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門被推開，有腳步聲走了進來。

　　月漓兮透過朦朦胧胧的帷幔和屏風看到一道人影。

　　有輕微瓷器碰撞聲，接着伴随着少女穩重的聲音：“若是姑娘沒有什麼吩咐，奴婢就先退下了。”

　　月漓兮捏着手裡的帕子輕輕“嗯”了一聲：“我想休息一會兒，别讓人來打擾我。”

　　“是。”那人腳步聲再度響起，隔了一會兒，門關上的聲音再度傳來。

　　月漓兮挑了挑眉，聽腳步聲不像是練家子，可對付清影這大大咧咧的性子，不是練家子也足夠了。

　　她就着手帕把藥渣湊到鼻尖聞了聞，又仔細看了看，這麼重複了好幾次，突然，意味深長地笑了。

　　夢斷魂，南疆特有的草藥，離開土壤極難種活。

　　這種草藥本來無毒，與一般草藥搭配即可成為緻命的毒藥，而且若不是南疆熟知藥草的人，根本察覺不出來。

　　看清影這模樣，怕是服用有一段時間了。

　　難怪身子不見好轉。

　　這種種迹象，都指向一個人――顧子衿。

　　可她想不通，為何顧子衿想要害清影。

　　退一萬步講，就算她看不慣清影，但清影畢竟是君祈墨的人，就算想對她下手也要考慮後果。

　　“唔……”

　　月漓兮回神，收斂思緒看着蹙着眉的清影：“你醒了？”

　　“郡主，我剛才……”清影的神色有些迷茫。

　　“你剛才發瘋，我把你打昏了。”

　　清影愣了愣，眸光有些怔然：“是麼……”

　　月漓兮看着她，眸光帶着審視：“你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

　　清影擡眸看了她一眼，慘然一笑：“看郡主這副模樣，應該是知道了什麼。”

　　月漓兮有些怒其不争，偏偏又無話可說。

　　清影看着頭頂帷幔，慢慢道：“本來我也不确定的。那女人沒來府裡之前，服侍我的是另外一個小丫頭，性子活絡可愛。後來，她來了以後沒過多久，向爺讨了那丫頭，安排了如今的阿霜過來。”她瞥了眼月漓兮平淡的神色，才繼續開口，“我瞧着阿霜做事沉穩，手腳也利落，自然也就沒什麼意見。”

　　“這藥喝了半年多，我自己的身體自己還能不清楚？不但沒見好轉，反而越來越虛弱。開始的時候也能下床走動，後來連下床都困難了。盡管大夫來看說是氣血不足，多補補就好了。”

　　她似嘲非嘲扯了扯唇角：“十多年的走南闖北，我又不是傻子。後來我停了那藥，每次喝藥時趁她不注意把藥倒在盆栽裡。”她揚了揚下巴看着一個方向，“那裡本來是有一株萬年青的，幾個月前枯死了。若不是發現的早，可能郡主現在……也看不到我了。”

　　“你就沒有把這事告訴其他人？風影或是，君祈墨，他們總不會坐視不理。”月漓兮擰了擰眉。

　　“郡主，你不知道，這兩年裡，有很多事都變了。”清影的神色莫名有些哀戚，這種神情出現在她臉上太過陌生，月漓兮眸色深了又深，湧動着複雜的情緒。

　　她把這兩年發生的事一一重複了一遍，月漓兮眉頭緊蹙，末了問：“你是說，君祈墨性情大變，除了顧子衿，對誰都冷冷淡淡？”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