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問道:“去哪裡?”
雲裳神秘地一笑,回道:“當然是去好玩得地方了,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說着這話,将顧婉手中的籃子接了過來,另一隻手又拉起了她的手,轉了個彎,往旁邊疾步走去。
顧婉無奈地笑笑,這丫頭,風風火火的性子可是從來都沒有改過。不過好長時間沒出門過了,她也有些想要好好地玩玩了。
雲裳拉着顧婉的手,徑直過了河,去了西市。
一到了那邊,顧婉便詫異一聲:“怎麼這麼熱鬧?”
平常這邊雖說不冷清,但也絕對不會像今天這般熱鬧。
然而,顧婉又一想,便明白了過來。可不是因為快端午節了嘛,所以才會如此熱鬧的。
雲裳拉着她的手,進了集市,之間道路兩旁,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小攤子。賣的東西種類應有盡有,因為快到端午節了,所以賣鴨蛋雄黃酒之類的也是不少。
兩人在熱鬧的集市上逛了好一會兒,走累了,顧婉這才找了個賣馄饨的小攤坐了下來,要了兩碗馄饨。
正好在這裡吃了午飯,就不用再回去吃了。
賣馄饨的是一對小夫妻,爽快地答應了一聲,眨眼的功夫,便端上了兩碗熱氣騰騰的馄饨。
兩人開心地吃了起來,吃慣了山珍海味,偶兒換一換,竟是覺的好吃的很。
但當她們吃完之後,雲裳喊了一聲結賬,接下來,一雙眼睛便笑看着顧婉。
顧婉自是知道她的意思,無非是讓她付錢罷了。
“你這丫頭”,顧婉笑嗔,往腰間去拿自己的荷包。
但就在此時,她卻突然發現,荷包并不在腰間。
她的心“咯噔”一跳,想來肯定是因為早上出門的時候太匆忙了,忘了帶荷包。
馄饨都吃了,卻沒有錢付,這可怎麼辦?
顧婉不好意思地向雲裳笑了笑:“那個,我沒帶錢,你先付了吧。”
“啊?”雲裳驚呼一聲,“我也沒帶錢啊。”
這下可好了,兩人大眼瞪小眼。
但吃都吃了,雖然錢不多,那也不能不給。小夫妻做的也都是小本生意,艱難的很。
顧婉想了想,從發上拔下一根碧綠的玉簪,放到了賣馄饨的老闆娘手裡。
“大姐,實在不好意思了,我們出門的時候匆忙了,忘了帶錢,就拿這個抵吧。”顧婉說道。
腰間系着白色圍裙的老闆娘看看手裡的簪子,又看看顧婉。
她雖然不太懂,但也能看得出,這簪子像是很貴重的樣子。
因此,她便又将簪子給顧婉推了回去:“兩碗馄饨不值什麼錢的,就當我請你們吃的吧,吃着好,以後再多多光臨就是了。”
眼前的這兩人看上去也不是那種專門賴賬的,要不然的話,也不可能要拿簪子抵。就算這根簪子是假的,但就看那雕工,也定然是價值不菲。
但顧婉卻覺的不妥,于是又要将簪子塞到老闆娘手裡:“那怎麼好意思?吃了你家的馄饨,就得給錢,這個你盡管拿着好了。”
老闆娘為難了,拿還是不拿?不拿吧,她還非要給。但拿着吧,這麼貴重的東西,又不大妥當。
誰料,正在這時,忽聽旁邊響起了一道聲音。
“老闆娘您就拿着吧,王妃出手如此大方,要是不拿的話,可就對不起王妃的一番好意了。”
老闆娘一聽這話,卻是吓了一跳,忙往顧婉那邊看去。
眼前的這個女子,就是王妃?那個今日被傳的沸沸揚揚的王妃?
顧婉聽那女子的話,不疑有他,便附和一聲:“收下吧。”
她臉上帶着柔和的笑,一來是因為吃了人家的東西不能不給錢,二來,也是見這對夫妻做買賣實在,她便想幫襯一二。
“王妃您花的這些錢,可都是王爺的,您怎麼好意思?”
突然之間,顧婉又聽那之前說話的女子說道。
她什麼意思?
疑惑着,顧婉便問了出來:“姑娘你這是何意?”
那女子聞言冷笑一聲:“王妃您當年和别的男人愛的死去活來,還為他要自殺,但後來,您到底是以何種心态,再去嫁給王爺的?難道,隻是為了王妃之位?”
顧婉很難想象,竟然會遇到這樣的事,更難以想象,竟然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敢對她說着番話。
但更讓她難以預料到的是,在那女子之後,竟是又有多人附和了起來,逐漸的,将她和雲裳二人圍了個圈,給圈在了其中。
雲裳早就怒了,揮舞着鞭子便要打人,卻被顧婉制止住了。
顧婉沒能想到,原來在楚湘女子的眼中,她就是這樣的嗎?
但她也深深地明白,此時不能用強,用強的話,隻會讓自己徹底被困住。
“我說句公道的話,識相的,你還是趕緊向王爺求休書一封好了,不要再污蔑了王爺的名聲。”那女子又說道。
她這話說罷,周圍附和的一片,完全證明了,什麼叫偶像的力量。
顧婉不想與她們發生沖突,讓自己鎮定了下來,思考片刻,突然微微一笑:“各位說的,很有道理。其實我也覺的我這樣的人,實在不配站在王爺的身邊,更不配做她的王妃。”
“你胡說八道什麼?”雲裳一聽這話,瞬間急了。她不會是傻了,口不擇言了吧?
但顧婉卻沒有理會她,而是繼續說道:“休書一封,不瞞大家,我也不是沒有要過,但奈何,王爺不給啊。”
說着這話,顧婉臉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她們這些人,無非是吃不到葡萄,拼命想拉她下來的人罷了。但她就偏偏不讓她們如願。
既然非要火拼一把的話,那她也不在意。她們拼的是人多,是卷入謠言中的顧婉和甯卿的名聲,但她拼的,很簡單,就是夫君。
她們不是想要看着她被休嗎?那她就清楚明白地告訴她們,她家夫君,對她有多疼,多愛,多寵,多麼離不開她。
果不其然,她這話說完,周圍立時安靜了下來。
但那些女人心中想的,卻是,這女子還知道禮義廉恥怎麼寫的嗎?