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秋風蕭索,但是天剛蒙蒙亮,勾欄瓦舍門前已是站滿了急着進場的百姓。
等到了辰時的時候,整個勾欄瓦舍已經差不多快坐滿了。
而等程咬金唐舟等人來的時候,整個勾欄瓦舍全是人啊,大家吵吵鬧鬧的,各種聲音充斥着耳朵。
唐舟等人上得二樓貴賓席,丹陽公主和城陽公主已經來了,她們正坐着吃一些點心,丹陽公主表現的還算冷靜,但城陽公主可就不行了。
雖然城陽公主已經許配給了杜荷,但她的年紀畢竟不大,小孩心性,喜歡玩,喜歡熱鬧,今天勾欄瓦舍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她不興奮才怪,還沒坐下沒多久,就要站起來觀望一下,然後詢問什麼時候開始。
程咬金跟一群武将坐在了一起,長孫無忌跟一群文臣坐在了一起,唐舟跟程處默、尉遲寶琳他們坐了一桌,林青素和秦舒、柳紫衣她們坐了一桌。
本來林青素他們是準備跟丹陽公主坐在一起的,可想到旁邊還有個城陽公主,而她跟城陽公主并不是很熟,因此也就作罷了。
大家這樣坐好後沒多久,就有一個類似于主持人的男子走了出來,他先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然後報了一下今天上午的表演項目,先是一個簡單的雜耍,接着會是兩折《西廂記》,不過《西廂記》在轉折的時候會讓人上來表現一些歌舞。
這樣說完,就有一個雜耍班子從戲房來到了戲台。
這些雜耍班子與平日裡在東西兩市表演的雜耍不同,他們的功底比那些人江湖賣藝的更好,做的一些動作更是危險刺激,看的人個個忍不住叫好。
這樣表演完後,大家最是期待的《西廂記》終于要開演了。
不過在演員上台之前,最先出場的卻是公孫三女。
公孫三女出來之後,向衆人行禮示意,接着便唱了起來:
夫主京師祿命終,子母孤孀途路窮,因此上旅榇在梵王宮。盼不到博陵舊冢,血淚灑杜鵑紅。
這是《西廂記》開篇的曲,唐舟不懂戲劇該如何排,所以戲台上的表演形式跟後世的話劇差不多,就是小劇場那種的,不過每表演一段時間,唐舟就會讓公孫三女出來唱一些《西廂記》裡的曲。
這曲寫的好,有詩意,唱出來好聽,而且也有承上啟下的說明之意,能夠更好的讓觀衆了解劇情,當然,若全部演成話劇,難免會被一些文人說這些太俗氣,下裡巴人。
可加入了這些唱曲之後,整體就顯得高雅了許多,就算是很挑剔的文人隻怕也找不出毛病來,畢竟不是誰都能寫出《西廂記》裡的這些曲的。
公孫三女這樣唱完,就是崔老夫人上場,交代她這邊的情況,而後崔莺莺和張生陸續出場,并且在普救寺第一次相遇。
當崔莺莺和張生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張生頓時驚為天人,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像崔莺莺那樣的美人,那一刻他差點傻眼了,而崔莺莺則顯得羞澀,又有點嗔怪,因此匆忙就退了去。
兩人相遇匆忙,卻因一面之緣而使得張生苦害相思。
這些故事在戲台上一一展現,看得衆人不由得為男女主角的命運揪心起來。
而在這些人當中,馬青和綠萼一起看的時候,更是感同身受,那張生的相思豈不就是他馬青的相思,自從遇綠萼之後,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相思。
因為感同身受,馬青對于張生的命運也更加的期待起來,他們什麼時候會再次相遇,相遇之後又會發生怎樣的故事,崔莺莺何時會接受張生?
而在馬青想這些的時候,綠萼卻突然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倒不是她覺得戲台上的人表演的好笑,而是她突然想起當初馬青送她香水的那個晚上馬青的表現。
那時馬青的表現跟戲台上張生的表現還真像,或者說異曲同工。
她看着看着就笑了起來,可笑着笑着,又突然感覺好幸福,那種幸福來的突然,好像在人群之中,突然好像被愛。
而除了馬青和綠萼兩人通過觀看《西廂記》有感外,城陽公主看的差點熱淚盈眶,張生和崔莺莺的相遇是浪漫的,就像她當初跟杜荷的相遇一樣。
雖然劇情不同,但都很浪漫,也許在多年之後,當他們想到初遇時的場景,應該會會心一笑吧?
現場的那麼多人,隻要有過相似初遇經曆的,都能從張生和崔莺莺的相遇中找到他們當時心動的感覺吧,而這也讓大家的熱情頓時被激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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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欄瓦舍大獲成功,在第一天的演出結束之後,整個長安城的百姓都在讨論《西廂記》的劇情,當然,除此之外,大家也都在說勾欄瓦舍的節目如何如何的好看,這五百文亦或者一貫錢花的值。
口碑傳開,大家自然也就很樂意再次花錢進入勾欄瓦舍。
如此,整個長安城就造成了一種勾欄瓦舍熱的情況。
每天一大早,就有百姓跟那些上早朝的大臣一樣早早的起床到勾欄瓦舍等着入場,而這些大臣在進大殿之前,談論的不再是國家大事,而是《西廂記》裡的一些情節,一些詞曲,比如說花落水流紅,閑愁萬種,無語怨東風啊;雪浪拍長空,天際秋雲卷;嬌羞花解語,溫柔玉有香等等。
這些詞經常被文官挂在嘴邊,當然,說的最多的還是那一句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而下了早朝,大家也不急着回家,約上三五好友,先去翠明樓吃一頓飯,然後再去勾欄瓦舍看一兩個節目,生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悠閑過。
而李世民每次聽到大臣談及這些情況,心裡都癢癢的,也想着能去勾欄瓦舍看看那些表演,而他不止一次的在魏王李泰面前說過自己的這些願望。
而魏王李泰在知道李世民的這個想法之後,突然覺得他們對付太子李承乾的時機終于到了,于是就在這天午後,他托着肥胖的身子進了李世民的禦書房。
見到李世民後,魏王李泰道:“父皇近日批閱奏折想必很累吧,兒臣覺得父皇當多多休息才是。”
說到這裡,魏王李泰又道:“都怪兒臣不好,不僅不能幫父皇的忙,還整日與皇兄發生争端,惹父皇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