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舟一行人回京的途中,唐舟開始了對奸細的調查。
與此同時的長安城,則是另外一番景象。
天寒地凍,長安今年的冬天特别的不好過,但不好過隻是對那些貧苦百姓說的,不管現如今的長安多麼繁榮,皇帝多麼開明,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事情永遠都不會停止。
百姓吃不飽,穿不暖,但東宮的太子李承乾卻一點不關心這個,現在的他突然對突厥的一些習俗感興趣起來,過年非得要按照突厥的習俗來辦。
他突然不怎麼喜歡住大房子了,對于突厥的帳篷什麼的特别有感覺。
他的這種行為使得東宮烏煙瘴氣的。
這天,天空中下着大雪,太子李承乾又在東宮跟那些胡人在一起胡鬧,他們或用胡人的禮節行君臣之禮,或者圍在一起喝酒吃肉,很是不堪。
本來這是東宮,太子李承乾的地方,他怎麼做都行,隻要别被人看到。
可今天很不湊巧,太子詹事于志甯突然想起有一件事情要跟太子李承乾說,因此冒着大雪就來了,可等他進得東宮,看到太子李承乾跟一群胡人在那裡胡鬧,頓時脾氣就上來了。
太子詹事主要負責東宮的一些事物,這于志甯又是當年秦王府的十八學士之一,很有學問,因此又被李世民派來教導太子學習。
偏偏他還是個倔脾氣,平時就喜歡教導太子李承乾,說這個你不能做,那個不能做,今天看到這個,他那裡能忍,上前一腳就把那個跟太子李承乾一塊喝酒的胡人給踢翻在地了。
“你們這些跳梁小醜,又來迷惑太子,老夫今天跟你們拼了。”
說着,于志甯抽起一把椅子就向其中一名胡人砸了去,于志甯雖然已經五十多歲,但當年也是随軍打過仗的,力氣不弱,這一椅子下去,頓時把那名胡人給砸的額頭冒血。
太子李承乾對那胡人寵愛的很,見于志甯把自己的胡人給打了,頓時惱羞成怒。
“老匹夫,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太子李承乾還是有點顧忌于志甯這個太子師的身份,但他這麼一說,于志甯更是憤怒,敢叫我老匹夫,連聖上都沒這麼叫過我,你竟然敢,好,好啊。
于志甯一雙小眼睛微微一凝,又狠狠的向那個胡人砸了去,一邊砸一邊破口大罵,完全沒有了往日形象。
雖說于志甯氣太子李承乾不夠尊重自己,但他那裡敢向太子動手,所以隻能把所有怒氣都撒在那名胡人身上,可憐那名胡人被打的嗷嗷直叫,可沒有太子命令,連還手都不敢還手。
眼看東宮的血越流越多,胡人已成半死狀态,太子李承乾終于忍不住了,他一手指向于志甯道:“來人,打,把這老匹夫給我打死了,給我打死他……”
太子李承乾也有點近乎瘋狂了,他這麼一喊,旁邊的胡人兄弟早就等不及了,于志甯敢打他們的兄弟,他們之前忌憚于志甯的身份不敢動手,但現在太子李承乾都下令了,他們還會客氣?
四五名胡人齊身上前,一腳把于志甯給踢翻在地,于志甯啪的一下跌到,額頭給磕出了一點血,他伸手一摸,見是血,頓時驚呼道:“好啊,你們這群低賤的胡人,竟然敢打我,你們長膽子了啊,啊,你們好大膽子啊,我可是太子師,這事我通禀聖上後,你們能有好果子吃?”
說着,于志甯也不與那些胡人再糾纏,一彈衣服上的灰塵,轉身就往外走,笑話,這些胡人都要動手了,自己好漢不吃眼前虧,再不走可就自己先沒有好果子吃了。
于志甯要走,那些胡人想攔,太子李承乾卻突然揮手制止了他們,太子李承乾最近雖然有點鬧的不像話,但他不是傻子啊,于志甯剛才說的話還是震懾到了他。
于志甯是什麼人啊,當年秦王府的十八學士之一,現在的太子師,真動了他,那是好玩的?他雖是大唐儲君,可也不敢在東宮就對于志甯下手吧?
不過就在于志甯離開之後,太子李承乾心中又是一寒,因為他想到了于志甯後面的那句話,他要是把這事通禀聖上的話,情況會是怎樣?
一念至此,太子李承乾已是有點慌了,自己在東宮的所作所為是為正統所不容的,打于志甯更是不行啊,他要是真的告訴了自己的父皇,他這個太子還當得下去嗎?
一念生,一惡起,太子李承乾緊咬嘴唇,暗想,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殺了那老匹夫算了。
這樣想着,他一指其中兩名胡人,道:“你們給我聽好了,我命你們去殺了于志甯這個老匹夫,你們要是殺不了他,也就别再回來了。”
兩名胡人一聽這個,心裡頓時就寒了一截,讓他們打人還行,可殺人他們怎麼做的了?
可不殺又不行,兩人隻能勉強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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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紛飛,天寒地凍,于志甯出了東宮之後,便直接回府了。
今天在東宮他雖然很生氣,而且還出了血,但他還沒有想過直接就去跟李世民說這事的。
現如今李世民對太子李承乾是越來越不喜歡了,他要是再去把這事一說,太子李承乾還能當太子嗎?
雖說連他自己都不怎麼喜歡這個太子,可他還不怎麼想成為廢儲一事的導火線,所以這事,他覺得能壓就壓的好。
也算是給太子李承乾一個機會吧,看在他今天沒有讓那些胡人把自己打死的份上。
于志甯這樣想着回到了府上,然後命人給自己拿來一些藥塗抹了一下額頭,隻是破了一點皮,算不了什麼。
發現這點後,他越發覺得應該給太子李承乾一次機會。
可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太子李承乾派的兩個胡人正在趕往于志甯府上的途中。
這兩個胡人一個叫阿吉利,一個叫吉利阿,是雙胞胎,長的特别的像,兩人縮着身子冒雪往于府趕,途中,阿吉利突然頓了一頓,問道:“吉利阿,你說我們應該怎麼殺了于志甯這個老匹夫?”
吉利阿微微凝眉,嘴角上揚一撇,道:“還能怎麼樣,當然是潛伏在他家門外,等他出門,一擊緻命啊,不然你還想沖進去啊?”
“我沒有想過沖進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