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卿十足的擔心,萬分的緊張,心裡也在不停自責着。
都怪他,全都怪他,如果他能讓她安定下來的話,就不會出事了。
上次失去孩子,對她的打擊太大了,他絕對不能再眼睜睜看着她,讓她再一次承受失去孩子的那種痛苦。
他将他抱在懷裡,輕輕地拍着她,不住地在她耳邊安慰着:“沒事的,不會有事的。”
周氏當時正在廚房裡給顧婉炖湯,一聽說她突然不好了,吓的“騰”的起身。不小心将沸騰的湯鍋帶翻了,滾燙的湯汁瞬間灑在了她的繡鞋上。但她心裡着急緊張的,竟是絲毫沒感覺到疼痛,撒腿便向她的房間跑去。
她進去的時候,見甯卿正抱着顧婉,不住地安撫她。而顧婉因為疼痛,深深地皺着眉,卻又睜着一雙大大的眼睛,無助地看着她。
周氏一下子便心疼的滾下了眼淚,忙走了過去,問道:“是要生了嗎?”
離預産期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但如果遇到了什麼意外,提前生産也是很正常的。
顧婉隻感覺到肚子很疼,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生了。
周氏急的完全亂了陣腳,好在片刻之後,就穩住了心神,匆忙讓人去準備産褥,叫産婆。
這一下,讓整個王府的人都惴惴不安了起來,尤其是在顧婉身邊伺候的人,簡直折騰了個人仰馬翻。
好在大夫很快就到了,見這架勢,不禁也緊張了起來,以為這次肯定是出大事了。
他忙進了房間,周氏見他來了,忙起身說道:“快,快,快給她看看。”
顧大夫在床前坐了下來,甯卿一隻手抱着她,另一隻手将她的手腕拿了出來,讓顧大夫診脈。
顧大夫診了會兒,又問了顧婉幾句話,随後便拿出了一包銀針。
“怎麼了?是要生了嗎?可有危險?”周氏忙焦急地問道。
顧大夫聽她此言,卻微笑着搖搖頭:“還沒有,隻是因為急火攻心,動了胎氣,這才會疼痛劇烈的。等我紮上一陣,再吃點藥,就會好了。”
聽她這話,包括顧婉在内的所有人都放下了心。
還好還好,寶寶足夠堅強,并沒有要出事。
但周歲卻又責備地看向甯卿問道:“到底怎麼了?怎麼突然之間又急火攻心了?”
她自己的女兒,自然恨不得捧在手心裡疼,一聽說她又動氣了,不禁對甯卿不悅了起來。他這個夫君是怎麼當的?這個時候就不能順着她點?
甯卿并沒有回答她的話,但面上的神情卻有幾分不自然。既然是虛驚一場,并沒有意外,那就是最好的,他被責罵幾句也是應該的。
他将顧婉放下,讓她舒服地躺在了床上,這才看了顧大夫一眼,示意他可以紮針了。
得知寶寶沒事,此時顧婉也安靜了下來。雖然肚子仍然在疼,但她可以忍着,隻要孩子沒事就好。
周氏一心記挂着顧婉,也不再因為甯卿沒照顧好她而生氣了,仔細地看着顧大夫下針。
顧大夫紮完針之後,顧婉果然感覺疼痛減輕了不少。
等到顧大夫收了針,給開了個方子,又不忘囑咐說道:“眼瞅着即将臨盆了,必須要萬分小心。”
甯卿點點頭,他絕對記下了,以後不管什麼事,全都以她為最大。會引起她暴躁的事情,那就直接不要和她說了。
這下周氏也放下了心,不禁看向顧婉笑道:“孩子這會兒還不想出來,你可别非要讓他出來。”
顧婉聞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怪她太沖動太任性,所以寶寶生氣了。她心裡暗暗下決心,以後一定不會了。
周氏拿了藥方,便讓丫頭送顧大夫出去,但顧大夫卻看向甯卿說道:“王爺臉上的傷,不需要處理一下嗎?”
他一說這話,周氏和顧婉全都看向他的臉,也才發現,他俊美的讓人受不了的臉上,竟然赫然留着幾道血印子,其中還有兩道已經破了皮。
“誰把你抓傷了?”顧婉立時受不了了,多麼養眼的一張臉,隻是看着他的這張臉,她的心情就會很好。
他人是她的,臉自然也是她的,竟然有人敢傷了他的臉,誰這麼大的膽子?
甯卿見她這般反應,心裡無語,但卻對她微微一笑。
“顧大夫你快給他包紮一下。”顧婉忙說道,必須趕快處理。
但正當顧大夫才要說好的時候,卻見甯卿突然投射過來一個目光。
他跟在他身邊多年,自然理解他的意思,便将到了嘴邊的話收了回來,說道:“春回堂今天挺忙的,我先回去了。”
說罷這話,也不等人送,背起醫箱便出去了。
顧婉詫異地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心下狐疑,他怎麼變的不負責任了?
顧大夫走後,她又看向甯卿,伸手在他臉上的傷處碰了碰,心疼地問道:“疼嗎?”
甯卿點點頭,垂眸看着她,眼神中帶着幾分委屈。
這一下,顧婉更是興疼了,怕是他從小到大,都沒被人這樣抓傷過吧。
周氏心裡又是無奈又是感動的。
自己女兒的脾氣,她現在是完全了解了,平日裡看着挺溫和的,但一旦沖動起來,那就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甯卿臉上的傷,肯定是她沖動之下抓傷的,除了她,誰還敢傷他?
但甯卿卻絲毫責備她的意思都沒有,反而還在逗她開心,讓周氏不禁又感慨了起來,為女兒找到個如此疼惜她的夫君而感到欣慰。
“好了,我去拿些藥來,你給他擦一擦吧。”周氏說道。
顧婉“嗯”了一聲,又告訴她該去什麼地方拿哪種藥。
藥拿過來之後,周氏見他們都安定下來了,也就離開了。
顧婉為甯卿臉上的傷處擦藥,又是怕他疼,便輕輕地在他的傷處吹了吹。
“到底是誰傷了你?”顧婉皺眉問道,語氣裡帶着難以掩藏住的怒氣,“告訴我,我給你報仇。”
甯卿見她這副信誓旦旦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
“笑什麼笑?說正經的。”顧婉白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