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長安城掀起一場因取消騎射大賽下注而退錢風波的時候,長安城有好幾家書店因為販賣對朝廷不利的書籍而被官府封鎖調查。
就在那幾家書店被封鎖調查之後,朝廷随之頒布了一條與書籍刊印相關的條例,那便是任何書店出版任何書籍,都必須從朝廷翰林院新建的一個叫書籍管理司購買書号,隻有購買了書号後才能刊印相應的書籍,如果有誰違背此條例,書店随即關門。
朝廷法令下達之後,長安城中随處可見相關衙役一家挨着一家的去書店通知檢查。
書店老闆本不以為意,可當他們看到一些同行因此被抓走後,他們才發現朝廷是來真的,為了書籍發行的規整,必須要有書号。
這些書店老闆見此情況,心知不買不行,于是一番整理自己書店賣的最好的幾樣書,就這樣急沖沖的趕到了翰林院。
朝廷法度森嚴,這事雖然有些麻煩,而且民間頗多怨言,但實施起來并沒有遇到多大的困難,長安城的書店紛紛購買完書号後,長安城附近的書店也紛紛趕來購買。
短短幾天時間内,此事已是推廣開來。
當然,商人本逐利而為,一些書店見買書号的成本甚高,于是便相互之間商議,由一家書店把書号買下,而後他們再從這家書店刊印的帶有書号的書買回去,放在他們的書店進行販賣。
看起來這種行為變得麻煩了許多,但這些人私下早已商量妥當,書号一家書店買,但刊印時他們也會出錢,等于是幾家書店公用了一個書号。
這種行為自然是傳到了丹陽公主和唐舟的耳裡的,但他們兩人都沒有對這種行為進行阻止,因為他們很清楚,這種行為是市場發展下所産生的,既然産生,便是合理。
随着他們這樣的發展,自有書店慢慢做大,而做不大的書店甚至可能放棄自己出書這種功能,但不管他們是堅持還是放棄,皆不影響大局。
而且,這段時間唐舟也沒時間管這些事情。
離騎射大賽隻剩下三天時間了,這天正午之前,唐舟帶着一個瘦弱的留着兩撇胡子的老頭進了翠明樓,柳紫衣見唐舟帶了這麼一個其貌不揚而且略有滑稽的老頭,很是不解。
但因為這老頭是跟着唐舟來的,所以她也不敢怠慢,來到唐舟跟前,問道:“小侯爺,你這是?”
此時翠明樓生意紅火,賓客滿座,舞台上有舞姬跳舞,唐舟指了指身邊的老頭,道:“他叫林風,人稱林鐵嘴,他這張嘴功力深厚,什麼東西到他嘴裡都能說出些趣味來,你把舞台上的歌姬都喊下來吧,讓林鐵嘴上去,今天本侯爺要聽他講故事。”
“講故事?”柳紫衣有些不解,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林鐵嘴,而後說道:“小侯爺,這……合适嗎?”
翠明樓是吃飯的地方,來的也皆是達官顯貴,他們看美女跳舞還想,看一個老頭坐在舞台上唾沫橫飛的講故事,會不會讓那些食客沒有胃口?
“合适,就按照我說的去吩咐吧。”
柳紫衣見此,心知唐舟已經鐵了心,微微點頭後,便命人将那些舞姬給叫了下來。
翠明樓内,很多食客本來正一邊品嘗美食一邊欣賞那幾個漂亮的舞姬跳舞,可突然之間那幾個舞姬離開了舞台,換而的竟然是一個糟老頭子。
這可把翠明樓的食客給驚到了,而在場衆人皆是顯貴富賈,雖知這是唐舟的飯店不敢鬧事,但詢問卻是少不了的。
“咦,老闆娘,這舞姬跳舞跳的好好的,怎麼突然下去了?”
“是啊,台上坐這麼一個老頭算怎麼回事?”
“快把那幾個漂亮的舞姬請上來,少不得給她們一些打賞。”
“………………”
“………………”
食客吵吵嚷嚷,似有些不休,柳紫衣以及後來趕來的宋小羽見此情形,都有些緊張,大家是做生意的,滿足食客需要才是正理,他們想看舞姬跳舞,就讓他們看嘛,幹嘛請一個糟老頭子上台?
可她們是信任唐舟的,所以面對這種情況,她們也隻是緊張的望着唐舟,而沒有急着開口詢問。
而此時舞台上的林鐵嘴被衆人嚷嚷要下去,卻也不是特别着急,起身向衆人微一拱手後,笑道:“諸位看官,今日小老兒代替那幾個舞姬撐一下場面,給諸位講一段故事,諸位要是聽着還行,還請賞個薄面,如果覺得小老兒說的不堪入耳,那不等諸位催促,小老兒自行就滾下台去了。”
林鐵嘴言談還算謙虛,這些食客見此,雖有些不耐煩,可也不敢真的在翠明樓鬧事,于是紛紛揮手。
“要講就快點講吧,我們還等着看舞姬跳舞呢。”
“是啊,舞姬跳完舞還有歌姬唱歌彈琴……”
食客這樣不耐煩的說了幾句話後,林鐵嘴這便開口說了起來:“小老兒講的故事名叫《封神演義》,說的是周武王攜衆仙神讨伐商纣王的事情,我們這第一回講的是纣王女娲宮進香,話說商朝末年…………”
林鐵嘴這樣大緻說了一下後便開始講了起來,先說了幾句混沌初分盤古先,太極兩儀四象懸的詩,衆食客中也不乏有學識之士,聽得這幾句話覺得林鐵嘴還有些道行,于是就任由他這樣繼續說下去。
乃至說到纣王在女娲廟因為一陣風而看到了女娲容貌,不由得對女娲神像不敬,甚至為之思狂的時候,衆食客已是忍不住聽的入了神。
就連一旁的柳紫衣、宋小羽也聽的連連點頭稱好,那些端茶送水的夥計小厮,更是聽得挪不開腳步,好幾次茶水都倒在了客人的杯外。
這樣第一回講完,林鐵嘴一拍醒尺,道:“纣王傳旨四路諸侯,每一鎮選美女百名,以充王庭,不知此後那位美人得選,且聽下回分解。”
林鐵嘴說完,拱手就要下去,這個時候,那些本來讓林鐵嘴趕快走的食客不讓了。
“别走,再講一會,這商纣王後來如何,選了那個美人?”
“是啊,這事可與那周朝反商有關?”
“不知女娲娘娘作何想法……”
“………………”
衆食客議論紛紛,卻是死活不讓那林鐵嘴離開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