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号離開長安之後一路南下,先過洛陽,後又沿着汴河,來到了開封城。
此時的開封城遠沒有宋時繁榮,甚至可以說,現在的開封城隻是一個小城,不僅稱不上繁華,甚至在整個大唐都排不上名号。
不過開封城雖然不夠繁華,但因為與汴河相鄰的緣故,這裡漸漸成為了一個貿易集合點,其便利性和重要性,已經慢慢彰顯出來。
不出幾年,就算達不到後世汴京的繁華,亦或者是不能比肩如今的長安,但與洛陽齊肩,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李治和唐舟他們乘船南下,來到汴河之後,稍作停留,一來,他們需要補充一些貨物,二來,李治也想看看這裡的風土人情什麼的。
停下來的時候,正是午後,天氣炎熱,李治倒也不想出船到處走,于是便想着歇歇,等什麼時候天氣涼快了,再去開封城逛逛。
大船停在汴河之中很是顯眼,但汴河來來往往的商船也不少,雖然比不上永徽号,但也有比之差不了多少的。
所以,永徽号在這裡并沒有掀起太大的轟動,定奪也就是讓人好奇一陣罷了。
天氣熱,李治便命人端來了葡萄美酒,然後與唐舟在屋内對飲,除了對飲之外,李治又擺下了棋盤,要與唐舟厮殺。
行船的旅途其實是很無聊的,而且李治為了讓自己跟隋炀帝下江南不同,他并未攜帶任何的女人随行,如此,想要排遣時間,也隻有下棋了。
一路上,他不知道跟唐舟下了多少棋了,隻是每次他都是赢少輸多,這讓他很是沮喪,有時輸的多了,他就耍賴不跟唐舟玩,讓船上的其他人跟他下,赢過瘾後,再跟唐舟玩。
讓人很是無語。
今天,李治信心滿滿,誓要赢唐舟一回。
棋局已過半,葡萄美酒喝的隻剩下了一點,李治雙眉緊盯棋盤,額頭直冒冷汗,很顯然,今天這一局,他隻怕又要輸了。
此時李治的心裡想罵娘,這唐舟也真是的,就不能讓着朕一點,每次都死來來死裡去的,一點都不讓他寬心。
李治這樣想的時候,唐舟其實也不輕松,他已經很放水了,就這李治還不赢,這能怪他嗎?
其實每次李治赢的時候,都是唐舟把水放的太大的緣故,不然就憑李治的棋藝,想赢他唐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李治額頭直冒冷哼,唐舟知道,這一局多半又要無疾而終了,李治少不得要找個借口中斷此局。
唐舟也不點破,他倒要看看李治能想到什麼借口中斷這一局棋。
時間慢慢的過着,唐舟淺淺飲了一口葡萄美酒,李治微微擡眼,心中暗自叫苦,接着眼眉微動,起身伸了個懶腰,顯然,他要用朕身心困乏這個借口來結束今天的這一場對弈了。
唐舟一見他伸懶腰,就知道他想說什麼了,不過李治剛要開口,一名侍衛突然急匆匆來報:“聖上,京城有消息傳來。”
一聽這個,李治心下一喜,終于不用用老辦法了。
“哦,京城傳來的消息,拿來給朕看看,将棋盤收走。”
“喏!”
侍衛将棋盤收走後,李治這才打開奏折來看,看過之後,神色微凝,道:“唐愛卿,吐蕃侵占我大唐的胡犁城,太子在群臣的商議下,決定出兵吐蕃,你覺得此事如何?”
聽聞這事,唐舟多半就明白原因了,他覺得當初和親的時候,給吐蕃胡犁城的經營權實在是一個天大的錯誤,有這個在,大唐和吐蕃的矛盾就會越來越多。
不過現在也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唐舟想了想,道:“聖上,吐蕃安分了好幾年了,此舉定是為了試探我大唐如今對他們吐蕃的态度,也有想看看我大唐實力的意思,既然如此,當然不能讓他們稱心如意了,該打還是得打的,有轟天響在,我大唐倒不至于吃虧。”
聽完唐舟這話,李治點了點頭,心中稍安,道:“既然唐愛卿這麼說,那朕也就放心了,此一行,可繼續也。”
唐舟笑了笑:“聖上,如今京城的事情已經解決,不知這棋是否還繼續下?”
李治神色微動,連忙說道:“不下了,朕有點累了。”
“那聖上休息,臣告退。”
唐舟離開李治的房間之後,并沒有回自己的住處,這段時間行船,隻能在這方圓之地行走,真把他憋的夠嗆,而且還要時刻服侍李治,那有在長安時那般舒服?
所以,如今好不容易可以松口氣,他便想來甲闆上走走,當然,他本可以乘坐小船到開封城玩耍一番,但他又擔心李治随時傳喚自己,所以也隻好在甲闆上走走了。
來到甲闆上後,唐舟極目望去,隻見汴河之上,河水濤濤,不少商船來來往往,離這有幾裡的岸邊,有一個巨大的碼頭,不少人在搬運貨物,但因為距離有點遠,看起來如同黑點一般。
這汴河已足見商機繁榮,但跟清明上河圖上描繪的情景相比,卻還差了許多,唐舟苦笑,他以前怎麼就沒有想過發展一下開封城?
回去之後,應該提出來的。
在甲闆上吹了一會風,唐舟這才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如此直到傍晚的時候,才有一名侍衛來叫,說李治要下船,讓唐舟陪同。
唐舟不敢耽擱,連忙叫上李虎、馬青以及其他幾名侍衛恭迎李治。
雙方會合後,便直接向甲闆走來,來到甲闆上,隻見天色漸暗,遠處的天空一片通紅,美的讓人心中舒暢。
李治揮了揮手臂:“這幾天在船上坐的,朕的筋骨都無法施展了,今天非得好好活動活動。”
說着,望向唐舟道:“唐愛卿,今天我們怎麼走啊?”
唐舟道:“聖上雖是巡遊,但還是不要太過隆重的好,不如我們乘坐小船上岸,私訪一番如何?”
李治笑了笑:“好,如此也更随意,正和朕意,走吧。”
“喏!”唐舟應着,命人下河兩首小船,他跟李治以及李虎、馬青幾人乘坐一艘小船,其餘侍衛乘坐一艘小船,然後便直接向岸邊駛去。
小船慢悠悠的走着,晚風吹來,讓整個人都覺得渾身一松,而就在他們向岸邊趕去的時候,一艘大船從後面追了上來,那艘大船很大,雖然比不上永徽号,但住進去百十來人,也不是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