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您有何打算?”
杭州刺史被殺身亡,若是耽誤了時間,想要調查可就不容易了。
而堂堂一位刺史被殺,其中牽涉到的事情怕也不少吧?
錯過了,可能真的就錯過了。
李治神色凝重,片刻之後,道:“揚州事尚且未完,豈可離去,派人通知江南道都督李銘風,讓他徹查此事,待朕調查完揚州的事情後,再去杭州。”
李治提到李銘風的時候,唐舟神色微微一動,但随即便恢複了正常,這個時候,侍衛已經按照李治說的去辦了。
侍衛離去之後,李治又做了一番安排,除了加強他的安全防範外,再有就是派人去調查揚州城的一些可疑人。
夜幕降臨。
落雨齋。
陰沉了一天的雨終于下了下來。
初秋的雨一開始不是很大,但卻涼的透骨。
楊甘坐在落雨齋内望着這場久違的雨,眉頭深鎖着。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黑衣男子破雨而來,悄然進了落雨齋。
“有消息了?”
“回楊老的話,田别駕被李治給押入了大牢。”
楊甘神色微微一凝,接着一聲輕歎:“揚州的風雨,到底還是來了。”
說着,楊甘立馬又吩咐道:“田不周雖然不在了,但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你明白嗎?”
“楊老放心,整個揚州城,不會有任何人出賣楊老,而且他們也根本不知道楊老的存在。”
楊甘點點頭,他布局經營多年,隐藏自己的本事早已經爐火純青,隻要他不想暴露,便任何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整個揚州城,有很多人替他做事,而這些人都是絕對忠誠與他的,哪怕是死,也不會暴露他。
田不周隻是其中之一。
雨嘩啦啦的下着,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大起來,楊甘望着外面的雨,緊接着又是一聲輕歎。
揚州的風雨有點急,隻怕不是好收尾的。
驿館。
李治的人剛出去調查,這雨便下了起來。
李治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過雨了,他望着揚州的雨,道:“聽聞揚州的雨是說下就下,這一場雨,倒是憋了許多時候。”
唐舟道:“有聖上這個真龍在,這雨也不是随便就敢下的。”
李治呵呵一笑:“你什麼時候也學會拍馬屁了?”
唐舟聳聳肩:“臣說的可都是真話,肺腑之言。”
李治撇了撇嘴,不再跟唐舟糾結這個問題,隻在心裡樂呵。
“對了,這派去的人,何時能有結果?”
揚州很大,涉及到的人很多,想要很快有結果,談何容易,唐舟略一沉吟,道:“聖上,其實擴大範圍的調查,并不能很快的見到效率,在臣看來,隻要調查幾個人就行了。”
“哦,調查那幾個人?”
唐舟道:“在官,可調查田不周,在商,可調查揚州經常組織商人聚會的那幾個頭目,至于書院嘛,隻要調查那幾個大的書院就行了,幕後之人能夠影響整個揚州,絕對不可能說是他一人所為,在各行各業,隻怕都有他的親信在,而他的這些親信遍布各行各業,相互之間多有幫襯,才能夠達到這樣的結果。”
聽完唐舟的話後,李治覺得唐舟說的很有道理,于是他便又吩咐下去,命人重點調查這些人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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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才停。
雨停之後,李治的人立馬便展開了行動。
經過差不多半天的時間,到這天午後的時候,李治的人已經開始陸陸續續的來向李治提供消息了。
“聖上,我們現在主要把目标集中在了三個人身上,他們分别是揚州别駕田不周,揚州富商沈捕,以及天天書院的院長郝思文,這三人自幼生長在揚州,而且他們很多年前就是朋友,之後也多有來往,可以說在揚州紮根很深。”
探子将這些情況說完之後,李治和唐舟兩人随即相互望了一眼,能夠影響揚州達到這種地步的人,肯定在揚州經營多年,如今這種情況,他們三人倒也十分的合适。
隻怕這麼多年,他們都在做着這些事情吧?
唐舟神色微動,問道:“他們三人都是如何發展起來的,興許從他們的崛起之中,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來。”
“回侯爺話,這個田不周自幼聰明好學,早在高祖年間,便已應了進士第,後來他辭别長安,來到揚州一小縣城做起了縣令,因為頗有政績,這才慢慢坐到了揚州别駕的位置上。”
聽到這些,李治點點頭:“二十幾年間,才從一個縣令坐到别駕,他這升遷之路也太慢了一點吧?”
“回聖上,貞觀年的時候,他是有機會去京城長安為官的,但是他拒絕了,而是繼續留在了揚州城這個地方。”
李治哼了一聲:“有好處不要,必是有所圖謀,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李治一副一切了然的樣子,那探子一愣,随着繼續說道:“再有就是沈捕了,此人當年很窮,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在他十八歲那年,突然有了一筆橫财,緊接着,他便在揚州城進行了各種貿易,如今已經過去了幾十年,他做生意從來就沒有賠過,俨然已經成為了揚州城首富,揚州城的那些富商,基本上都很聽他的話。”
聽到這些,李治又點點頭:“突然來了橫财,而且還隻賺不賠,隻怕背後有人給他撐腰,有問題,果然有問題。”
“繼續說下去。”
“最後就是這個天天書院的院長郝思文,他以前隻是一個書院的學生,後來中了進士,但是他卻對仕途沒有興趣,而是回來成為了一家書院的老師,但是在一年之後,他便辭去了那家書院老師的職位,而是自己開辦了這家天天書院,自從他開辦這家天天書院以來,書院倒是除了不少進士,這也使得天天書院在短短幾年間,便成為了揚州城最大的書院,如今,已經沒有什麼人能夠撼動他的地位了。”
李治聽完哦了一聲,道:“這郝思文與那田不周差不多,再加上你之前說的他們三人很早就認識,讓人懷疑他們在被人控制進而影響揚州,毫不意外。”
李治這麼說着,唐舟突然插了一句,問道:“既然調查出他們幾人很有問題,那麼可有問出些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