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太子李承乾回到東宮之後,立馬派人把杜荷給叫了來。
“杜先生,本殿下知道你很聰明,而且運籌帷幄,隻是檢核戶部之事,你讓本太子一個人去負責不就行了,幹嘛讓張吉把魏王李泰和吳王李恪也都牽扯進來。”
杜荷見太子李承乾不理解,心中多少是有些失望的,但還是連忙說道:“殿下,這事要由你一人負責也并非不可,可調查出來之後,就你一人的證詞難免難以令朝臣信服,可如果有魏王李泰和吳王李恪的話,那就任誰也不會質疑了,再者,就算出了什麼問題,殿下你也不用一個人擔着不是?”
太子李承乾聽完這話,頓時一愣,覺得杜荷言之有理,可他又有一個疑問:“那鄭牆是魏王李泰的人,他勢必處處袒護鄭牆,萬一他們有了準備怎麼辦?”
“無妨,在退朝之後,屬下已經借殿下名義派人将整個戶部的賬本給看封上了,除非三位皇子在場,任何人不準靠近,違令者斬。”
聽聞此言,太子李承乾微微颔首:“杜先生做的不錯,既然這事由我們三個皇子負責,我做這樣的安排也不會引人異議,隻是你就那麼肯定能從賬簿中找出問題來?難不成你?”
說到這裡,太子李承乾頓時露出驚訝神色,杜荷何等聰明,看到太子李承乾這個樣子,已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殿下是覺得我在戶部做了手腳?”
“難道不是?”
杜荷搖搖頭:“戶部是魏王李泰的地盤,我怎麼可能做的了手腳,而且戶部不比其他地方,賬簿看的嚴着呢。”
“那你的自信從何而來,就因為知道鄭牆的錢财多了些?”
“這隻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就是我為殿下找了十幾個老賬房,這些老賬房都是做假賬的高手。”
太子李承乾又不明白了,問道:“你要這些人在查賬的時候動手腳?”
聽到太子李承乾這話,杜荷有點無語,心想你怎麼老是從陰謀詭計中想呢,就不能想的正常一點?
“非也,其實屬下想說的是,他們這些人都是做假賬的高手,所以如果戶部的賬目有什麼問題的話,絕對逃不出他們的眼睛。”
太子李承乾點點頭,沉思片刻後問道:“你有幾成把握差出問題來?”
“七成。”
太子李承乾笑了笑,對他來說,七成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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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府。
退朝之後,魏王的心就沒有平靜過,這讓他肥胖的身子呼吸都有些不順,時不時就要喘一下。
魏王李泰剛到府上沒多久,戶部尚書鄭牆就急匆匆的趕了來,三個皇子要調查戶部,他可不能不來啊。
鄭牆來到魏王李泰跟前,撲通一下就給他跪了下來。
魏王李泰凝着雙眉,問道:“怎麼一來就跪啊?”
鄭牆臉色很難看:“王爺,您可要救救小的啊。”
魏王李泰心頭猛然一沉,他早覺得這事怪異,不是其他皇子的陰謀就是戶部真的有問題,如此鄭牆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那可正是印證了他的想法的。
“戶部真有問題?”
鄭牆是魏王李泰的人,而且是很親近的那種,如今事情已經到了緊要關頭,他也不敢隐瞞,連忙說道:“屬下……從戶部貪墨了一點銀子,做了一點假賬。”
聽到這話,魏王李泰突然起身,一腳踢在了鄭牆的身上,戶部很重要,是他謀大事的根基,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鄭牆竟然是貪财之輩,這樣的人最容易壞事了。
不過魏王李泰在踹了他一腳之後,反而慢慢冷靜了下來,鄭牆不能在戶部了,但卻不能是現在,此時的他必須把戶部握在手中,就算要撤了鄭牆,也必須等自己找到替代之人之後,所以現在的他還必須保住鄭牆。
“這事知道的人多嗎?”
鄭牆本以為自己萬無幸理,聽聞此言,頓時一喜,道:“隻有幾個人知道,不過屬下都給了他們好處,他們不敢出賣屬下的。”
“假賬做的如何?”
“屬下也算是個做假賬的高手了,絕對沒有什麼問題。”
魏王李泰沉思許久,而後搖搖頭:“不行,還是太危險了,沒有多少人知道,可那張吉為何會突然提出嚴審的?這樣,你去戶部把假賬毀了,把貪慕的銀子全部補上,不夠先從我王府中支取。”
為了保住鄭牆,魏王李泰覺得隻能這樣做了。
可鄭牆卻傻眼了。
“王爺,屬下來時,太子已經派人把戶部看嚴了。”
“什麼?”本來以為萬無一失的魏王李泰突然像發瘋一般的向鄭牆撲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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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王府。
吳王李恪回到府上的時候心情似乎很不錯,雖然他知道自己被人當槍使了。
廉紅線見他如此,笑道:“王爺這般高興,可是有什麼好事發生?”
吳王李恪笑了笑:“倒不算什麼好事,就是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兩人開鬥了,他們兩人鬥來鬥去,本王倒可以坐下看熱鬧了。”
這樣說完,吳王李恪将今天早朝上的事情跟廉紅線說了一遍,廉紅線在煙花巷有江南閣,對于鄭牆出手大方的事情自然知道,也早懷疑,隻是因為吳王李恪勢力較弱,并不想過早動他罷了。
如今太子李承乾要動,他們看個熱鬧倒是無所謂的。
隻不過李恪說完之後,廉紅線笑道:“戶部可是個肥缺啊,六部的尚書雖然品階相同,可戶部和吏部的尚書給人的感覺就比其他尚書要高一級,王爺難道就不心動?”
李恪并沒有吃驚,太子李承乾跟魏王李泰鬥,不管誰赢,那鄭牆戶部尚書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如果趁此機會将自己的人安插在戶部,那可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戶部很重要,本王自然有心,但你覺得本王的這些人當中,何人能夠當此重任呢,而且還能避免被太子和魏王兩人合夥夾擊?”
廉紅線雙眉微蹙,紅紅的嘴唇像欲滴的櫻桃,隻見她微微擡頭,明眸微轉,一聲輕歎後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