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起,清遠城下起了秋雨。
秋雨微涼,寒風襲骨。
曹船帶人趕到鳳凰鎮的時候雨還沒停,淅淅瀝瀝的下着。
鳳凰鎮隻是一個很小的鎮,因為早已經廢棄的緣故,所以到處都能夠看到殘垣斷壁。
一百多人突然進入古鎮,竟然也不能讓這個古鎮換發出一點生機來。
隻是他們進入古鎮之後,并沒有發現陳東的蹤影。
鐘祥是認定陳東就在這裡的,隻是可能躲了起來,所以在進入鳳凰鎮後,鐘祥對曹船道:“幫主,這陳東定是躲了起來,我們四下找找吧。”
曹船颔首,緊接着将帶來的人分成幾波,然後四下散開去找,曹船和鐘祥以及剩下的十幾人則呆在一處地方等其他人搜查的結果。
雨還在下,而且有漸漸加大的意思,最後曹船他們隻能在一處破舊的棚子下面避雨等消息。
曹船的心情有些煩躁。
“他奶奶的,這雨來的真不是時候。”
“幫主息怒,就算有雨,那陳東也絕對逃不了。”
曹船颔首,然後繼續等着,鐘祥站在曹船身後,見曹船對自己并無防備,突然掏出一把匕首刺進了曹船的後背。
匕首鋒利,刺進去後立馬就見了血色,曹船後背猛然一疼,發出一聲慘叫,等他看到握着匕首的鐘祥的時候,突然有一股說不出的憤怒。
“你……竟然背叛我?”
鐘祥神色冰冷至極,嘴角呵呵一笑,曹船卻是突然喝道:“來人,給我殺了這個叛徒……”
曹船身邊有十幾人,他這麼吩咐下來之後,這幾十人突然拿出了刀,但是他們并沒有砍向鐘祥,而是突然向曹船出手。
曹船沒想到自己的人竟然都被鐘祥收買,心下一緊,連忙飛身一躍向外逃去,如今的他雖然疼痛,可想要活命,也隻能逃着。
雨嘩啦啦的下着,曹船想逃,鐘祥哼了一聲,接着揮了揮手。
很快,幾隻利箭襲來,在雨中奔逃的曹船又是一聲慘叫,然後便倒在了地上。
鐘祥跑去查看,見曹船已死,這才終于放下心來,然後高聲喊道:“來人啊,不好啦,陳東把班主給殺了……”
雨聲掩蓋住了曹船的慘叫聲,也掩蓋住了鐘祥的呼喊聲,但是很快,還是有不少船幫的人趕了來。
這些人将曹船的屍體給圍了起來。
“可惡,可惡啊,陳東太可惡了,他竟然敢用暗箭傷人,他竟然敢殺幫主,你們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鐘祥一臉的憤怒,他在雨中高聲嚷嚷着,生怕别人不知道是陳東殺了曹船,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是陳東殺了曹船,這樣他回到船幫之後,才能夠好好的去當一名幫主,而陳東就是替死鬼。
風雨凄凄,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這些人也都很憤怒。
“陳東可惡,竟然敢殺幫主,我們要提幫主報仇。、”
“沒錯,替幫主報仇……”
“替幫主報仇,殺了陳東……”
一衆人對陳東的憤怒達到了極點,鐘祥越發的滿意起來,他拍了拍一名喊的最激烈的男子,道:“好,我們要替幫主報仇,殺了陳東……”
話還沒有說完,他拍的那名男子嘴角突然露出一絲冷笑,緊接着就見一柄刀不知什麼時候刺進了鐘祥的小腹。
“你……”鐘祥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那個人剛才明明喊着要殺了陳東的,可他怎麼會突然對自己動手?
很快,他便發現,這個人并不是自己帶來的人,他也是船幫的人,但并不是今天他從船幫帶出來的人。
他明白了,陳東的人混了進來。
這些人也都是船幫的人,但他們是陳東的親信,但是他們平時并沒有表現出來,如今他們混入進來了,自己又怎麼可能察覺的到?
等鐘祥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那一刀很深,鮮血順着刀流了下來,很快染紅了一地,鐘祥倒地,但是他這個時候還沒有死,他望着那名捅了一刀的男子,有恨意,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他卻恨不出來。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恨又有什麼用?
“殺……殺了他……”
他的内心絕望至極,但他還是命人殺了那個人。
話音落下,雨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鐘祥,你殺了幫主,如今遭到報應,還想怎樣?”
衆人尋聲望去,然後就見一名肥胖的男子撐傘走了出來,在他後面,跟着不少人,這些人也都是船幫的人,但卻是陳東親信。
陳東是個聰明人,在船幫多年,而且船幫的很多事情都是他打理的,說他沒有親信,誰信啊?
“你……你不得好死……”看到陳東走了出來,鐘祥頓時又生恨意,一句話喊出來後,腹部突然越發疼痛起來,這時,旁邊一名男子突然又補了一刀。
“去死吧。”
這名男子向鐘祥補了一刀之後,鐘祥就死了,而緊接着所有人都相互之間加大了距離,因為這個向鐘祥補刀的男子以前是鐘祥的親信,可此時他卻向鐘祥下手。
這就給其他人一種不可琢磨的感覺,在他們中間,誰還是陳東的人,如果他們動手的話,會不會被背後的人給補刀?
大家突然互相不信任起來,鐘祥的人都覺得身邊的人都是陳東的人,他們相互忌憚着,警惕着。
而看到這一幕的陳東卻是露出了一絲淺笑,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的确是有些親信的,但是他的親信跟跟這些人比還是弱了一點,所以通過武力來平定這事不太可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們忌憚,害怕。
這樣他就好收場了。
如今,誰也不相信誰,誰也不敢動手,因為誰動手,他就會覺得自己随時會被身後的人給一刀砍了。
忌憚,才是最可怕的。
雨嘩啦啦的下着,陳東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我知道你們都是船幫的人,就算你們以前跟着鐘祥,但你們也還是船幫的人,我不會在意你們的過去,隻要現在投降,以後船幫還有你們的一席之地,如若不然,隻要我一聲令下,你們都得死在這裡。”
陳東說完,那些人相互張望,因為不确定誰是陳東的親信,最後隻能全部跪下道:“我們甘願聽後陳幫主差遣。”
顯然,曹船已死,鐘祥也死了,那麼唯一能夠掌管船幫的,隻有陳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