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越發的深了起來,天氣漸漸的冷了。
柳州城越來越正常,也越來越朝着唐舟希望的方向發展。
一天,唐舟正在處理政務,翻看一些陳年舊案,看到上任柳州刺史陸魏死亡一案的時候,唐舟心頭猛然一震。
柳州前任刺史死亡的事情,唐舟倒是聽人說起過,不過當時柳州城情況特殊,一切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并沒有過多的關注,如今他已掌控整個柳州,此時再看當年卷宗,不由得覺得事情令人發指。
陸魏是一個被貶的官,不過陸魏雖然被貶,心中卻是想着為民請命的,所以來到柳州城後,他也想唐舟那樣想要改變柳州的情況。
隻是他沒有唐舟聰明,沒有唐舟的财力,做事顯得一根筋,他覺得柳州情況的源頭在穆家,為此上任之後幾番找穆家的麻煩。
找了兩次後,在一個傍晚突然被一輛馬車給撞翻在地,接着場面頓時混亂,把倒地的陸魏給踩死了,根據卷宗上的記錄,當時場景極其慘烈,柳州刺史陸魏被踩的眼珠突出,五髒六腑皆裂。
而這件事情發生後,竟然誰也沒有把他當回事,之後柳州刺史便一直空缺着。
看完卷宗,唐舟可以很明顯的确定,這是謀殺,很明顯的謀殺,而謀殺陸魏的人非穆家莫屬。
隻是雖知這些,卻沒有證據,想要對穆家動手,也是不能。
唐舟沉思片刻,把司馬空竹叫了來。
如今司馬空竹是府衙的二把手,可謂是威風了,走在外面,誰不給他面子?而他很清楚,自己之所以有今天,全靠唐舟,所以他對唐舟可謂是敬佩至極的。
見到唐舟之後,司馬空竹道:“小侯爺叫屬下來所為何事?”
唐舟把卷宗遞給司馬空竹,道:“是為了柳州前任刺史陸魏死亡一案,我有許多謎團,還希望司馬大人能夠為本侯講解一下。”
聽得唐舟提及陸魏一案,司馬空竹神色猛然一變,接着說道:“小侯爺,陸魏大人是被謀殺的,而且是被穆家的人給謀殺的。”
“可有證據?”
“這個……沒有,當時那輛馬車撞完人後很快就消失了,衙役去追的時候,被附近的很多人給圍了起來不讓走,而且也是這些人把陸魏大人給踩死的。”
預謀,這一切都是早有預謀的。
法不責衆,那麼多人把陸魏踩死了,誰是主謀,這隻怕不好斷定吧?
唐舟眉頭微凝,問道:“卷宗上說,陸魏當時身邊還跟着一個叫魏六的小厮,這魏六最後的結果呢?”
“小侯爺,說來也怪,這陸魏死後,他的小厮魏六并沒有離開,相反在柳州城買了處大宅子,還做起了生氣,不過去年年底的時候他卻遇到意外死了。”
說到這裡,司馬空竹欲言又止,唐舟見他如此,問道:“司馬大人是不是想說這個魏六其實很可疑,畢竟一個小厮怎麼會突然那麼有錢,對不對?”
聽到唐舟說了出來,司馬空竹連連點頭:“沒錯,當時陸魏之所以會在街上走,就是因為聽了魏六的報告,說有一個地方發生了一件案子,聽說發生了案子,陸魏這才在傍晚的時候離開了府衙的,他剛離開府衙沒多久,就遭到了馬車的撞擊,這顯然就是蓄謀啊。”
唐舟颔首,他覺得司馬空竹說的沒錯,而聽完這個之後,一切也就明白了。
定是穆淩收買魏六,讓他将陸魏騙出府衙,來到他們約定好的地方,讓早已經準備好的馬車突然撞向陸魏,接着再讓早已經安排好的人突然發生混亂,造成不小心把陸魏踩死的假象。
而魏六因為這事得到了穆淩的賞賜,于是他便在柳州買房做生意,隻是穆淩怎麼可能讓他這麼一個人活着,因而就殺了他,制造成出現意外的假象。
唐舟想明白這點後,沉思片刻,接着問道:“魏六的屍體何在?”
“魏六娶了一房妻子,他死後就被他的妻子給埋了,如今那婦人已經改嫁。”
唐舟颔首,道:“派人找到魏六的妻子,還有,叫上人,随我去魏六墳地,本侯爺要開棺驗屍。”
聽聞唐舟要開棺驗屍,司馬空竹一愣的,道:“小侯爺,那魏六如今早已成了屍骨,如何驗得?”
柳州之前不受重視,唐舟在長安城弄的那個《洗冤集錄》在這裡的流傳不廣,就連司馬空竹這個府衙司馬也不曾看過,隻是偶爾聽說,如今見唐舟要驗骨,自然覺得驚奇。
而唐舟聽聞此言,眉頭卻是微凝,道:“司馬大人,《洗冤集錄》你不曾看過?”
“這……回小侯爺話,此書籍隻在各朝廷衙門流傳,可柳州太遠,不曾流傳到這裡來。”
唐舟一聲輕歎,道:“罷了,明天本侯送你一本,今天先随我去驗骨。”
“喏。”
兩人這樣說完,司馬空竹叫上衙役拿着鐵鍬就朝魏六的墳地走去,而就在他們去魏六墳地的時候,這個消息已是傳到了穆家。
穆淩聽得唐舟要扒魏六的墳,頓時就猜到唐舟可能要調查陸魏被殺一事了,那陸魏和魏六皆是他用計害死的,若是真被唐舟查出點什麼來,這可如何是好?
心下一沉,穆淩随即命人去找他之前送給魏六的老婆馬娟,讓她帶人去墳地鬧事,而他随後就到。
馬娟的去向穆淩最是清楚,而且她也算是穆淩的一個很好用的工具,所以不曾殺她滅口,他的人找到馬娟把情況跟她說完之後,馬娟立馬就找了幾個人哭哭啼啼的向魏六的墳地趕去。
卻是唐舟等人剛來到魏六墳地,還沒來得及挖墳,就聽得不遠處突然傳來陣陣哭喊之聲:“我那個可憐的夫啊……你死的好慘啊,你說你死就死了,可還要被人給扒墳,是我沒本事,保不住你啊……”
聲音凄慘,但又帶着一些套路,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唐舟眉頭微凝,隐隐覺得有人要找事,轉身一望,就看到一個長的還不錯的婦人正帶着人往這邊走,那婦人一邊走一邊哭,哭的怎麼樣看不真切,但聽聲音卻是讓人覺得有點假。
正驚疑間,旁邊的司馬空竹連忙指着那婦人道:“小侯爺,那個婦人就是魏六在柳州城去的婆娘馬娟,她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