菜扔到了她倆的身上。
“瘋了嗎你,怎麼拿東西打人?”喬曉靜默然忍受着,翠玉忍無可忍了。
“打你們怎麼啦?”扔菜葉的婦人罵了起來,“不要臉的東西,你們還有臉活着,不嫌髒啊你們?如果我是你們,早都找個沒人的地方撞死了,哪還有臉活在這人世間?”
眨眼之間,一幫村婦從四面八方趕了過來,她們紛紛将手中的東西扔向了喬曉靜和翠玉,還罵罵咧咧的,死活不讓喬曉靜和翠玉入村,害怕壞了村裡的規矩。
喬曉靜和翠玉被逼無奈,哭泣着,深夜離開了喬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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