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兩人的談話,程懷亮一張臉已經成了苦瓜臉。龍家子孫所承受的那種苦,他可不願意承受。可此時程知節顯然已經決定了他悲慘的命運,雖然無奈,卻不得不遵從。看到李世民間接承認了龍飛宇繼續教授這些孩子的想法,幾個大臣就有些不淡定了。虎毒不食子,剛才長孫無忌幾人可是看到他們的孩子被罰站在講台的前面了,雖然這
會龍飛宇讓坐了下去,可誰知道一會會不會又讓罰站。想到此處幾人看向李世民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對于他們的想法龍飛宇如何不知。隻能歎氣道:“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幾位要是狠不下心來,那日你們的兒子惹
下滔天大禍來,我這人可從來不會遷就任何不遵法紀着,屆時說不得要痛下殺手了。”
龍飛宇的話讓幾人本能的就是一驚,不過程知節卻大大咧咧的道:“怕什麼,要是他們敢做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來,該打打,該殺殺,不要客氣。”聽到程知節的話,幾人無奈的翻了翻白眼。這雖然是個渾人,但他對自己的幾個兒子管教可謂極其嚴厲,而他們的兒子,平日裡打架鬥毆都算是平常事了。想一想,咬牙道:“程兄說的不錯,十幾萬大軍都被龍小兄弟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管教幾個黃毛小子還不是手到擒來。龍小兄弟放心,若是我們家沖兒不服管教,你盡管收拾即可,不用
給老夫薄面。”
聽到長孫無忌表态,尾随而來的大臣也不好說什麼。聖恩正隆的長孫無忌都表了态,他們又如何敢去阻止,一個個無奈的表示贊同。一番寒暄下來,氣勢洶洶而來的一衆大臣,無奈之下随着李世民走了。原本盼來的救星,竟然拿着個有點兇悍的青年無奈,這些學生此時都老實了起來,更何況他們從這
些人的耳中聽到了這個夫子真正的大名。那可是滅了兩個超級大國,威壓邊關諸族的超級猛人。想到這人的身份,魏王此時的就有些心驚膽顫,難怪一向嚣張的太子今天會如此恭敬,此時想想若是自己有其他的
想法,沒了眼前這個人的支持恐怕,那個位子也不會落在自己的頭上。而李恪此時也是目露異色,這個人的大名自己自然聽過,唯一一個對他的外祖父修建運河報以友好态度的人。而自己的母親,楊妃也時常告誡自己要與這個人親善,而且
今天這個人明确的告訴衆人自己時衆皇子之中唯一一個可以長命百歲的人。這讓李恪覺得是一個友善的信号。
不提這些皇子們的想法,龍飛宇卻不管那麼多,繼續坐在講台之上,平靜的觀看着下面那些人在哪裡,抓耳撓腮的寫着東西。
一天的時間匆匆而過,那些學生如坐針氈般,終于等來了下課的時間。不過看着龍飛宇平靜的注視,有膽大的把自己寫的文章交了上來。
有人帶頭自然有人效仿,龍飛宇一一翻看,給他們做了批語。讓他們各自帶回家去仔細修改了。
至于那些皇子并沒有着急着離開,為了給龍飛宇留下一個好印象,一個個不約而同的聚集到了一起。
注意到了他們的舉動,龍飛宇收拾完了自己桌子上面的東西,隻是對着李承乾淡淡的道:“你明天就去求知學院吧,先把腿治好。”
李承乾恭敬的一禮,道:“多謝先生,如若先生不棄,今日我做東,宴請先生如何啊?”
“改天吧。”
龍飛宇說完徑直轉身,對着依然坐在坐位上的晉陽公主招手道:“兕子,走吧。”
兕子乖巧的走到了龍飛宇的身邊,雖然有些擔憂自己接下來生活的環境。可卻沒有明顯的表露出來,看着龍飛宇離開,忙跟着他離去。
龍飛宇遠去,一夥皇子隻能無奈的搖頭。不過這樣也好沒有明确的站隊,對他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出了國子監,龍飛宇走路的速度就快了起來,行走在長安大街之上,人來人往。龍飛宇走的又快,兕子生怕自己走丢,所以一直拉着龍飛宇的衣服,緊緊的跟着。
不得不說,龍飛宇不适合帶孩子,尤其是女孩,以往随着自己的幾個孩子出來遊玩,他們自幼習武,當然習慣了他的阻路速度,而兕子明顯跟不上。
轉過一個彎,龍飛宇剛想起,要問兕子想吃點什麼,正好他可以帶回家去做。誰曾想一扭頭,卻發現拽着自己衣服的兕子不見了。這一下雖然是冬季,但龍飛宇還是瞬間濕了額頭。要是把兕子給丢了,那他肯定死的不能再死了,萬一兕子落到敵人的手中,那麼隻要自己的對手殺了兕子,那麼自己也
就玩完了,直到此時,他才明白給自己攬了多大一個禍害,當時看着這個孩子可愛,一時不忍,才想帶回家去,這會他頭大如鬥了。
一眨眼的功夫,應該沒有走遠。就在龍飛宇焦急不已之時,卻在市場的一家肉攤旁聽到了兕子的聲音。
此時的她正攔住了那個賣肉的攤販道:“叔叔,你看它們兩個多可憐,你就放了它們吧。”
“你說什麼?放了它們?你不知道現在雖然開春,可冬季依然沒有過去,這兩隻小東西已經有人高價買下了,我不殺它們我喝西北風啊。”
“你看它們多可憐,叔叔求求你放了它們吧。”聽着兕子的一味請求,屠夫雖然對動物無情,可這麼漂亮又衣着華麗的小女孩,他卻不敢動手,萬一惹了那個達官貴人那就不好了,隻能看着街道嚷嚷道:“這是誰家的孩
子,趕快帶走。”
注意到兕子的龍飛宇忙走了過來,不好意思的對着那屠夫一笑道:“抱歉,一不留神,她就亂跑,給你添麻煩了。”
屠夫自然不會為了這一點小事,說什麼,隻是擺手道:“無妨,小小年紀就如此有愛心,可惜若不是為了生存,我也不會對這麽可愛的兩隻小家夥下毒手。”聽着屠夫的話,龍飛宇才被地下拴着的兩隻棕色小狗狀的動物吸引。前世常年混迹于山林,那些偷獵者,他也順道逮過,一眼就認出了這東西是何物,此時兩隻小家夥眯
着眼睛,眼中噙着淚水,這讓原本就喜歡這類動物的龍飛宇心中的一根弦瞬間被觸動。
尴尬一笑道:“不知這兩隻小家夥你是從何處得來的啊?”“哦,這是郊區的一位農戶說是昨天晚上鑽進他們家屋子取暖的。原本準備殺了吃,可家中的孩子死活不同意,無奈拉到我這裡換了十幾斤牛肉拿回家去了。這不剛才有位
先生,路過讓殺了帶走。”
“龍哥哥,我們買下它吧,你看它多可憐啊。”
“那好吧,不過你可不要再亂跑了,知道嗎,你要是丢了我這腦袋也就跟着沒了。”
“龍哥哥放心,兕子不會亂跑的。”
龍飛宇呵呵一笑,摸了摸兕子的頭,對着那屠夫到:“那人給你多少錢,給我吧。”屠夫搖頭道:“那可不行,剛才來的那人可是大有來頭,他說他家哥哥發明了一種新的吃食,讓我把這兩隻小狗殺了,切成塊,他買點東西一會來帶走。一回來了不見東西
,我可吃罪不起。”
“什麼東西不好吃,偏偏要吃這麽可愛的東西,你找點你羊肉給他代替不就行了,他給多少錢,我現在給你。”
屠戶鄭重的搖頭道:“那可不行,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信譽,我們做生意的甯可沒有利潤,也不能失了信譽。”
“哦,這話說的講究。”“那是,這可是龍相的名言,一直作為夏州商人的座右銘,他們靠着這條準則,已經風靡整個大唐了。若是先生實在想要,等那人回來,你們商議即可。最多我等一會再殺
。”
聽着屠夫的話龍飛宇也有些無奈,摸着兕子的頭到:“兕子,你還沒吃東西吧?走我帶你吃點東西,等那人回來好不好啊?”
兕子搖了搖頭可憐巴巴的盯着龍飛宇道:“我不餓,我們在這裡等好不好啊?”
看着兕子楚楚可憐的樣子,和拴在肉鋪下面的兩隻小東西相得益彰,龍飛宇隻能無奈的歎氣,等待着那人的到來。
就在龍飛宇都有些不太耐煩之際,那屠夫忽然一聲驚呼道:“他來了。”
來人帶着兩個随從,大包小包的提着許多東西,看到他屠戶就笑道:“先生怎麼還自己親自出來買東西,要下人操辦不就行了。”來人搖頭道:“你是不知道,我娘子家的老二,鬼點子特别多,天天都有新花樣。聽說最近發明了一種吃的,我家娘子讓我來買食材。就他家哥哥破事多,吃個飯還得讓我
給買東西,你那兩隻小狗處理好了沒有?”
屠戶尴尬一笑道:“這位先生也看上了這兩隻小東西,想要買回家去,我說這是你要的,他們在這裡等着,先生若是肯割愛,在下也不想殺了這兩隻可愛的小家夥。”
“這兩隻小家夥我要定了,你現在就殺吧。”聽着來人那斬釘截鐵的話語,龍飛宇眉頭一皺,松開了正在逗弄兩隻小家夥的手,從肉攤旁站起了身。雖然隻是背對着來人,可來人一下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議
的事情一樣。
一臉媚笑的道:“沒想到二哥也在這裡,二哥你要買什麼?你拿了盡管走,我替你付賬。”
龍飛宇扭過了頭,看着來人道:“韓瑗,你好大的架子,你若不願意去我家就别去了,來回跑多折騰人啊。”
韓瑗幾乎绉媚似得嘿嘿笑道:“哪能啊,剛才我隻是和着老闆開個玩笑而已。聽說二哥你發明了一種新東西,特别好吃,這不我自告奮勇前來買食材了。”
“是嗎?阿福,阿壽,姑爺剛才都說我什麼了?”聽到龍飛宇的詢問,韓瑗眼睛瞪了溜圓,不停的朝着兩人示意。兩人卻渾然未覺,正要張嘴,韓瑗卻壓低聲音道:“别忘了你們也說他壞話了,要是讓他知道你們也跑不了
,大不了到時候一拍兩散。”
聽到韓瑗的威脅,阿福忙到:“沒什麼,就是剛才公子你聽到的那些。”
“是嗎?那好吧,兕子把那兩隻小東西解下來我們帶走。”龍飛宇說完又對着屠戶道:“老闆,在剔除三十斤牛肉,二十斤羊肉和二十斤大肉,另外拿十斤狗肉,五隻雞。”
“知道了,那這錢?”
“他付”龍飛宇指着韓瑗朗聲道。
聽到龍飛宇的話,韓瑗臉色刷一下就變了,忙到:“這麼多東西,咋們吃得完嗎?”
“怎麼吃不完,家中那麼多人,夠不夠還未可知呢,你們幾個多買點東西,一會我順道去趟梁府,告訴月兒她爹,到我家去吃飯。”
“哦,那準備多少合适啊?”
“你自己看着辦,反正不夠了到時候你出來買,對了阿福你一會順道去韓府把老夫人接到府中來,大家在一起熱鬧熱鬧。”
聽到龍飛宇這句話,韓瑗立刻興奮了起來,對着準備離去的龍飛宇行禮道:“多謝二哥。”龍飛宇好奇的看着韓瑗道:“你謝我幹什麼?我們龍家的大門就那麼難進嗎?你自己一個人跑出來混吃混喝,從來也不想着老夫人。靈兒不懂事難道你連這點孝心也沒有嗎
?”
“不是不是,隻是我害怕你們家人有意見而已。”
“韓瑗,我們家人為人如何你應該很清楚,我們給靈兒選的是夫婿,可不是奴隸。好了兕子我們走。”看着龍飛宇大搖大擺的離去,韓瑗覺得自己眼眶已經有些返潮了。龍府是什麼概念,自從韓瑗為官以來就知道了,那可是整個大唐武将的代表,一門三将軍,一個朝廷大
員。這是何等的威風,像一座高不可攀的鴻溝,攔在了韓瑗的面前。自己一直以為自己這一生都要在龍府的陰影下活下去了,可龍飛宇一句話點醒了他,自己是龍府的姑爺,不是奴隸。龍府的人從來沒有把自己當做奴隸使喚過,相對于飛
鷹的待遇,他好的太多了。而一直害怕母親到龍府受辱的韓瑗,一直不敢讓自己的母親進去龍府,今天直到龍飛宇提起韓瑗才忽然醒悟,一直以來阻礙在自己與龍府之間的,不是那道高不可攀的鴻溝,而是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