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微涼,長安城西市擂台之上,吐谷渾勇士與薛仁貴相對而立。
薛仁貴也算是猛将了,但身高卻不是吐谷渾的對手,兩人站立之後,吐谷渾勇士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很顯然,他沒有把薛仁貴放在眼裡。
薛仁貴見吐谷渾勇士如此,頓時就被激起了怒意,一聲大喝之後便沖了去。
不過薛仁貴雖然沖了去,但并沒有跟吐谷渾勇士硬拼,他早看出來這個吐谷渾勇士力大無窮,與李虎應該是屬于同一個級别的,自己不是李虎對手,硬拼隻能吃虧,所以想赢隻能智取。
他身法矯健,沖去之後突然躍起一腳向吐谷渾勇士踢去,吐谷渾勇士眉頭微微一凝,伸出雙手就擋,他的雙臂很粗,打在薛仁貴的腳上後倒也一點不覺得疼。
這一拳下去,打的薛仁貴頓時就橫飛了出去。
但薛仁貴到底是員猛将,立馬缷力落地,接着再次向那吐谷渾勇士打去,吐谷渾勇士見薛仁貴受了自己一拳還能打,頓時也覺得這個人不簡單,畢竟能受他一拳還能打的人不多。
兩人在擂台上你來我往的打着,但薛仁貴很快便落入了下風,薛仁貴身法靈活,倒是能打吐谷渾勇士幾拳,可薛仁貴的拳頭打在吐谷渾勇士身上之後完全不起作用,好像隻是撓癢癢一般,吐谷渾勇士防禦力實在是太強了,這樣他就拼着被薛仁貴打幾拳的危險,找到時機就是對薛仁貴一拳襲來。
吐谷渾勇士能抵擋薛仁貴的拳頭,但薛仁貴抵擋不了吐谷渾勇士的拳頭,所以薛仁貴一經被打,頓時感覺渾身疼痛,想再動手,卻已是不能。
薛仁貴落敗,大唐的百姓頓時傻眼了,薛仁貴可是他們大唐的新寵啊,而且是他們大唐皇帝的應夢賢臣,他怎麼還不是吐谷渾勇士的對手?
薛仁貴被人給帶走了,唐舟在下面暗歎一聲,薛仁貴的功夫不錯,但跟吐谷渾的這個勇士比還是差了一些,而薛仁貴最主要的才能還是在軍事的運用上,跟人單打獨鬥不是他的特長。
可惜薛仁貴這一腔熱血了。
吐谷渾勇士越發的嚣張起來,李虎卻還沒有來,馬青在下面急的團團轉,忍不住就罵起李虎來。
“這小子,用他的時候不來,不用的時候天天跟着,真是氣死人了……”
正說着,遠處突然趕來一輛馬車,馬車停在擂台外後,那馬車夫突然飛身上了擂台,衆人見一個馬車夫上去了,頓時覺得很是驚訝,接着就隐隐為這個馬車夫擔心起來。
連薛仁貴這樣的将軍都不是這個吐谷渾對手,一個馬車夫能行?
衆人正這麼想着的時候,才看清站在台上馬車夫的樣子,那個人隻有半邊臉,或者說半邊臉是露出來的,但另外半邊臉卻帶着面具。
“這人是誰啊,他是這吐谷渾勇士的對手嗎?”
“看樣子是個馬車夫啊,可被被吐谷渾的勇士給打死了。”
“就是啊……”
大家嘀嘀咕咕的說着,唐舟看到那人的時候,也是一驚,這個人的身材與李虎差不多高大,但顯然比李虎年輕很多,這絕對是一個他不認識的人,可那面具卻是那般的熟悉。
幾年前他護送李婉兒去吐蕃的時候,救過一個少年,并且給他取名字叫鬼面,後來鬼面跟着李婉兒雲遊四方去了,難道是他?
那面具并不是唐舟當初送他的面具,畢竟鬼面長大之後,臉也會跟着大的。
但他給人的感覺真的太像是鬼面了。
不過唐舟也不急,這個人是不是鬼面很快就能見分曉,因為鬼面也是力大無窮的人,當初能跟李虎拼,現在他長大了,力道肯定更強。
兩人比試之後,唐舟就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吐谷渾勇士見上來了一個帶面具的少年,頓時嘿嘿了一聲:“我勸你還是自己滾下去的好,不然被我打下去更沒面子,哦,對了,你本來就沒有面子……”
這吐谷渾的勇士顯然是一語雙關,說這少年的臉毀了,沒有臉,所以才帶的面具。
面對吐谷渾勇士的挑釁,少年卻也不急,隻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他甚至連反擊都沒有,吐谷渾勇士見此,眉頭微微一凝,接着一拳就向少年打來。
他不準備跟這個少年耗下去了,雖然他不怕這個少年,但是這個少年給他的感覺冷冷的,他面對的仿佛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野獸。
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吐谷渾勇士一拳襲來,少年并沒有躲閃,台下衆人見此,不由得為那少年擔心起來,而就在這個時候,少年突然後退半步,接着蹬起的力道也出了一拳。
雙拳相碰,大家本以為那少年這次要麼胳臂被廢,要麼就是吐血身亡了,有一些膽小的人甚至不敢看,連忙捂住了眼睛。
可是他們剛捂住眼睛,周圍頓時就發出陣陣驚歎聲來。
“哇……好厲害……”
擂台之上,少年并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相反,那個吐谷渾勇士反而被震的後退了一步,而且那吐谷渾勇士的臉上也第一次露出了驚恐神色,他沒有想到這麼一個少年竟然有如此力道。
唐舟在下面看到這一幕後,心中頓時一喜,沒錯,這個人就是鬼面,他和李婉兒來京城長安了?
唐舟一喜之後,接着就是一憂,李婉兒的膽子也太大了,她怎麼能回長安城來呢,雖說那件事情已經過年好幾年了,但還是随時都有可能被人察覺的啊,而且京城知道她樣貌的人也是不少。
如今鬼面又這般出頭,隻怕以後少不得被人追捧,如此被人察覺,絕對不是好事。
别人都在歡呼鬼面的勝利,可唐舟卻隐隐為他擔心起來,或者說為李婉兒擔心起來,他扭頭看了一眼鬼面剛才趕過來的馬車,馬車靜靜的停在細雨之中,車簾不動,一陣風吹過,能看到裡面有一雙腳,那是李婉兒的腳。
唐舟的心撲通撲通的跳着,那裡面的女人是跟她經曆過患難的女人,在那段時光裡,他們彼此心動,可卻彼此壓抑,如今再次相遇,哪怕隻是看到了她的腳,也讓人覺得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感覺。
這幾年來,她還好嗎?
唐舟的思緒完全不在擂台上了,而在那輛馬車裡,就在唐舟這麼想的時候,馬車突然調轉馬頭,向遠處駛去,很快,煙雨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